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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風港

第6章

避風港 3857 2024-12-23 13:49:12

其實她也懷疑過昨晚到底有沒有做,因為她身上並沒有任何的不適感,跟上次真的和陸行洲睡過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看著陸行洲,這時候才意識到剛在在房間裡的時候,陸行洲在逗她玩。


她頓時有點不高興,瞪著陸行洲道:“那你剛才說是你幫我換的衣服。”


陸行洲道:“我幫你換的衣服,就一定會睡你嗎?你醉成那個樣子,也給不了我任何反應,跟睡個木頭有什麼區別。”


他沒有強迫女人的嗜好,也不喜歡睡個木頭。昨晚沈靈珊醉得不省人事,他再怎麼想也不可能在她腦子不清醒的時候碰她。


甚至連衣服也並不是他幫她換的。


他看上了沈靈珊是一回事,但她如果實在不願意,他也沒有缺女人缺到要強迫她的程度。


把沈靈珊送到了她的公寓樓下,停下車看向她道:“我要出差一段時間,沒人在身邊保護你別隨便在外面喝酒。”


他看著沈靈珊,想起她上次醉酒靠在他懷裡說,她父親想把她送出去做人情,她來招惹他就是為了給她自己找個靠山。


雖然不知道她睡醒後為什麼又不要他這個靠山了,但還是看著她,給她一個定心丸,“如果發生什麼事需要我救你,第一時間打給我。”


沈靈珊聞言,不由得愣了下。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喝醉酒,靠在陸行洲身上說過自己招惹他,是想找他做靠山的事。


但她聽著陸行洲的承諾,不知為什麼,心底某個地方忽然感到安心。


她不自覺地盯著陸行洲看了會兒,然後輕輕地點了下頭,說:“好。”


第6章 瘦得都能摸到骨頭了。


陸行洲出差去的那幾天,眼皮一直跳。


他以為隻是因為沒睡好,直到十月中旬回到北城。


這天早上,孟梁約他喝早茶。


他剛回國,時差還沒倒過來,有點心不在焉地靠在椅背裡抽煙。


北城的金秋十月,正是風景最好的時候。


金黃樹葉鋪了滿地,陽光灑在上面,陸行洲看著那灑滿落葉的陽光,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見到沈靈珊的時候。


那是去年的秋天,很平常的一個上午,他開車到A大去找朋友辦點事,途徑藝術樓的時候,透過落地玻璃,遠遠看到在舞蹈室跳舞的沈靈珊。


那時也是現在這樣的季節,金秋十月,陽光溫和。淺金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灑在沈靈珊的身上,她穿著芭蕾舞鞋,在空曠的教室裡翩跹起舞。


陸行洲就那麼看了她一會兒,直到朋友打電話來問他在哪兒,他才收回視線,淡聲道:“藝術樓,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他開車離開。


孟梁給陸行洲倒杯茶,見他懶洋洋地靠在椅背裡,右手搭在圈椅扶手上,垂著眼睛彈落煙灰,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你這是沒睡醒?還是在想事呢?大早上的,怎麼這麼心不在焉。”


陸行洲道:“你也知道大早上的,這麼早把我叫出來,有事?”


孟梁道:“沒事就不能約你喝個早茶啊?我這不是這麼久沒見你,想你了嗎!”


陸行洲抬眼看他,嫌棄道:“你惡不惡心?”


孟梁嘿嘿一笑,一邊倒茶一邊說:“你看這天氣這麼好,不出來喝個早茶都浪費了這好天氣。”


他倒完茶,放下茶壺,舒舒服服地曬著太陽,和陸行洲聊起最近的北城趣聞,“你知道鍾符前陣子讓人給廢了嗎?”


陸行洲聽見鍾符這個名字,微微頓了下。


他想起上次沈靈珊喝醉酒說過,他父親想把她送去和鍾符相親。


他抬眼看向孟梁,一向不關心這些闲事的人,難得開口問了句,“怎麼回事?”


孟梁見陸行洲居然有興趣聽,很驚訝地說:“你居然有興趣,我還以為你不想聽呢。”


說著,就道:“沈靈珊你知道嗎?”


