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米奇和米妮:【求求你。】
“......”
烏篷船:【勉強分攤九十,下午三點,不見不散。】
米奇和米妮:【你知道的,你是這個世界我最愛的天使。】
時鄔看著李夏妮發來的信息,緩緩打了個字出來:【哼。】
虛情假意。
聯系完,時鄔放下了手機,看書到將近零點才逐漸有睡意。
到第二日睜眼的時候,光線是預料之中的亮堂明媚。
“小鄔。”時清歲在臥室外敲了兩聲。
時鄔那會剛醒,還沒緩過神來,聽見聲,慢半晌才下床開門:“姐。”
時清歲和時鄔差了五歲,是姐妹倆,但長得卻不怎麼像。
平時她多數時間都在中藥館幫忙,剩下時間就是在家,澆澆花養養草,心思掛在時鄔身上。
“昨晚睡得晚?”時清歲端著小米粥和荷包蛋進到房間裡,回頭放到桌面上,輕聲問她。
“嗯,快零點才睡。”時鄔說著,邊踩著拖鞋去衛生間。
時清歲拉開窗簾,將窗戶打開通風,太陽光瞬間鋪滿大半個房間。
洗漱出來後時鄔坐到桌前,將那碗小米粥和荷包蛋吃完,然後將自己用的碗筷收起來,端到廚房收拾幹淨整理好。
“這周休息兩天?”時清歲問她。
時鄔點頭:“明晚去上晚自習。”
七中一個月才輪休一次兩天周末,平時一周隻放半天。
今天晴天,氣溫高,時鄔換掉睡衣也隻穿了件大T恤和五分短褲,長發是披散著的,站那兒垂頭擦著手上的水。
她不喜歡洗滌劑的味,又用肥皂重新洗了遍。
時清歲看著她動作,時鄔抬手給自己挽了個松松散散的低發髻,從樓下上來就坐回了書桌前,抽開抽屜,拿了個夾層包上來翻找,最後翻出個公交卡。
老院子建得挺大的,但時鄔隻用這一個房間,書和衣服都摞在這,就顯得不算小的臥室也有些擁擠,堆滿了女孩的物品。
“待會有事嗎?”時清歲順手幫她理著床鋪問她。
“有點學校作業,怎麼了?”時鄔回頭看她,又補充:“下午是和李夏妮去衛格樺爺爺奶奶那。”
時清歲點了點頭,“噢”一聲,她將床上的枕頭擺放好,笑笑說:“沒,要是待會沒事,先幫我去趟你程叔叔那,昨晚看他家亮了燈,小洲應該在家,有事就晚點我自己過去。”
時鄔那會正坐姿沒個正形地仰著後腦勺,靠在那,“啊”了聲,梳理了下時清歲的話,過兩秒才想到昨晚在修車廠見到的那個身影。
除去在學校,她好像也不常見到他。
記憶中自程今洲回來後,隻在剛知道這個消息時聽時清歲提起這個人,時鄔還是第一次見時清歲記掛起他,於是下意識問:“有什麼事。”
“沒,就送點東西過去。”時清歲笑笑:“你程叔叔和阿姨都在北京,現在就他一個人在這邊。”
說到這裡,時清歲停頓下,輕微皺了下眉頭,還是低著眼的,幾縷發絲散落在耳邊,但語氣裡夾了些不明顯的疼惜:“好幾年沒見,那孩子都要長得認不出了,人也比小時候瘦得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北京訓練辛苦。”
光線透過窗戶澄亮亮的落在膝蓋上方,聽著時清歲的話,時鄔思考著,覺得似乎理所應當這樣。
幾年前程今洲離開的時候,他們剛小學畢業,再見面,現在大家都已成年,甚至程今洲已經算得上是個,男人。
似乎和小時候並未有太多改變,但橫跨了幾年時間,又的的確確變得不像同一個人。
時清歲這兩年身體不好,時鄔平時能做的基本都會自己做,不讓她來。
隻是在程今洲回來的這段時間裡,時鄔和他幾乎沒什麼交集,並不是時清歲以為的熟稔和再續前緣。
收拾好後,時鄔便下了樓。
要送去的東西都被時清歲打包整齊地放在桌子上,時鄔直接拎個袋子裝過去就行。
已經差不多中午,衛格樺爺爺奶奶家在郊區,轉公交車也要一個多小時,按照約會的三點碰面來算,這會已經不早了。
“姐,我走了!”
