第87章
直到一頓飯吃完,晚上把蔣熾送回酒店,程今洲才突然不知道又從哪拿出來個紅包,摸起來比之前的更沉甸甸些,笑著遞給時鄔說:“呢,我媽給的,怕你不好意思讓我回來再給你。”
那會時鄔剛坐下來喝口水,跟蔣熾唱了一晚上的歌口幹舌燥,乍一面前丟過來個紅包,還沒反應過來,隻下意識接在手裡,愣愣地問他:“不是給過了嗎?”
程今洲淡淡勾著點唇,說:“那紅包連蔣熾都有,哪能算啊。”
見時鄔握著紅包低著腦袋有點懵,跟有點不知道怎麼處理似的,程今洲在她身旁的沙發空位上坐了下來,跟她說:“沒多給什麼,就正常第一回見兒子女朋友給的紅包數,都這樣。”
時鄔那會就坐在那,翹著小腿,輕晃著一晃悠一晃悠的,低頭看著手上滿滿一疊的紅包,能摸出來那個“數”肯定是多了的,大概也是在矯情和不客氣中徘徊了會,最後才說:“但我姐可能沒這麼多錢給你,你知道的,我們家最近資金很緊張,要不你等我工作了再給你補一個?”
程今洲靠在沙發上,笑得歪在那肩膀都有點顫抖:“時鄔,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外頭又開始星星點點地落著小雨,時鄔毫不謙虛著:“是啊,宇宙無敵爆炸可愛。”
他把人摟在那忍不住用手掐了兩下臉頰,時鄔臉上其實沒太多肉,隻是臉型輪廓比較柔和,不窩裡橫的時候會有種裝模作樣的乖巧,程今洲俯下身湊過去吻她。
“程今洲。”時鄔臉有點紅,眼看著事態發展逐漸有些不太對勁,手抵在那推了他兩下,氣息也被吻得有些不穩了起來:“去床上啊。”
“這麼害羞?”程今洲低笑著問她。
兩人這段時間其實挺素的,集訓忙,上回喊他旺財,說要回來什麼什麼她,結果時鄔那晚直接打了大半夜的越洋視頻電話,說一早就約好了,是個北大的直系學姐,正在海外讀博,時鄔想問問她在國內實習時那家律所的事,屬於六大律所之一,這年頭有些應屆生能剛一出校園,投遞出去的履歷就是鍍了金的,全靠在學校時就未雨綢繆的卷。
但程今洲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講,比如聽時鄔正常說著自己想法,四年後看家裡需不需要她養家糊口,需要的話就直接工作了,不需要才去考慮考研做她自己的規劃,他差點就要問怎麼不想著讓他養她,就算不想花家裡的錢他也還有自己的工資,房子什麼的,光他名下靳蘭就放了三套了,還有程賀行那邊的,離婚的時候就白紙黑字地寫清了,程賀行以後還找不找別人生不生孩子她不管,但該給程今洲的得分清楚。
但估計要是真說出來,時鄔也不理他,沒準還得嫌棄他,跟要聽他說畢業了跟她結婚一個表情。
時間再久一點吧,等到時鄔和他在一起時所有事情都習以為常的習慣,所有的所有都順其自然。
“回臥室啊。”時鄔又小聲說了一次,她額頭貼著程今洲的肩頭,心口起伏著,臉被撩得特紅,感覺到程今洲的手上正推著她的內衣,有點兒胡作非為。
“不要。”他說,嗓音朦朦朧朧地多了一層因為情。事而起的沙啞。程今洲來得特別有感覺,鼻尖在時鄔脖頸上有一下沒一下輕蹭著,摟著時鄔在那張沙發上,半壓著她,手碰過的地方都燎起點幹柴烈火的灼熱。
兩人這幾天素到程今洲覺得接吻好像都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了,特適合那個詞,如隔三秋,就顯得這一場無意撩撥開始的吻尤其難分難舍,他就想在這兒做。
女朋友要是害羞,多做幾次就好了。
“不是,是你套放臥室了。”時鄔氣喘籲籲地忍不住出聲提醒。
“......”
