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最近也沒跟這哥見過幾次面, 他們什麼時候熟到這份上了???
而出租車上,程今洲視線也在淡淡地凝視著前頭副駕駛上的蔣熾:“你為什麼要學我說疊詞?我和她認識這麼多年, 我都沒喊鄔鄔。”
時鄔:“......”
蔣熾悄悄往後視鏡瞄了一眼後座的人影, 大丈夫能屈能伸:“嘴賤吧。”
程今洲:“.......”
今天是個好天氣, 多雲,陽光時而洋洋灑灑地落在畫面和屋脊,時而厚雲飄過, 雲層邊緣透著金光,整個天空和海面交映, 形成空曠而深遠的莫蘭迪色系。
望灘區距離海邊不遠, 穿過城西,就到了海邊, 而民宿的位置就在海灘旁,出門沒幾步就是沙灘和海。
出租車行駛到民宿後面的那條小路,等時鄔和他們一起到那的時候,衛格樺三人已經在了。
“時鄔!我們這間在這裡!”李夏妮從一旁房屋門口伸個腦袋探出頭來。
“知道了。”時鄔笑,轉身從程今洲手裡拿過自己的東西才走過去。
院子一共圍了三面,四間,這一間算是中間大房屋的裡間,時鄔和李夏妮住在裡面那間,衛格樺和陶遠豪住在外面那間,用衛格樺的話說就是:“外面那兩間離得遠,半夜進賊喊人都聽不著,兩女生就住在這裡間,安全,放心。”
“靠譜啊,華子。”時鄔撂下行李,回過頭誇他。
“那必須。”衛格樺還穿著七中校服,悠悠然蹺著二郎腿坐在最外頭,朝她揚了下下巴。
而程今洲那邊,窗簾拉著,正蹲在那,從挎包裡抽了件長袖出來,扔到一邊的床邊,抬手,脫了身上的那件,身上就剩個寬松的休闲褲,系帶松松垮垮地垂在腰間,順著系帶往上,是結實塊塊分明鼓著線條的腹肌。
蔣熾坐在那,看他抬手拿起剛才抽起的長袖又兜頭給自己套上,說:“要不你下次換衣服的時候,跟我打聲招呼,我假裝湊巧地把時鄔帶過來,你用身體色。誘一下試試,我覺得這方法八不成可以。”
“.......”程今洲視線淡淡瞄著他,抬手往下拉了下自己的衣擺,“我有這麼齷齪?”
“哥。”蔣熾打量著他唇邊似揚似不揚的弧度:“下回否定的時候,先把嘴角壓住了再說。”
那不值錢樣跟時鄔已經撲上來,把他壓在床上手往他身上伸了似的。
幾人落腳收拾完已經接近一點,在燒烤店租的設備得晚上才能送過來,中午飯是到隔壁民宿老板那解決。
這邊後面原先是個小漁村,後來拆遷了,就海灘這還留著幾間,建著民宿和幾家海鮮飯店。
“謝謝老板。”幾個人盤腿坐在門口的野餐墊上,看著老板挨個把燒好的菜送過來。
“別客氣,在這好好玩。”老太太笑眯眯一臉和善地把一盤香辣蟹放到時鄔的膝蓋邊,揮揮手,語速慢慢悠悠:“吃完了,收拾好,海灘上別亂丟垃圾,碗收到水池底下的櫥櫃裡就行了。”
幾人聽得似懂非懂,隻“嗯”著點頭,說“謝謝”,直到老板進去,蔣熾才龇牙咧嘴地咬著蟹鉗,轉回頭,問程今洲:“剛老板那什麼意思?”
程今洲翻譯,言簡意赅:“意思就是,吃完記得洗碗。”
“.......”
“這頓飯,老板是不是沒收費?”陶遠豪坐在程今洲隔壁,他不太能吃辣,穿著藍色的格子衫,左手帶著一次性手套,嘴角沾著點紅通通的辣醬,就已經放棄般地抬手扶了下眼鏡:“我能不能再要瓶汽水?”
