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李夏妮:“開門門了!”
“......”
“昏頭了,我還以為是我姐。”時鄔明顯地松了口氣。
程今洲抱臂坐在那,上下掃她一眼,帶點兒還沒親夠的:“我有這麼拿不出手?”
“不是。”時鄔說:“我姐這個人對我的事太上心,分數也是後天才查,今天告訴她,說不準她今晚的睡前節目就是在想我和你會不會大學不在一起,會不會哪天分手,再發展到我以後會在哪結婚定居,萬一在外地,她還要不要跟著我一起,跟著會不會不太好,不跟著萬一有人欺負我怎麼辦。”
雖然時鄔覺得都是瞎操心,她跟時清歲這兩個,時汪以前也是更擔心時清歲一些,時鄔是個很會窩裡橫的,從小被慣出來的,在外面也從不叫自己委屈,時清歲就不太一樣,中學時被一個男同桌罵哭了忍不住哭一路,回來還要說是自己不小心摔跤才哭的,這換時鄔能直接踹過去,她可以掛彩,但絕不能讓那玩意還能笑著回去。
緊跟著程今洲就極其自然地隨口問了:“那你想在哪定居?”
他挺認真地在心裡算著大概退役年齡,就聽他那沒心沒肺的女朋友冷不丁地也發問了,眉毛還不解地微皺著,“我以後是和你結婚?”
“......”
不然?難不成他是備胎。
還沒等他茶裡茶氣地說兩句,時鄔就已經後知後覺地悟出來點自己說的話不對勁,先一步走了,他伸手撈都沒撈著,那速度參加女子八百米應該能拿第一。
外面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衛格樺裝模作樣地沒太陽也戴著頂墨鏡進來,李夏妮就跟在後頭,一進屋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問了起來:“你昨天怎麼沒跟我們說啊。”
時鄔穿著拖鞋踩著潮湿的地面,帶著兩人朝客廳走:“說什麼,你還準備拉幾個人守門口?”
李夏妮忙不迭點頭:“我可以當左右護法。”
三人晃悠進屋裡,天氣陰,又沒開燈,親親昵昵地接著吻還好,等到這會兒進去,衛格樺乍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程今洲,嚇一跳:“我靠!”
“這表情怎麼跟怨氣撞鈴似的!吵架了?吃醋了?被綠了?被甩了?我說咱們男孩子得能想開一點!”
“......”
“沒。”時鄔覺得他好像在磨牙,程今洲:“感情好著呢。”
“欸,對了,你倆看著了嗎?昨晚上那逮捕現場可刺激。”剛拉開座椅坐下來,衛格樺看著程今洲也朝這走的身影就開始口若懸河,“我靠,我長那麼大還是第一回見著這麼大陣仗,警車直接堵了三輛,那防暴裝置!帥飛了!”
李夏妮點頭:“裡裡外外簡直堵得水泄不通。”
時鄔那會就坐他對面,胳膊搭在桌面上,伸手從中間的零食盒子裡掏出袋堅果仁到自己面前來,沒太多情緒:“沒,昨晚那會在家裡。”
“不是。”衛格樺說著:“有視頻,現場有人拍的,小區群裡到處都在傳呢。”
那會程今洲剛好從時鄔身旁抽出把座椅坐下,順口幫時鄔回了句:“是嗎?”
