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看群裡通知才知道今天下午全市初三班主任要去做心理培訓，他們班主任應該都出去培訓。
至於長寧他們沒去，是因為學校領導覺得換人監考太麻煩。
下午考試物理化學聯考，兩個小時。
才開始考試，班上的男生一個接著一個要去上廁所。
每一個上廁所回來的人都帶著隱秘的欣喜開始奮筆疾書。
就在下一個男學生去廁所的時候，長寧示意劉柏假裝出去，尾隨其後。
果不其然。
廁所裡居然有答案紙，而且看得出給答案的人是個成績不錯的。
那個男生正在拿著紙條寫著什麼。
劉柏押著這個學生回到教室。
是一個男學生，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身上的衣服非常幹淨但是周圍的毛邊已經起來，有些經常摩擦到的地方出現褪色，衣服明顯不合身形，非常寬大，看得出是個很愛幹淨的男孩子，但是家裡的情況應該不好。雙手粗糙布滿老繭，手指關節粗大而突出，越發凸顯答案紙的雪白。
他站在那裡，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微微顫抖，嘴唇嗫嚅著說不出完整的話，整個身體在抖動，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陷入深深的恐懼和無助之中。
長寧嘆氣，明明都這樣，為什麼還要知錯犯錯。
全班同學幾乎都停下筆。
直直地看著，門口的男生更加無措。
這時候班上有一個光頭男生舉手站起來，“老師，答案是我的！和他沒有關系。”
接著又是一個沙灘褲男生站起來，“老師，他成績很好，不需要抄！”
後面幾乎所有出去過的男生一個接一個緩緩站起來，他們的眼神堅定而無畏，即便後面有懲罰也要把這個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每一個人都帶著一份豁出去的勇氣。
聲音明亮而有力。
如果不是涉及作弊，長寧都要為他們的友情和義氣所動容。
長寧站了起來。
“回去，先把卷子做完，下考以後你們所有人都和我到你們教導主任辦公室！
“老師和他無關，能不能不要叫他去！”
“對！我們去無所謂！”
“沒錯，他有事去不了！”
長寧示意學生都坐下，並表示會和領導商量。
考場動作有些大，帶隊的錢校過來探明情況，長寧如實以報。
領導表示會和他們學校人員商量處理。
之後長寧一直站在那個男生的旁邊，發現他確實不會抄，答案幾乎都是對的。
就算是長寧站在旁邊也絲毫不慌張，一直埋頭於試卷，神情非常專注，隻有沙沙的書寫聲。
那個留在廁所的答案應該是他的。
整個考場再次安靜下來，教室裡隻聽見筆尖在紙上劃過的細微聲響。
收完試卷，清點完以後讓劉柏帶他們過去。
沒一會，劉柏回來。
整個人唏噓不已。
“那個學生應該不會做處罰，隻是一次警告。至於別的學生，他們老師將會對他們處罰，也不會記錄作弊，因為這次隻是一次適應性考試。”
“你居然沒有據理力爭！這不像你啊，劉柏。派你去就是因為我不擅長和別人對峙，你擅長這方面，你居然沒有超額完成任務！”
長寧笑著拍下劉柏的肩膀。
劉柏略顯沉重。
“他們學校領導單獨叫我出去，給我看那個男生的家訪情況視頻。”
劉柏直接把視頻給長寧看。
一個破舊的泥磚小屋，屋頂的瓦片殘缺不全，正值小雨，房子裡滴滴答答漏個不停，沒有幾處幹淨的地方。家裡僅有的幾件家具應該是不知道從哪裡撿回來的，破敗不堪，凳子都是稻草編成的。
“他們家隻有奶奶和父親，奶奶眼睛看不見，父親臥病在床，還有個小學的妹妹，媽媽在生妹妹的時候沒錢在鄉下請接生婆，結果大出血還沒去到醫院就去世。”
一邊放視頻劉柏一邊解釋。
“他們家裡領的低保的錢隻夠維持生活，不能支付爸爸的藥費，所以一般放學他就去燒烤店洗碗端盤子，周末去工地搬磚。”
“他的老師說，別人見他未成年還不肯收他，都是他們學校讓人幫幫忙。他也很努力學習每一節課都非常認真，學習很好，是年級第一，所以學校也經常給他獎勵。”
“這次他們學校考得好也有獎金，那幾個男生是怕連累他拿不到獎學金，所以……”
第53章 一群男生出的餿主意