陸行洲聽見這事果然和沈靈珊有關,不自覺地蹙了下眉,盯著孟梁,“然後呢?”


孟梁道:“這事聽起來都離譜,你知道沈靈珊她爸吧,一介草包,偏偏還心比天高,整天折騰著想做出點成績來給他老母親看看,結果這些年不知敗了家裡多少錢。他前陣子搭上鍾符,本來是想跟鍾家做生意,沒想到被鍾符帶去公海賭錢,一晚上輸掉一個億。他估計是不敢跟家裡說,就給他自己女兒下了藥,送到鍾符床上去抵債。”


陸行洲眼神變得狠厲,直盯著孟梁,“你聽誰說的?你確定?”


孟梁被陸行洲的眼神嚇了一跳。


他跟陸行洲認識這麼多年,還從來沒在陸行洲身上看見過這麼重的殺氣。


他不由得愣了下,然後才又繼續說:“聽他們那晚一起在船上的人說的,說沈誠越那老東西輸了錢,還不上錢被押著要往海裡扔的時候,嚇得當場尿了褲子,爬到鍾符面前,說願意拿自己的女兒抵債。”


陸行洲不想聽這些廢話,隻問:“沈靈珊人呢?”


孟梁道:“據說被鍾符的人抓到船上去了,不過我估計應該沒有得手,因為聽說鍾符當天晚上被送到了當地醫院,鍾家雖然封鎖了消息,但你也知道,這種事怎麼可能不透風,據說他那晚大出血,那玩意兒讓人廢了。”


“沈靈珊人呢?”陸行洲也絲毫不關心鍾符的死活,他隻是想確認沈靈珊是否安全,盯著孟梁,再度問:“她人呢?現在回家了嗎?”


孟梁愣了下。


他看著陸行洲,忽然明白了什麼,“哥……”


“我問你沈靈珊人呢?”


孟梁連忙說:“我不知道。但聽當時在船上的人說,她砍傷了鍾符後就逃上岸了,當晚港口一片混亂,警車救護車來到了好幾輛,沈靈珊估計是趁亂逃了,聽說最近鍾家和沈家都在找她,但我猜她估計是害怕,躲起來了,反正到現在還沒找到人。”


*


沈靈珊已經在一個小鎮上躲了三天。


她住在鎮上一個招待所裡,每天戰戰兢兢,不敢出門,也不敢睡覺,閉上眼睛全是鍾符躺在血泊裡的樣子。


她滿腦子都是自己殺了人,她不知道鍾符會不會死。她怕坐牢,不敢回去也不敢給家裡打電話。


她想給陸行洲打電話,可她在逃跑的時候手機掉了,她記不住陸行洲的電話。


這天晚上,她抱著膝蓋縮在床角,茶幾上的飯菜從早放到晚,她一點都沒有胃口吃。


一吃東西,就想起自己那天晚上滿手鮮血的樣子,就控制不住地嘔吐。


她縮在牆角發呆,心裡很想媽媽,想奶奶。又想到沈誠越,想到沈誠越,就很想殺了他。


她想好了,如果她真的被抓回去判刑,她死之前一定要親手殺了沈誠越那個畜生!


她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哭了,臉埋進臂彎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招待所的隔音不好,陸行洲走到沈靈珊房間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她在哭。


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一下,抬手就敲門,“沈靈珊,是我,陸行洲。”


沈靈珊聽見敲門聲,警覺地猛地抬起頭來。


她下意識地握住了手邊的刀,眼睛緊盯著門口。


陸行洲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動靜,又敲了下門,說:“是我沈靈珊。”


沈靈珊聽著像是陸行洲的聲音,但是又不太敢確定。


她猶豫了一會兒,拿著刀穿上鞋子走到門邊,隔著門板警惕地問了句,“陸行洲?”


陸行洲嗯了聲,說:“是我,給我開門。”


沈靈珊怕是鍾家的人來殺她,裝成陸行洲的聲音騙她,她不敢開門,警惕地又問了句,“你說你是陸行洲,你有證據嗎?”