行朝巷沒什麼小區群的說法,老人和中年人居多,不太能跟上時代,最起碼程今洲和時鄔沒加過群這種東西。
衛格樺“嗯”了一聲,隨即就低頭把自己手機點開,翻出來群裡之前錄的視頻,順著桌面給兩人回過去,繼續滔滔不絕:“那叫一個刺激,據說警察是接到群眾舉報的,也就在附近,現場還有人受傷了。”
時鄔聞言皺眉,聽到“受傷”兩個字這才低頭,腦袋微側過去,跟程今洲一道湊到手機面前,看屏幕上正播放的視頻。
事情發生的地方是城西大橋,那裡除去橋上燈光有些光亮,下面借著來往的行人和車流開了幾家飯店外,其實挺偏的,隻有幾盞路燈立在那,旁邊就是雜樹林,黑燈瞎火的光線也不好,拍視頻的鏡頭拉得遠,畫質很低,但勉強能看清混亂成一團的現場,警車閃著紅藍色的燈光斜在那,氣氛嚴肅而緊張,道路和人行道圍著不少看熱鬧的路人,能看見有兩個人正被警察摁著,路燈下一個人正站那捂著胳膊,指縫中滲出不少血,一旁還有應該是一道來的男的在那急地抓耳撓腮想脫了衣服先給他捂著。
時鄔愣了愣。
是喬湖生。
第67章 067
事情不小, 甚至在小範圍內算得上轟動,例如修車廠的那幫人。
聽說黎江本地的電視臺想跟進這個案件,一大早就扛著攝像機想去採訪喬湖生, 但吃了個閉門羹。
“汪汪!”修車廠院子中央的大黑狗一見了時鄔和李夏妮兩人就狂叫, 狗脖子被鏈子拴著, 四肢還衝勁十足地蹬著。
“吃不了細糠的玩意兒!”三萬叉腰站在兩米外的地方:“多俊倆小丫頭,你別給人嚇跑了。”
“再吵吵, 今晚就燉狗肉!”
天放晴了, 小雨止住後, 天空就稀薄地出了一層光線,地面還依舊潮湿。
原本時鄔打算中午出去吃,畢竟人都聚她這關心來了,再吃泡面多少不夠意思。但臨出門前程今洲接了個電話, 問她要不要來修車廠吃火鍋, 自己燉的, 跟外頭味道挺不一樣,還挺香, 於是幾人就跟著來了修車廠, 吃完還能順道去接時清歲。
“他造型好獨特。”李夏妮進大觀園似的站在大門走廊下, 挽著時鄔的胳膊,瞄著三萬那身打扮小聲地說。
兩人都是第一回來,以前最多隻能算路過, 這會對修車廠這個地方的確算得上稀奇。
“是吧,三萬哥以前在沈陽那會兒, 還玩過搖滾樂隊呢。”蔣熾身堅志殘地非要從家裡過來湊熱鬧, 坐在板凳上跟兩人搭話。
時鄔就邊看著前頭的程今洲,邊聽一旁的蔣熾熱血沸騰地介紹著李錦和喬湖生的“陳年舊怨”:“三萬哥一清早就在那嚎了, 說昨晚要出來李錦哥沒搭理他,這叫他以後看見四海那幫人腰板子都虛了。”
據說喬湖生和李錦以前上學時是同屆,年輕氣盛毛頭小子的時期還要在球場比賽爭大哥。
這種奇妙的水火不容的氣場甚至延續到了後面的修車廠和燒烤店,但兩人從十幾歲就認識了,又沒什麼真過節,也算是老朋友,當事人早不提了,太二了,但對三萬這類說不準到八十歲還要爭當廣場舞領舞老頭的究極中二少年來說,事事被壓一頭,那無疑“恥辱”!
蔣熾略一挑眉:“知道當年誇張到什麼地步嗎?”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貼過去,想把聲音壓小點:“我小學三年級在外頭吹牛逼李錦哥看好我,對面就要跟著吹他認了喬湖生當哥,但其實我和對面小學生那會都沒見過他倆。”
“臥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腦袋被門夾了吧你!”衛格樺剛好兜著幾瓶飲料從門前小賣部裡過來,笑得直不起腰,但又怕T恤裡兜的玻璃瓶飲料砸了,隻能手滑稽地揪著,咬牙笑得前仰後合。
“好丟人啊,弟弟。”程今洲單手抄著兜也沒忍住笑,正巧從一旁修車棚底下過來,伸手從衛格樺的懷裡把幾瓶飲料拿出來,及時解救下衛格樺,衛格樺封印解除,坐在小板凳上笑到受不了直跺腳。
看得李夏妮也跟著莫名其妙地笑了兩聲:“嘿嘿,衛格樺笑得好像個傻逼。”
“......”