服了。
第82章 082
“前兩天老崔給我發信息了。”時鄔想起來地說。
“嗯?發了什麼。”程今洲問, 人還沒舍得從沙發上起來。
時鄔:“就問我你這段時間怎麼樣了,我說還在集訓。”
程今洲笑:“他怎麼不直接來問我。”
時鄔:“怕打擾你吧。”
畢竟她現在是闲人了,但程今洲還忙著。
“開學前再回去一趟吧。”程今洲說。
正好時鄔也是要回去的。
“嗯。”時鄔點頭:“我覺得他那意思是想問之前, 讓你開學典禮回七中給下一屆學弟學妹演講的事, 但沒好意思直接問。”
真神奇, 高考好像是一道師生關系的分水嶺,考前考後的相處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換沒畢業前, 得是“程今洲!準備稿子演講去!”說一不二式, 畢業了,就成了長輩和遠行在外的孩子,想打一通電話也要考慮再三了。
“也沒演講的經驗啊。”程今洲樂:“虧得老崔能放心。”
也不是就衝他來的,年年七中畢業開學都這個傳統, 就算他不是運動員, 常廣智也沒天天調侃他是“奧運冠軍”, 程今洲也絕對是優秀畢業生那一行列裡的。畢竟是給下一屆演講,成績上得能看得過去當個榜樣。
“那沒找你回去?”程今洲問。
“沒吧。”時鄔回憶著說:“上回畢業典禮跟他倆講價還價的條件就是, 就那一次。”
以前有時候升旗儀式實在找不到主題了, 常廣智都得喊她去辦公室問她有沒有意向說兩句, 雖然時鄔那會每回都拒絕,但從到百日誓師和畢業典禮,時鄔覺得就算自己沒江郎才盡, 底下的觀眾也審美疲勞了。
還有另外一個因素就是時鄔雖然看著“標杆”,裝模作樣的場面好話也會講, 但心裡實則對挺多條條框框的東西都挺不屑的, 心思挺叛逆的一個小孩,以至於演講這種絕對正經的事, 她也不怎麼熱衷和擅長。
無人說話的房間安安靜靜的,雨水落在窗臺上,蔓延出了些潮湿氣味,程今洲的腦袋依舊靠在她的頸窩,有些痒,溫熱氣息似有若無地噴灑在皮膚上,時鄔忍不住仰了下脖子,喉嚨咽了咽,心跳有些快地問:“還繼續嗎?”
程今洲“嗯”了一聲,忍不住笑,手上松開了她的腰,衣服摩擦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坐了起來:“我去拿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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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還是暗的,隻餘一點露臺照過來的光線,時鄔見他從沙發上起身,就跟著過來了,隻打了個腳前腳後的時間差。
“怎麼了?”見走在前頭的程今洲忽地停了停,時鄔險些撞上他的後背上,條件反射地抬起眼問他。
雖然是說著話的,但時鄔腳步還是往前,一直到路過程今洲的旁邊,程今洲倚在那,肩膀靠著牆,攔了下她,於是時鄔又仰起臉,朝他看過去,好像也揣著明白裝糊塗似的,但在程今洲跟前又藏不住,幾秒鍾的對視過去,自覺又直接地說了聲:“不是,我就跟過來看看,待會再回沙發上也行。”
程今洲真又拿她沒轍又想笑,下巴颏和眉眼被那點光打得清冷冷的敞亮,就要笑不笑地垂著眼簾低頭看她,直到時鄔腳步猶豫地往前挪了步但沒邁開,視線朝裝著套的床頭櫃看了眼,隨即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決定好了似的轉個方向仰起臉過去吻程今洲。
兩人的戀愛過程其實有點意思,程今洲是想得比較多,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不怎麼碰她什麼的,而時鄔是想法比較多。
但真等到實踐的階段,有些事情有了個開端,誰佔上風誰是小趴菜就一目了然。
時鄔就覺得自己目前的技術跟他還差了截,好比接吻這件事,等還算遊刃有餘地吻了程今洲的上唇和下唇,貼合輕含,偏著頭輕碾著,一點點勾著熱火朝天的感覺,但等到她再想更進一步,想伸舌頭,就有點兒力不從心,想了想程今洲親自己時,那動作和感覺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
已經就站這兒親了好一陣,程今洲還是垂眸看著她的神情,隻喉結滾了滾,表情和一開始不變,甚至還有種端著的清心寡欲的感覺,隻透了點薄紅的耳垂出賣了他點,還得聽著時鄔在那顛倒黑白地問著:“程今洲,是不是因為你個子比我高,所以才活好。”
“......”