陸行洲聽見沈靈珊這個草木皆兵的樣子,就知道她這幾天肯定嚇壞了。


他這幾天忙著找沈靈珊,跟沈誠越那個老畜生和鍾符的賬回頭再慢慢跟他們算。


他開口道:“你大腿內側有顆紅痣,右邊。”


沈靈珊右腿內側確實有顆紅痣,並且位置有些高,就算穿短裙也不會露出來,而她隻和陸行洲發生過關系,所以也隻有陸行洲會知道她大腿內側有顆紅痣。


她不禁有點臉紅,確定外面的人是陸行洲了,才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了一條縫。


看到外面的人確實是陸行洲的時候,她才終於松了一口氣,將門縫打開得更大一點。


門一打開,陸行洲就看到沈靈珊臉色蒼白,雙眼腫得跟核桃似的,黑眼圈都快掛到臉上。


他不自覺地蹙眉,看到沈靈珊拿著刀戰戰兢兢地站在門邊,沉默了半晌,進屋就先伸手拿走了沈靈珊手裡的刀,說:“不是跟你說了,有什麼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他伸手把門關上,看向沈靈珊。


沈靈珊這幾天一直都是一個人,此刻看到陸行洲,她忽然沒有那麼害怕了。


她看向他,說:“我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我手機丟了,我不記得你的號碼。”


陸行洲道:“記不得回去就好好把它背下來,背我的電話比打110有用。”


他走到茶幾邊,把手裡的刀扔到茶幾上,看到茶幾上放著的飯菜冷冰冰的,一點沒動。


他不自覺地皺眉,回頭看向沈靈珊,問:“幾天沒吃東西了?”


沈靈珊道:“我吃不下。”


她忍不住問陸行洲,“陸行洲,鍾符死了嗎?警察是不是在抓我?我會坐牢嗎?”


陸行洲打電話給家裡,讓他們備好吃的,他們兩小時後到家。


掛了電話,陸行洲才又看向沈靈珊,說:“鍾符沒死,隻不過是那東西沒什麼用了。至於警察,你以為鍾家敢報警嗎?就鍾家幹的那些事,你以為他們不怕警察查?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聲張。”


沈靈珊聽見陸行洲說鍾家不敢報警,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但是她又聯想到鍾家的勢力,一下子又恐懼起來,說:“但是鍾家肯定不會放過我,我傷了鍾符,他肯定不會放過我。”


陸行洲見沈靈珊是真的很害怕,臉都白了。


他本來想跟她說不用擔心,就算鍾家不來找她,他也不打算就這樣放過鍾家。


但他看小姑娘這個害怕的樣子,忽然又覺得這是個機會,於是壞心眼地嚇她,說:“所以你要不要來投靠我?隻要你在我身邊,自然沒有人敢動你。”


沈靈珊此刻孤立無援,又不願意去給家裡添麻煩。因為從小就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所以自己能解決的事情通常都是自己解決,因為害怕成為麻煩被人討厭,所以她從小都很懂事,從來沒有給家裡闖過禍。


別的兄弟姐們多多少少都闖過禍,隻有她從來沒有。她一直活得規規矩矩,從來不敢逾矩半分,也因此她的內心深處有很壓抑的部分。


沈靈珊最後還是決定跟著陸行洲。


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陸行洲讓她先進屋,在門口吩咐手下,“加強安保巡邏,半隻蒼蠅也不準飛進來,鍾家那邊有什麼動靜隨時跟我匯報。”


手下立刻應道:“是。”


陸行洲交代完手下辦事,進屋就看到沈靈珊還在門邊等他。


她雙眼大大地望著他,眼裡似乎還有恐懼,他伸手摟她的腰進屋,說:“都到家了,還怕?”


沈靈珊是真的害怕,她望著陸行洲,緊張地問:“鍾家不會派人來這裡殺我吧?”


陸行洲道:“你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個人都能進得來?”


他摟著沈靈珊的腰,感覺瘦了一圈,說:“去吃東西吧,瘦得都能摸到骨頭了。”


他說完就松開沈靈珊,徑直上了樓。


沈靈珊站在樓下,看著陸行洲上樓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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