跟時清歲打完招呼,時鄔穿上件薄外套才出門,打算送完就直接去找李夏妮。
陽光穿過路兩旁的香樟樹葉,路面樹影斑駁。
在時鄔的記憶裡,她小時候從南邊搬過來開始就住在這,舊城區和城西的交界處,院子後過條江就是黎江的繁華區,城中村旁起著高樓。
而程今洲家和她家隻隔了大概一百多米。
這條街往左走,拐道彎就是,一處從門口就砌了兩層石階的院子,前年程賀行剛回來翻蓋過,很好認。
一路想著,等時鄔拎著那些東西走到程今洲家門口時,攤販正收起攤子,早市時間已經過去。
時鄔從遠處巷口收回目光,抬手叩響眼前的大門。
第05章 005
“咚。”
“咚咚。”
敲門聲在巷子裡響起。
太陽直射著頭頂,厚重的木門敲得時鄔指關節疼,幾聲後就停下了。
已經差不多在這站了五分鍾,她被光線刺激得微眯眼,垂下腦袋無聊地看自己的腳尖。
雖然時清歲說昨晚看見他家亮了燈,但那是昨晚的事,更別提程家城西那邊也有房,根本不確定程今洲會去哪裡。
時鄔已經想好了,她站在這等一會兒,沒人她就直接回去。
想法剛在腦中盤了圈,大門就倏地“吱呀”一聲從裡面被打開。
時鄔抬起頭,因為光線的原因她眼睛還微虛著,睫毛顫下,朝門裡側的人看過去。
“醒了?”時鄔聽見自己聲音。
平淡的談不上一點像是來送關懷,跟來找茬似的。
“......”
太陽照下來,程今洲站在門內,也確實是剛醒,斜斜地散漫倚著門框,因為個頭比她高出不少,就隻微抬下巴地垂眼看她,睫毛在他眼睑下方投下淡淡陰翳。
人倒是還不動如山的,最起碼面上叫人看不出什麼門道來,隻是視線從頭到尾地掃了時鄔下,“嗯”了一聲。仿佛就算來找茬,也從他手裡頭討不著什麼好。
“我姐讓我給你送東西。”時鄔聲音慢,開門見山地說,拎了下手裡的東西給他示意。
程今洲的目光順著望過去。
“送的什麼?”幾秒後時鄔聽見他開口,剛睡醒的嗓子清朗還帶點沙啞。
“飯。”簡單直白,時鄔一副給留守兒童送溫暖的模樣看著他,手上還勾著袋子往上抬了抬。
“......”
不遠處間歇地隱約傳過來吆喝,一陣陣的車轱轆噪音。
這條巷子安靜,於是有一點嘈雜就格外明顯。
四目相對。
不知道程今洲是一言難盡還是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時鄔想著幹點什麼好讓這場面沒那麼尷尬。
時間度日如年,發頂也被陽光曬得微熱,還沒等時鄔思索出個解決方案,程今洲就已經先一步從她身上收回了目光,轉身往裡走,嗓音淡:“進來吧。”
外面的大門沒關,就留在那半掩著,院子中央有個鯉魚池。
和時鄔記憶中挨家挨戶差不多的布局已經不同,原先西邊的房屋已經拆了,隻沿著牆建了層防陽光雨水的頂,下面是因還未有人使用而顯得空落落的茶桌,勉強能從那些木頭料子中看出這戶人家的身家已經車轱轆似的成倍翻了。
這房子之前翻建的時候,時鄔隻放學從外頭路過看過一眼,偶爾聽到有人說程家這些年頭能這麼發達,是這塊老宅地風水好,旺子孫,所以程賀行格外看重這塊地,翻建的事情也是自己回來主持大局。
時鄔默不作聲地跟在程今洲身後,一直到一樓的客廳。
行朝巷基本是兩層樓的住宅,這裡現在隻有他一個人住,偌大的客廳空間空曠,除去沙發上昨晚脫下的一件外套,整棟房子入目的地點沒一點生活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