“是啊,活好,做的時候也記得多誇誇。”
時鄔就問了:“沒誇過嗎?”
程今洲一點面也沒給她留,笑了下,眼角眉梢都吊著點混蛋感覺:“沒,隻顧著叫了,一聲比一聲高。”
虧這房子隔音好。
“......”
程今洲大多時候都挺疼她的,很照顧她,畢竟基本生理常識是有的,知道男女生剛開始做的時候感覺也不一樣。
時鄔就撐得慌,體力也有點難跟上。程今洲每回進去的時候,也都留著意地給她時間適應會兒,動作慢,但後一個就有點沒轍,時鄔覺得自己連鍛煉都省了,動的明明是程今洲。
“程今洲。”時鄔小聲喊了他一聲,那會額頭上都出了點汗,心發慌,但還是想法極多地問想不想試試換她在上面,她好像還沒試著主導過。
其實不是第一次試,前兩次有一回程今洲做得起興,抱著她順勢就翻了個面,換時鄔坐他身上,換過來後動的其實也還是他,精壯的腰頂著勁兒,但時鄔那會腦子也正七葷八素著,一時沒覺察,被那個姿勢深得差點哭出來,小肚子又酸又漲,仰著脖子在那繃著不敢動彈。
“不累了?”程今洲就笑著問她,聲音沙沙啞啞的,額頭前的發梢也被汗水打湿,汗津津的。
“嗯。”時鄔小聲回他。
被換上來的時候,比上次好了些,時鄔有了點心理準備,等她習慣的那一會兒程今洲也沒闲著,單手扶著她的腰,另一手急於紓解似的撈過她後腦勺,幹淨修長的手指穿在她的發隙裡,把人按在那同她接著吻,吻得強勢,舌尖帶著力量,攻城略地,也說不清是誰在動,房間內一時都是時低時重、交錯的喘息,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渾濁燥熱,叫人出著滿身的汗。
時鄔那晚就隻做了一次,從八點多鬧到近十點,實在沒精力再折騰第二次了。
程今洲管她那有一下沒一下的動法叫上刑,說著這話的時候人都是眉眼間忍著點笑的,混混的,欠欠的,帶點大好年華裡的意氣風發。
“你明天還去箭館嗎?”時鄔有點疲憊地腦袋靠在他身旁,隨口問他。
“去吧,比賽也就是後兩天的事了,怎麼了?”程今洲下意識地回過頭問她,“明天有事?”
“沒。”時鄔說,“就問問。”
她好思考明天跟蔣熾往哪打發時間。
程今洲就點了下頭,“還以為是宋老師找我吃飯來了。”
一般採訪節目什麼的,隊裡都習慣把節目組那邊的負責人稱呼老師,程今洲也不例外,跟著喊總不會出什麼錯,更何況到這會也還沒聽過時鄔對她的態度。
時鄔隻說著:“不知道,她最近忙吧,可能過兩天才提。”
不來北京的時候,連時鄔都一年難得和她見一次面,就算這頓飯延到明年,時鄔也覺得正常,但程今洲覺得宋岑可能是在考察他什麼。
“好累,沒勁了。”時鄔微闔眼地說,那會她額頭的汗都還沒幹完,房間裡的那股叫人臉紅心跳的燥熱也還在似有若無的鼓動。
程今洲給她遞了杯溫水,坐那兒笑她:“動幾下啊。”
說完他又問:“想想,明早想吃什麼?”
時鄔那會困得眼都睜不開了,答非所問著,也不知道那小腦袋瓜裡一天到晚的在想什麼:“程今洲,你不要有壓力。就算她不喜歡你,也沒關系,我喜歡你。”
程今洲反應了半天,才又轉過來,明白她說的那個她是宋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