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賀西洲鉗著她的身體,似乎打定主意要把她身上的軟刺和那些脾氣在唇齒間一點一點揉碎,露出她原本柔和膽怯的心,向他貼近,與他融合。灼熱的呼吸交織,分明房中開了溫度適宜的空調,但沈星微卻覺得很熱,灼燒著她的軀體和神智,腦袋隱隱有些眩暈。
直到門鈴聲響起,打斷了賀西洲略顯強勢的親吻,他松開沈星微的唇,發現她呼吸紊亂,面色通紅,睜開的雙眼裡帶著一絲驚慌,於是又在她的嘴角輕輕舔舐幾下,舔去了溢出來的涎液,在她的側耳揉了幾下,狀似安撫。
賀西洲轉頭去開門,沈星微看著他的背影,佯裝嫌棄地用手背蹭了蹭嘴唇,用幾個深呼吸來平穩情緒,但唇上被舔咬的感覺一直散不去,好像鼻尖還固執地保留著他身上那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香氣。
她聽見是酒店人員送來了行李箱,並沒有著急去拿自己的行李,隻是忽然在一個抬眼的瞬間看見樓梯上倒映的雪花光影。那光影折射出絢爛的彩光,正輕輕晃動,沈星微好奇它從哪裡來,轉頭在周圍找了找,並沒有找到身邊有雪花狀的物品,然後她就發現,這片雪花光影似乎在跟隨她的身體而晃動。
賀西洲從酒店人員的手裡接下了行李箱,把沈星微的老古董提勁房間,正要喊人過來認領,就看見她站在牆邊,被咬紅的嘴唇十分水亮,在白皙的臉上相當明顯,她手裡拿著那枚水晶發卡,低著頭細細研究。
她聽到了動靜抬起頭,舉著發卡往前走了幾步,對賀西洲問:“這是什麼?為什麼送我?我不要。”
“這個又不是送給你的。”賀西洲說。
沈星微聽後立即嘴角一沉,眉頭微皺,表現出了不高興的樣子。
隨後賀西洲把自己的行李箱推過來,語氣隨意道:“這是送給你頭發的,誰讓你長了一頭那麼好看的頭發,我看著喜歡,所以就送了適合你頭發的發卡,你沒有權利替你的頭發拒絕,除非它自己開口說不要。”
“頭發怎麼說話?”沈星微攥著雪花發卡,對他批評,“你不要沒事找事。”
見賀西洲低著頭打開行李箱,並沒有理會這句話,她就又像是不滿意,小聲補充道:“你就是擅長給女孩送東西,然後騙取她們的喜歡。”
“你這純屬就是誹謗,我什麼時候給女孩送東西了?”賀西洲立即對此做出澄清,“我長這麼大,隻給我媽送過禮物。”
沈星微根本就不信,罵道:“騙子,說謊!”