“那些男生他們挺愧疚的，本來他們成績就不好，考多少也無所謂，讓他給答案就是因為可以借個名目給錢他！之前他們班私下眾籌過一次給他，他沒要。”
“所以這次他們想出這種主意，還是一群人哭著喊著考不好回家被打，那個男生才答應的，因為他們放學也經常會幫他一起搬磚洗碗，為了讓他早點回家，而且平時這群人也經常假裝自己家裡的零食吃不完，塞給他吃。”
“那個男生心裡都懂，他們鄉下哪有什麼零食吃不完，都是想讓他嘗嘗。所以他想著能回報一點是一點，而且人家也沒收他們的錢，他們想著抄了答案，自己成績好了強行塞錢給他！”
“這都什麼事！”長寧感嘆，“希望那個男生能一直努力下去，他身邊都是善良的人。”
他們領導給出的處罰方案是，那個男生隻是讓他寫檢討，其他那些人為了安撫西口中學領導，直接給他們零分處理。
這件事落下一個帷幕。
那件事之後的第二天，他們班主任回來，給他們每個人都抽了一頓，包括那個男生。
班主任打完以後，他們再也沒有之前的忐忑，感覺心情居然好起來，不像之前垂頭喪氣的。
後面的考試一如既往地無聊與平淡。
長寧甚至在考試時候，用精神收割了之前種的西紅柿和玉米。
可能在別人的地盤也可能磁場不對。
這次都沒有大豐收。
【叮！收獲玉米*50】
【叮！收獲西紅柿*50】
【叮！收獲水稻*20】
【經驗+3600】
全部賣掉，再種上小麥和白菜。水田裡種上水稻。
【金幣+3600】
全部做完以後再看看，發現又可以開一塊水田。
直接開荒，種上水稻。
用意識逛一下自己空間的邊邊角角，山上好像長了很多不認識的植物，養的奶牛好像也成熟了。
旁邊多了一個可以取奶的標志。
點擊取奶。
一下子五桶。
【經驗+200】
留下一桶，剩下的賣掉。
【金幣+160】
把牛奶放到糕點房，加上雞蛋，設定好做牛油蛋挞。
很快蛋挞出來。
外層是松脆的酥皮，內層是香甜的黃色凝固蛋漿，造型像一塊盆裝餅幹，有一股牛油香。
再熱上一杯牛奶，下午茶就有了。
但是正在監考吃不了，長寧趕緊退出空間，眼不見心不煩。
還有十分鍾監考結束，因為迫不及待想吃東西，所以這十分鍾過得很漫長。
剛監考結束教導處就單獨發來通知。
通知：明天周六八點到第三中學集合改卷。
“我不去！監考三天，人都快累死！還去，你要我的命嗎？”
長寧直接打電話給教導主任，不由分說直接吐槽，憑什麼都是她去，學校的人都是死的嗎？
“你不去誰去啊！你是初三語文老師，還是組長。別的學校都是這麼安排的！”劉暉犯愁，他就知道，這個電話肯定不會少，要是少了他得和長寧姓。
“周末有事，我要回家。我哥結婚！”長寧無奈，隻好口頭讓她哥哥先結婚，反正學校離家裡那麼遠，又不會有人專門去查。
“你之前不是還吐槽你哥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這就結婚，才多久？”劉暉回想之前大家一起在食堂吐槽，他記得很清楚。
“結婚一定要女朋友嗎？”長寧反問。
“(⊙o⊙)哦~”劉暉震驚一下，答應長寧，哥哥結婚是大事，不管男朋友還是女朋友，不過華國的法律允許和男朋友結婚？
最後是七年級的老師易心去改的語文卷。
一大早易心就到第三中學，因為是個新人老師，所以害怕去晚了籤到沒趕上，所以早起過去。
還拍照發了朋友圈。
結果開了一個小時的會才開始改卷。
他們那一個組題六個人改也還好。
每個人隻分了兩千多題。
易心覺得也還好，信心滿滿開始改卷。
速度很快，中午吃午飯時候已經改了將近一千三份。
想著早點改完早點回去，大口大口地吃進去。
捫心而問，第三中學的午飯還是比學校好吃多了，有辣椒炒牛肉，炸蝦，魚塊，雞肉炒芹菜還有雞蛋炒黃瓜，玉米排骨湯。
隻不過心中有事，沒有什麼胃口去細細品味。
改到下午兩點，終於改完。
易心想著改完應該可以去拿補助了。
過去問負責人，結果負責人說“別人改完還幫14題和16題的改，沒人多改一百份才可以回去，你要是想回去也要改！”
“為什麼！這又不是我的事，憑什麼幫他改，每個人分一樣多的卷子，他們不改在那裡聊天到頭來我就要給他改，他的補助費怎麼不給我！”易心還沒開口，旁邊的一個老師直接反對。
“不改也行，那就在這裡等著，等所有人改完了再回去！”負責人坐在那裡一臉笑意，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何錯誤。