“嗯。”衛格樺點頭,吃得津津有味:“客氣什麼,想喝什麼要唄,我那行李箱裡頭還有兩大瓶,時鄔李夏妮上周日買的。”
陶遠豪禮貌點了點頭,笑嘻嘻說了個“好。”
隨即他從座位上起身,穿上鞋,往隔壁的院裡走,像是絕不能讓大家因為自己有一毛錢的額外支出一樣,跑去屋裡抱那兩大瓶汽水。
“到底是班長啊,勤儉節約。”李夏妮感慨:“交個十塊錢班費,咱班能過三次聯歡晚會。”
衛格樺認同地點點頭:“嗯,陶遠豪,學生心中的好班長,他把同學們放在心裡,同學們高高把他舉起。”
李夏妮:“.......”
沒兩分鍾,陶遠豪就拎著那兩大瓶汽水從院子裡回來了。
“喝嗎?”他擰開,給自己倒了半杯後,將汽水放到野餐墊的中間。
“喝,謝謝班長。”蔣熾也跟著喊,把自己的杯子遞過去,陶遠豪聞言埋著頭也仔細地給他倒了大半杯。
衛格樺喊:“這是一班的臥底!你找你們自己班班長去!”
蔣熾不服:“都是七中的,你不要擾亂軍心!”
“都有,都有。”陶遠豪腼腆笑下,倒完又作勢要給衛格樺倒。
兩邊距離和方向都不太順手,衛格樺見狀直接接過陶遠豪手裡的汽水:“行行行,謝謝班長,我自己來就行。”
其實陶遠豪會跟著他們過來一起跨年屬實有點小意外,他是小時候因為他爸媽工作調動才來黎江的,但今年元旦他爸媽兩人都被派出去了出差,家裡邊就剩下他一個,那會衛格樺跟李夏妮討論出來跨年的時候,陶遠豪座位就跟衛格樺隔了條走道,聽見後就順嘴問了句:“還能加人嗎?”
“.......”
其實當時他問完就後悔了,雖然大家都是同學,但他也沒和他們熟到能一起出來跨年的地步,隻是沒想到衛格樺愣著看他兩秒,就善解人意地順著他問:“那你跟我住一屋?”
......
正是退潮的時候,沙灘一眼望過去沙地平整地洇湿了一大片,海水還在往後退,海風汩汩地吹,碎浪拍打著礁石,幾隻海鷗嘹叫著從半空飛過。
程今洲加了塊白灼菜心放到時鄔碗裡,看她碗裡隻少了小半碗米飯,問:“沒胃口?”
“不是。”時鄔搖頭,捋了下額前的頭發絲,微眯眼地看向前方退潮的陣陣海浪:“剛跟李夏妮一起喝了酸奶,不怎麼餓。”
程今洲“哦”了聲,瞥了一眼正在炫第二碗飯的李夏妮,點頭,回憶著過來時的路:“後面的鎮子上好像有挺多小吃店,下午餓的話可以一起去逛逛。”
臨近海邊,也常有遊客,來時路上像是開了挺多五花八門亂七八糟的店,時鄔點下頭。
海風撲簌簌的,吃完飯後,時鄔就自覺地收拾起用過的盤子端進隔壁廚房裡,程今洲那會沒什麼事,看她一次拿不完,於是也從野餐墊上起身,將剩餘盤子一塊收了,也跟著時鄔一道過去。
幾人拉了個群,在裡面扔骰子比大小,誰最小誰負責刷碗,時鄔手氣極佳地扔出了個“1”,六個人裡唯一的“1”,於是刷碗的活自然地落到了她頭上。
陶遠豪推了下眼鏡,好奇地小聲問:“他們倆是不是在談戀愛?”
“不是。”衛格樺嚴謹地說:“還沒見過他倆親嘴,可能是在搞什麼純愛吧。”
“.......”