賀西洲跟她拌嘴,要她拿出證據,一邊打開了行李箱,裡面就裝了幾件衣裳,整個箱子空蕩蕩的,在沈星微誹謗他品行低劣的時候,說:“你可以把東西裝到我的箱子裡,你那個行李箱已經很舊了,就讓它在這壽終正寢吧。”
沈星微說:“用不著,我自己可以提著回家。”
她拉走了自己的箱子,提著去了樓上,上樓時故意把腳步踏得很響。賀西洲看著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牽起一個笑,回頭把行李箱合上的時候,突然又想到,沈星微好像沒有把發卡退還給他。
沈星微回到房間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後起身走到窗邊,伸手打開了臥室的窗簾。瞬間她的眼前一亮,大片的藍天白雲映入視野,曠野上無邊無際的綠地與蒼穹形成一幅極美的畫。一整面朝著山野的窗子都是落地窗,被擦洗得一塵不染,金光傾泄萬丈,仿佛來到了遺世之地。
沈星微推開窗,常年盤旋在山野間的微風拂面而來,撩起她的長發。她低頭,緩緩攤開右手,掌心置放小巧可愛的水晶雪花發卡,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賀西洲在樓下叫了酒店的餐,十幾分鍾後送到房間,他喊了沈星微下來吃東西。手機裡陸續傳來他們到達山莊的信息,賀西洲抬頭,見沈星微也吃得差不多,就帶著她出門,去找其他幾人匯合。
除了一開始在停車場見面的邵蒲和施芃之外,還有性子活絡,在賀西洲幾人感染流感之後忙得團團轉的丁嶺,見到沈星微之後很是自來熟,一口一個嫂子叫個不停。他的女朋友是個短發酷妹,畫著煙燻妝,舌頭上戴了個藍寶石一樣的舌釘,跟沈星微打招呼卻有著很正經的儀式,她與沈星微握了握手,說:“你好,我叫範君潔,君子高潔的意思。”
“你好。”沈星微努力不去看她舌頭上的藍寶石,免得讓自己的眼神變得怪異,很認真地回道:“我叫沈星微,微小的微。”
另有一個叫駱蔚北的年輕男生,長得高高大大,皮膚略黑,五官有一種很兇的俊朗。賀西洲的父親是生意人,與駱蔚北家是常年合作伙伴,所以兩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也最為親密。駱蔚北的女朋友則是個性格很溫柔的女生,名叫鄧朵,她長發披在肩頭,面容靚麗明媚,笑起來時臉上隱隱有兩個酒窩,而且是這些人中年齡最大的。
沈星微跟他們一一認識後,就在賀西洲身邊安靜下來,幾人坐在休闲區闲聊。賀西洲與其他人正在對邵蒲開批評大會,因為他帶去的酒吧導致幾個人全部染上流感在床上癱瘓好幾天,這個罪名不小,要罵上半天。
沈星微的眼神總是忍不住往範君潔身上瞟,很快被範君潔注意到,她走過來坐在沈星微身邊,對她伸了下舌頭,露出藍寶石,“你很好奇?”
沈星微偷看被抓包,臉有點紅,但還是很老實地點點頭。範君潔說:“是假的,我沒有錢買真的藍寶石。”
“不是……”沈星微說:“我隻是想知道你打的時候疼不疼。”
“當然疼啊,在舌頭上穿個洞,能不疼嗎?”範君潔笑了笑,又說:“跟打耳洞差不多的,你也想打?”
沈星微趕緊搖搖頭,說:“我不打。”
範君潔看著她的臉,眼神忽而有了很微妙的變化,含著笑湊近了沈星微的耳朵,低聲說:“打了之後給舌頭戴上鈴鐺,接吻的時候會響,你男朋友就會一直往那舔。”
第27章 讓她變得明媚,耀眼。……
“這是幹什麼?”賀西洲一把圈住沈星微的腰,將她往懷裡摟,戒備地看了範君潔一眼,“你這算性騷擾知道嗎?”接著又對丁嶺罵道:“你死人啊?你女朋友在這騷擾別人女朋友,你裝作看不到?”
幾人立即發出起哄的笑聲,範君潔不在意地聳了聳肩,笑著說賀西洲小心眼,然後又回到丁嶺身邊,往他臉上親了一下,略顯俏皮地說:“我可沒說什麼。”
沈星微被幾人調侃揶揄的話語惹得有些拘謹,推了推賀西洲,沒掙脫他的手臂,很不滿地小聲說:“你幹嘛這樣說人家,她沒有騷擾我,我們隻是在聊天。”
賀西洲把她抱得更緊,臭著臉湊近她耳邊低聲,“別以為我沒聽見,她讓你舔她的舌頭是不是?”
