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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軟糖

第2章

薄荷軟糖 4612 2024-12-05 09:25:53

下一秒,眼前一黑。


傅燼的掌心很燙,似乎還在生氣,語氣很冷,「眼睛不要了?」


我不想說話,蹭著他的手搖頭。


男人的手一僵,「嘖,別撒嬌。」


口嫌體正直,下一秒,布包實的剝殼雞蛋輕柔地在我眼周滾動。


很痒,也很舒服。


我心裡一暖,原來他剛剛一言不發地把我一個人留在客廳不是生氣,而是去搗鼓這個了。


心情好了很多,我突然就很想逗傅燼玩,於是憋了點壞問他,「不想知道我和俞知年說了什麼?」


一路上我看他欲言又止,但顧著我情緒低落,沒問出聲。


現在還嘴硬,明明是警告,話卻帶點不自知的委屈,


「不想知道,你別想挑事,到時候找借口又不理我。」


好像大狗狗,傲嬌但想找主人順毛。


我有點好笑。


「我說,和你的婚約,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不願意。


「傅燼,現在還不想聽嗎?」


傅燼沉默半晌,我剛想睜眼欣賞他紅透的耳尖,就被熟悉的大手蒙住眼睛。


我看不見,在他掌心眨了眨眼,睫毛輕輕蹭過,「傅燼,你是害羞了嗎?」


我有些得意,能把傅燼這樣滿嘴騷話的人撩成這樣。


突然,額頭一暖,傅燼的聲音帶著點啞,在耳邊廝磨,「阮阮,別招我。」


我敏感地一抖,從耳朵麻到了指尖。


現在才意識到。


同居似乎是件很危險的事。


10


我洗完澡,才意識到自己收拾得急,沒有帶睡衣。


圍著浴巾,打算找一套寬松點的衣服將就一晚。


就看到傅燼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


他站在窗前,邊打著電話,邊用一隻手拋著盒藥膏。


看到我,神色一愣。


我手足無措,留在原地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


傅燼喉結滾動,最終出聲阻止我,「不用換了,這樣更方便。」


方便什麼?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傅燼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轉過去。」


他拍了拍我的腰。


我一臉驚恐,把手護在身前,


「傅燼你想幹什麼?我可不接受婚前……」


我還沒說完,就看到傅燼身體一步步下壓。


然後在我驚恐的視線下,額頭抵在我的頸側,悶笑出聲,「你在想什麼,阮阮?」


我還沒反應過來。


傅燼退開,居高臨下,揚了揚手上的藥膏。


「我隻是擔心有人忍著忍著就真騙過自己當作沒受傷。


「怎麼就成乘人之危的混蛋了?」


臉上的熱度幾乎要把我點燃,我不自在地動了動酸澀的肩胛骨。


學跳舞的人都對自己身上每塊肌肉的狀態都了如指掌。


剛剛洗澡的時候,我確實覺得那裡不對勁。


想來也是之前掙扎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的。


傅燼是怎麼發現的?


也許是我眼底的疑惑過於外露,傅燼嗤笑。


「你什麼我不知道?我恨不得眼睛長在你身上。


「我還知道,之前在車上,你以為我想親你?


「阮阮,那個時候為什麼閉眼,是想我親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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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不是翻篇了嗎!


想到自己那時閉上眼睛沒出息的樣子,我惱羞成怒,掙扎著要離開,「你不塗我就走了!」


然後被強勢地把住了腰。


「阮阮,這麼害羞,以後結婚可怎麼辦?