“噢。”陶遠豪隻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反正他也不和班主任打小報告,隻是好奇,問完就起身將一旁的垃圾袋收起來,勤勞地跟著蔣熾一塊到馬路邊的垃圾桶那扔垃圾。
而隔壁的廚房裡,進來了已經有幾分鍾,時鄔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水盆裡放著還沒完全洗幹淨的碗,看程今洲還算熟練地戴著手套在水池裡用洗潔精洗第一遍,洗完,放過來,她再洗第二遍。
遠處似乎傳來了一聲蔣熾返祖一般的嚎叫聲,這間院子是老板自己的,老太太可能午睡去了,給他們端完菜就沒見人再出來過,隻剩兩人在這間矮矮的廚房裡,被海風和海浪聲包裹,外加一些碗筷輕微碰撞的聲響。
“程今洲,你累了沒?”畢竟是自己的活,時鄔這麼撂挑子也不太好意思,坐在那揚起臉看著他問:“要不先換我洗幾個?”
程今洲站那兒回頭瞥她一眼,想著多洗幾個和少洗幾個的區別在哪裡,於是說:“沒事,第一遍快好了,後面你再來。”
“哦。”時鄔隻好點了點頭。
這一間院子也是老式的民房,甚至因為不用營業,比隔壁那邊看起來更舊些,用水用電都很原始,比如這間廚房的房頂甚至還不可思議地蓄著一個水池。
而等到前兩次洗完,程今洲正打算拿起盆再接一盆水的時候,他站那擰開水龍頭,卻意外地沒了什麼反應,管道裡隻發出幹啞的“咕嚕嚕”的聲音,“咕嚕嚕”了十幾秒,還不見水的蹤影。
“......”
“停水了?”時鄔問他。
“沒吧。”程今洲低聲說,揚起臉看了看:“是不是水管掉了?”
他說著,摘了手套,從一旁勾過來個小板凳,站了上去,抬手碰了碰最上方連接著的水管,想著是這會進去找老板問問,還是自己待會到房頂上看看去。
而時鄔就抬頭坐在他下面,無聊地睫毛動了動,看著程今洲抬手時,恰好撩起了一截衣擺,露出精壯腰腹上流暢的線條。
海風拍打著看起來並不牢固的半扇玻璃窗,哗啦啦作響,在光線還不算暗的廚房裡,時鄔盯著站在那的人看了幾秒,忽地開口問:“我能不能,摸摸你腹肌?”
“......”
就跟沒過腦子似的,想到了,就直接順嘴跑了出來。
程今洲手還往上舉著,他託著那根水管,聞言垂眸望了一眼時鄔神色未變的表情,要不是上次在實驗室裡她就是這德行,程今洲差點就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勾了勾唇,視線又重新放回屋頂,隻當她在打嘴炮地回:“有膽兒你就摸唄。”
也就是抱一下耳朵就紅的水平。
隻是沒想到他話才剛落,程今洲就猝不及防地感覺到自己腹部貼上來了一個涼涼軟軟的東西,他小腹下意識緊張緊繃地縮了縮,一個沒留意,差點兒從那板凳上栽下去。他站著,而時鄔就在他跟前坐著,連外面的飛沙都在這一刻顯得有點兒曖昧不清,程今洲覺得,就算是開玩笑也有點過了。
他佯裝鎮定地用手撐了下一旁的櫃子,喉結滾了滾,低下頭,就見時鄔那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模樣看上去跟三好學生似的正經,隻是另一手卻說摸就摸不那麼正經地伸在自己的衣服裡,對視間,他甚至感覺到了時鄔不光是單純地碰了下,而是探索般的,不夾帶什麼欲望但又確實挺色·情的,結結實實地摸了他一圈。
要死。
而時鄔似乎是真的好奇,頂著程今洲撐著櫃子的那隻手,手臂上青筋都快忍起來了的眼神裡,她微蹙下眉,還有闲心地手上停了停:“腹肌也能,越摸越硬?”
程今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