“等就等！我下次也這樣，前面聊天不改，等大家改完了都來幫我改！”這老師直接拿了個凳子坐在那裡玩手機。
“不是這樣的，我們語文是一個大組，別人英語改完都能幫別人改，互幫互助我們為什麼不行？現在你幫別人改了下次別人也幫我！”負責人語氣溫和下來，試圖說通那個老師，也在說給在場的所有老師聽。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別人幫，你要這樣也行，我等下就跟領導反映你包庇別人，她的工作自己不完成還得叫大家幫忙！小學生都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負責人很是無奈，直接閉嘴不說。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改卷速度明顯慢下來。
易心覺得多改一百份也無所謂。
趕緊問是不是改完那一百份就可以回去。
負責人回答是。
重新分配好試題以後，易心大概花半個小時改完。
再去詢問“我改完那一百道題，可以領補助走嗎？”
“我看看，還不行！你們題組有一個老師還有一千多份卷子沒有改完，你看要麼幫她改，要麼在這裡等她！”負責人查完數據後，很遺憾告訴易心。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改完多出來的那一百份就可以？再分配的已經改完！別人都可以走，我為什麼不行！”易心覺得不可置信，教育局的領導居然這麼無恥！
“別人是因為他們題組改完了，還多改了一百份，所以才能領補助走的。你們組沒改完到時候都走了，我找誰？”負責人還是一臉微笑，易心從沒覺得一個人甜美的微笑有那麼可怖。
“你幫她改改很快就能改完回去啦！”負責人提議。
“我不要！”易心氣憤別過臉。
拿一個凳子到角落給長寧發信息。
易心：師傅！這個負責人也太惡心了！別人改不完關我什麼事？還要我等！還要我幫忙！大家都是一樣的題量，如果這樣誰還改這麼快？！
易心：師傅我怎麼辦啊！坐在這裡好煩。
長寧：你直接走，不用和她說。
易心：那我的補助怎麼辦？
長寧：一般來說她會在群裡問誰沒拿到補助的，我們以前都這樣，不過我們是改完自己的就可以走。
易心：算了，我再等等。
易心過去看那個改得慢的老師，發現她周圍坐滿了人，大家都是這道題改完了再等她，結果她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用鼠標指著看，還時不時看看手機。
氣得旁邊眾人牙痒痒。
一問，才知道他們幾個都是新老師。
並不是初三的。
幾個人換個角落聊天。
介紹自己以後。
一起改卷的玉田中學的老師很驚訝，“你認識李志嗎？”
第54章 這件事必須要讓全村知道
“李志？！我們學校老師。”這個老師易心熟，她經常上初三辦公室找長寧。
“他是我們學校老師的男朋友，聽說他整天抱怨你們學校活動多沒時間和我們朋友聊天。你們學校活動有那麼多嗎？”玉田中學的老師問。
她朋友整天和她吐槽，好不容易遇見他們學校老師，得問清楚，不然總是患得患失的，她看著都煩。
“很多！”易心開始細數他們學校開學以來的活動。
大家聽得瞠目結舌，瞬間覺得自己學校好了很多。
易心聊天時候偷偷發信息。
易心：師傅，我遇見你們九年級李志老師女朋友的同事。
長寧：什麼！李志有女朋友？！
易心：是啊！
長寧趕緊問秦雨，辦公室這個八卦是不是避開她，為什麼她一點也不知道。
秦雨表示李志沒有女朋友，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還叫領導給他介紹呢。
長寧沒再說什麼。
李志怎麼也不像這樣的人，他們辦公室感覺人品應該都不錯。長寧心想，不過有些人在一部分人面前是這樣，另外的人面前又是這樣也不一定。
人本來就是復雜的動物。
在家躺了快一天，窗外的雨噼裡啪啦地下著，今年天氣太反常，經常昏天暗地的，不知道的以為有人在渡劫呢。
突然想起那份資料。
趕緊拿去給徐爸爸看。
徐爸爸初開始以為長寧想找他看什麼資料，一邊倒茶一邊打開資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