「既然你不願意轉過來,這樣塗也可以。」


我整個人被擁進了傅燼懷裡。


熟悉的薄荷香將我包圍。


背後的浴巾被克制地往下拉了一點,傅燼聲音有點啞,「自己拉好前面,我輕點。」


微涼的觸感在背後蔓延,肩胛骨是酸的,現在又帶了點痒意。


我有點暈,貼得太近了。


就好像,我有兩個心髒,都跳得很快。


但還是強撐著,集中注意力看眼前的彈幕。


【不是,我是沒充錢嗎?怎麼?我瞎了。】


【輕點什麼?你說啊,傅老狗,我們還是不是一家人了!】


【我要當奶奶了?你最好一次就中,傅狗!】


【隻有我關注傅狗看的戀愛寶典叫什麼嗎?男姐妹,禮貌求鏈接,我也想追 crush!】


我這才意識到,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和傅燼的互動,彈幕那頭的人是能看得見的。


盡管現在看來,他們好像被屏蔽了。


但是這一認知也足夠讓我感覺到一陣難挨的羞恥。


偏偏我抵在傅燼胸前要拉開距離的手,被他低頭吻住指節。


傅燼吹了吹上藥的地方,像在哄孩子,「乖乖,不疼,痛痛飛飛。」


12


醒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身上的藥香還沒散。


我穿上毛絨兔子拖鞋,伸了個懶腰,昨晚睡得很舒服。


然後又想起昨晚,傅燼塗完藥後,賴著不走,說要給我捂腳。


男人義正詞嚴。


「媽說了,我們阮阮是高需求小孩,不要就是要,要就是很想要。


「所以剛剛說不要,是不是很想讓我留下來的意思?」


這段話又在彈幕掀起一波唏噓,


【這邏輯,我怎麼這麼熟悉?朕的讀書人在哪?】


【來了。因為傅狗是這樣的,老婆打他想舔手,老婆罵他想親嘴,但他永遠不承認自己是舔狗。】


【樓上我同意,我們傅總那麼高貴優雅的人辦事,怎麼能叫舔狗呢?明明是小醜。】


【樓上的,送你傅狗原話。我稀罕自己老婆有什麼錯?我老婆那麼美,我抱抱怎麼了?抱都抱了,還差我親這一下?我老婆臉都紅了,我懂,她害羞不好意思說。兩情相悅的事,怎麼能叫就我想了?】


尺度越說越大越來越離譜,偏偏身邊還有個傅燼繾綣地盯著我。


我臊得慌,又掙脫不開。


幹脆關燈,自暴自棄,眼不見為淨。


雖然不知道傅燼是什麼時候走的,但我真不想下去。


隻是我不下去,傅燼卻好像知道我起來了一樣。


手機上發來消息,「下來乖乖吃飯,不然我就上去抱你下來。」


傅燼是會拿捏我的。


我苦著臉,最終還是下去了。


就看到傅燼從廚房端出熬好的粥。


沒有阿姨。


我有些訝異,看著桌上對兩個人來說很豐盛的早餐,「你會做飯?」


傅燼不置可否,把粥放到我面前,「嘗嘗,幫你把姜挑掉了。」


是皮蛋瘦肉粥,很少人知道我喜歡喝。


因為基本都會加姜去腥,我又最討厭姜,所以大多時候都說不喜歡省事。


我喝著粥,聽傅燼淡聲說著安排。


「待會兒我送你去舞房,晚上再送你去聚會。」


「你怎麼知道……」


傅燼一隻手幫我挽著長發,有些好笑,「怎麼知道你要去聚會?你以為,你沒醒的時候,是誰給你接的電話?小懶豬?」


13


果然,一到聚會,閨蜜就把我攔在角落。


她八卦地看我,「如實交代,早上接電話的男人是誰?」


我紅著臉,倒沒隱瞞,「我未婚夫。」


「什麼!」


角落裡的情況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聚會的主角——紀欽學長笑著看我們,「阮阮,不是來給我慶祝的嗎?怎麼你們兩說起了悄悄話。」