距離開飯還有一會兒,罵完狗,三萬就耷拉腦袋坐那兒研究怎麼在這個潮湿的天氣裡點著火,幾人過去幫忙,程今洲順手彎腰拉了個板凳,邊在時鄔身邊坐下邊將手裡邊的飲料瓶蓋擰松,自然地遞過去給一旁的時鄔。
程今洲就敞著腿側肩看她,見她鎖上了手機屏,問:“去北京的日期等跟清歲姐商量過再定?”
時鄔“嗯”了一聲,喝了口汽水,視線還撂在正冒著黑煙的爐子那:“我還沒和她說呢,等今晚告訴她。”
“那你到時候過去,先住我那?”程今洲問,好提前準備些女生的物品。
時鄔點頭:“我可以先給你買兩張床,抵一下這段時間的房租。”
她想開學前再回來一趟,所以準備填完高考志願後沒事就先過去,早點收拾完早點回來。
其實時鄔沒打算去北京就住程今洲那的,畢竟這回待的時間有點久,多少有點不合適。但剛經歷過這個事,她覺得她就算住酒店,程今洲也得不放心地拎個行李箱跟著,這麼折騰來去的,還不如就幹脆住他那。
“床應該比房租貴吧。”程今洲後肩倚著牆壁,腦門前額碎發也被風吹得揚起,笑著問:“不是打算省錢買房子?”
“有嗎?”時鄔看他,順著回憶了下,覺得自己簡單加減法的算法應該沒問題:“我那天上網看了眼,木頭拼接的那種,好像也就幾百塊錢一張。”
房租得三千起。
“......”
話說完,像是為了證實自己說得沒錯,時鄔就把之前收藏的兩個連接給他發過去了,程今洲低著頭,習慣地單手抓了兩下後腦勺的短發,挺認真地看圖片上看起來就不怎麼穩固的木架子,倒也不是嫌棄,就是真有點好奇,手指順著商品詳情劃了幾頁:“這床用起來不會散嗎?”
時鄔抬眼:“散什麼,你打算當蹦蹦床玩?”
“......”
裝什麼裝。
弄得就他一個人不純潔似的。
其實程今洲一早就和她說過了,他那她隨便去,也不用有心理負擔,不管他倆這會有沒有確定關系,確定關系又到哪步,他都是一樣的。
話點到這,時鄔也聽懂了,但她自己習慣了,這就好比程今洲常請她吃夜宵,沒兩次後她就開始給他帶牛奶一樣,總得意思意思。
買房子是大事,何況北京的房價還高,時鄔想了好一陣是根據家裡的積蓄先買個小的過渡,還是上槓杆直接買套大點的,參考中藥館和時清歲還有部分穩定收入。
程今洲對這事還挺意外的,問怎麼突然急著買房子,之前一直以為她要找房子隻是租住。
“也不是著急。”時鄔有她自己的想法:“是我算了算,北京的房價三年內還有漲的空間,這會不買的話,後面應該會更高。”
她大學可以住宿舍,但時清歲總要有個安定的地方待,再往後不僅房價可能會直接攀上一個高峰,那個時候時清歲大概也三十了。
以及高峰後房價會不會跌,跌多少,又要花多長時間觀望等跌,都太未知,她想她們早點穩定下來,不管是先買大的還是小的,再不濟,後面也可以再根據情況置換。
程今洲直接佩服地說了一句學什麼法啊,幹脆修金融算了。
時鄔就笑嘻嘻的,說也行,到時候他退役了沒事幹,就能直接當被她包養的小白臉了,提供下崗再就業機會。
程今洲就多少有點犯戀愛腦:“看吧,某人嘴上說著沒打算和我結婚,但其實已經想得比結婚還以後了。”
時鄔:“......”
她男朋友怎麼還帶自我攻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