沈星微的臉騰一下紅起來,睜大眼睛瞪他,覺得他是故意聽錯然後找借口在這裡沒事找事,忍不住罵他:“你神經病發作啊?人家根本沒有那樣說。”
賀西洲見沈星微這反應,大概也知道是自己真的聽錯了,畢竟剛才那句話他確實沒聽清楚,隻是隱約從範君潔的嘴裡聽到“舔舌頭”的字眼,緊接著又看見沈星微臉頰微紅,一副害羞的樣子,所以才心生不爽。
就算這樣,這個人也沒有想要道歉的打算,隻是板起臉,很嚴肅地對沈星微教訓:“不管有沒有說,你都不能舔別人舌頭,不安全不衛生。”說完後停了停,再對這話做補充,“但是我的可以,因為我的嘴很幹淨。”
沈星微忍不了他以一副正經的模樣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在他腰上擰了一把,還要壓低聲音以防身邊的人聽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惡心。”
賀西洲笑了幾聲,不再說話了,但是摟著她的手並沒有松開,利用柔軟的沙發內陷,讓沈星微跟他貼在一起。
沈星微抬眼悄悄觀察了在場的幾人。邵蒲和施芃這對情侶,跟賀西洲是高中同學,兩人坐在沙發上並沒有靠在一起,中間的距離甚至還能再坐下一個人;駱蔚北和鄧朵分別坐在兩個單人沙發上,就更不可能相貼;而範君潔也隻是剛剛在過去的時候靠著丁嶺親了一下,也很快分開,因為兩人的坐姿都很隨意,所以中間的間隔也很大。
沈星微覺得那就是情侶坐在一起的正常狀態,隻有賀西洲像是那種一定要纏在人身上的橡皮泥,明明他們坐的沙發很寬敞,卻非要緊巴巴地擠著她,就算酒店裡的溫度適宜,這樣總是擠在一起還是會覺得熱。
好在他們也沒有坐在這裡聊很久,因為上午陽光正好,幾人經過商討之後決定先去馬場玩。
沈星微沒有騎過馬,對這種未知的體驗當然是有所期待,於是難掩眉眼間的高興,跟著幾人租了酒店的遊覽車。這種車跟景點的那種車很像,兩邊都是沒有封門的鏤空結構,有一個方向盤,腳下是剎車和油門兩個踏板,中間位置有一個小的擋杆,用來掌控前進或是後退。
車子分二、四、六座,賀西洲不想跟別人同車,覺得施芃和範君潔這兩個女生總是巴巴地往沈星微身上瞧,指定是心裡打了什麼主意,尤其是範君潔這個人,不知道她父母為什麼會用“君子高潔”給她取名。
賀西洲不想對別人產生什麼偏見,但範君潔絕對是那種能對沈星微說“你跟你男朋友上床的時候會穿情趣內衣嗎”的人,當然如果沈星微真的跟她討論起跟前男友在床上那點事,他很難保證不會在這趟快樂的旅程裡發瘋。
於是賀西洲直接租了個雙人座的車。他在那邊交錢,這邊沈星微已經在各種顏色中選了自己喜歡的粉色。她看到這車眼睛就發亮,站在駕駛位邊上摸了一把方向盤,餘光瞥見賀西洲走來,她轉頭迫不及待地說:“我覺得這種車我也會開。”
沈星微好像真的很喜歡,一雙眼睛竟然亮晶晶的,像眼底裝了水晶燈。賀西洲走過去左看右看,發現是錯覺,隻是陽光照在她眼睛上才會顯得那麼亮。他坐上副駕駛的位置,說:“那去的時候你開,回來的時候我開。”
沈星微不理解,追過去問:“但是你平時不是有車開嗎?為什麼還要跟我搶這個小車。”
“這怎麼叫搶,我們一人開一次很公平啊。”賀西洲假裝自己很公正,扣上了簡易安全帶,又說:“我也沒開過這種車,想試一試。”
沈星微不滿地撇嘴,坐下來後將自己的安全帶扣好,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正研究怎麼開的時候,又聽賀西洲說:“不過你要是回去的時候也想開,可以用什麼東西跟我換,比如說親我一口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