我對這個直系學長一直很尊敬,現在他被國際知名舞團看重,自然也是替他高興的。


所以他拍拍身側的位置時,我沒當眾拂他的面。


隻是看著中間特意隔出來的距離被刻意拉近時,我有些不自在地蹙了蹙眉。


卻發現大家看我們的視線都是八卦的。


有點不妙的預感。


果然,在大片的起哄聲中,紀欽柔了神色,「舞團的負責人說可以帶一位家屬。阮阮,你願意繼續當我的舞伴嗎?」


這可以算是表白了。


我有些莫名,我和紀欽最大的交集不過是有一次雙人舞比賽,學校缺人,不得不組起來的。


比起其他配合默契的舞伴,我和紀欽可以說硬靠個人能力磕磕絆絆拼了個三等獎。


我一直覺得那是一段不算太好的比賽經歷。


卻沒想到,紀欽對我有這種心思。


而且,他這種當眾表白的方式,讓我很不舒服,就好像在逼我同意……


「抱歉,學長。」


我看著他,很直白地拒絕。


「我有對象了,現在已經在準備結婚了。」


「而且,我確信,以我的水平,不需要靠別人帶。」


14


我嘗試站起來,卻覺得自己全身發軟。


閨蜜早就喝得爛醉。


之前我當眾拒絕紀欽後,氣氛尷尬了一瞬。


誰都沒想到我會這麼不留情面。


最後是紀欽釋然一笑,「抱歉,我隻是想不留遺憾。」


他給我遞了一杯酒,「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對吧?」


我躊躇著,但看著周圍都是熟悉的人,最終還是接過了。


隻是現在,我發現,所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走光了。


我捏著手機,有些不安地要打電話給傅燼,卻被一把奪走。


紀欽松了松領帶,終於摘下來不在意的面具,眼底浮現出了藏得很好的暴怒。


我親眼看他要去鎖包廂門,強撐著踉跄進衛生間反鎖。


門被大力地踹動,紀欽聲音陰狠,「賤人,不識好歹,你不是敢拒絕我嗎?你出來啊!」


我用涼水衝了把臉,盡量穩住聲線和他談判,「你敢動我,賀家不會放過你的。」


沒想到他笑得更加放肆,「那就來啊,如果他們想要賀家大小姐的豔照滿天飛的話!」


我有些絕望,很明顯,他是有備而來。


門被踹得搖搖欲墜,手機也不在身邊。


我找遍整個衛生間,都沒看到什麼尖銳的東西。


我蜷縮在角落,無意識地念著,「傅燼,傅燼,救我。」


門被從外面踹開,我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薄荷香讓我的意識清明了一瞬。


我從沒見過傅燼那麼狠戾的表情,他低頭吻了吻我哭湿的睫毛,「別怕,乖乖,我在。」


15


廢棄倉庫裡。


傅燼看著面前這個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樣的人渣。


從未這麼想要弄死一個人。


電話一直打不通的時候,他整個人的心都在顫。


沈欽實在是太能裝了。


盡管他早上得知消息的時候就派人去查。


也隻能查到,對這個人,所有人幾乎都是正面評價。


卻沒料到人模人樣的皮囊下藏著這樣的渣滓。


皮鞋踩在這個人渣的臉上。


沈欽眼底閃過一絲驚懼,「我就是逗她玩玩,她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是嗎?」


傅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狼狽地求饒,眼底透著一股瘋勁。


「嘖,她就沒有那麼乖過,一個勁地往我懷裡躲。


「練舞房也不跑了。


「腳也乖乖讓捂了。


「你說你隻是逗她玩玩?


「那老子也來逗你玩玩試試看?」


腳下的力道愈發重。


「讓我猜猜你這種爛人在意什麼?


「名聲?前途?


「那我都毀了逗逗你玩怎麼樣?」


在沈欽目眦欲裂地注視下,傅燼移開腳,不屑地嗤笑,「怕什麼?你現在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門把絕望的尖叫隔絕。


傅燼克制地頂了頂腮,壓下心底的鬱氣,「處理好,別把人玩死了。等證據收集好,送進去。」


迷奸,購買違法藥品,任何一樣都足以讓沈欽萬劫不復。


就算再厭惡這畜牲,他的手上也不能沾血。


因為有太過重要的人等著他守護,所以每一步都要走得穩,幹淨到無可指摘。


16


我發現最近傅燼對我的態度過於小心翼翼了。


就好像對什麼易碎品,不管我提了多麼離譜的要求,他都能眉都不皺地答應。


甚至……


還在鼓勵我更加得寸進尺一點。


我以為他起碼會有一段時間對我的社交過度關注,但他沒有。


傅燼察覺到我的疑惑,挑挑眉,輕描淡寫。


「賀阮,你男人沒那麼廢物。


「如果我因為這種事限制你,那隻能說明我無能。


「我唯一後悔的,是那次沒有死纏爛打地陪著你。」


我怔住。


他盯著我,像鎖住了獵物,「別急著感動,阮阮,接下來你去哪裡,都甩不掉我了。」


說完,傅燼想幫我把頭發別在耳後。


我下意識觸電一樣往後躲。


我記得,那天就是這隻手。


慢慢地探入水下。


在我渴求的目光下,將浴缸裡的水攪渾。


我難受地將高熱的臉貼住他的胸膛。


不滿地咬他。


傅燼疼得悶哼一聲,但終究沒有更進一步。


一向野性難馴的男人,在那個時候卻克制得像個君子。


隻是珍重地吻了吻我的額頭,「乖一點,等會兒清醒過來又要哭。」


現在,傅燼看著我爆紅的臉頰,低頭虔誠地親親我的指尖。


神色慵懶餍足,「謝謝款待。」


17


奶奶自從知道我大病了一場,就催著我去找她。


老人家禮佛,常年住在山上的佛堂。


也就意味著我要爬山。


被強制休息了那麼久,我有點氣虛。


最後五分之一的路程,是傅燼背我上去的。


男人體力好得不像話。


就連最後登頂也隻是額頭上積了薄薄一層汗,氣息平穩。


我想起他有空就泡在健身房的戰績,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替自己的未來擔憂。


現在不算旺季,但是人也不少。


尤其是姻緣樹前。


我不信這些,卻看到傅燼認真地聽著小沙彌說著些推銷的吉利話。


然後利落地買了兩條。


我小聲罵他冤大頭,傅燼也不鬧,專注地看我,「因為我有所求,就沒有什麼敢不信的。」


我臉紅了個透,最後還是被傅燼捉著手腕,乖乖地給樹上綁上紅繩。


隻是一轉身,就看到奶奶滿臉揶揄地看著我倆。


老小孩眯著眼對主持說,「看來我是撮合了一樁好姻緣。」


明知道奶奶眼睛不好看不清,但我還是有種和男朋友膩歪,被家長逮住的羞恥感。


我和傅燼一左一右地扶著奶奶坐在亭子裡。


聊了一會兒,奶奶拉著傅燼的手,笑容慈祥,「好孩子,我們家阮阮交給你,我就放心了。可惜眼睛看不清,但也夠祈福了。」


我正想出聲轉移話題逗樂,就看見傅燼很自然地蹲在她的身前,很溫柔地拉著奶奶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您看見了嗎?」


奶奶近乎哽咽,顫抖著手摸他的五官,「好好好,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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