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舒窈道：“楊太太怎麼還願意嫁給楊老板呢？這種朝三暮四的男人就應該浸豬籠。”
“……？”
楊太太澆花的動作一頓，灑水壺都差點沒拿穩，過了會兒才笑說：“他年輕那會兒還沒這樣富有，但也算有志青年，我怕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這才咬牙嫁給他。所幸的是，他那個初戀糾纏了他半年，後來遇上好人家也嫁人了，我丈夫這才斷了念想。”
“有時候我時常在想，當初是不是不應該嫁給他，這麼多年我終於肯承認了，其實，他心裡對那個初戀的感情更深，娶我，僅僅是我家庭條件好，我爸爸可以在事業上幫到他。不過我當初是抱著一種賭氣心理，我就想，我就不信，結婚幾十年我還比不過他那個初戀？”
“……”
舒窈沒說話，陷入一種痴迷，就好像那是她自己的故事。
楊太太放下灑水壺，嘆了口氣，才又說話。
“事實是，我輸了。他一直對初戀念念不忘，上個月還偷偷借參加飯局飛外地跟初戀見面。每次他送我花都送百合，我一點兒不喜歡百合，是他的初戀喜歡百合。”
“……”
“我瞧著你和你先生感情倒很好，有一道醬雞肉，他還專門戴上手套給你剝了皮和骨頭才送你吃呢。”
“我記得當初下定決心要嫁給我先生，僅僅是因為我跟他出門吃飯，他每次都會替我夾菜，也記得我喜歡吃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出於習慣，他的朋友跟我講，他大學那會兒對初戀就是這麼體貼細致，後來對我這樣做，也許是習慣了。”
“你看吧，人年輕的時候特別容易上當受騙。”
“遇到一個真心實意的人，一定要緊緊抓住他。”
舒窈驀然間陷入回憶。
倒是沒想過穆晉臣這樣細心的舉動，竟從沒被她放在心上。
她沒記著這事兒，以為，這些都是理所應當。
可連楊太太這樣一個外人都看出來穆晉臣其實對她很好。
但她一直以來都認為，這些事情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是穆晉臣應該為她做的，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待遇，不需要付出任何……她原來就是這般不講道理。
一時間，舒窈沐浴著玻璃房裡濃烈的陽光，有些恍神了。
嗯……念在醬雞肉的份兒上，那，先不浸他豬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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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去了哪裡？找半天沒找著你，給你打電話也不接，還生我氣？”
“沒生你氣啊，你怎麼總覺得我生你氣？”
舒窈有點兒嬌矜地橫了穆晉臣一回。
“在你心裡，你親親老婆就是那種小肚雞腸是非不分的人？還是說，你在外邊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經常在老婆這裡心虛虛？”
穆晉臣嘆氣：“隻問你兩個問題，你問我一籮筐。很好，會舉一反三，反客為主。”
“那不然呢。舒窈窈就是這種人，她被寵壞了，被寵得特別壞，你要小心了。”
“自從舒小姐成了我太太，我一直不敢掉以輕心。”
“日日夜夜都不敢掉以輕心？”
“倒不至於如此。隻是，你一生氣，我就想哄你。”
“……”
舒窈噎住了，差點岔氣，本來準備脫口而出的詰問的話通通變成一團空氣了。
豬蹄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講話了嗚嗚。
離開楊老板夫婦的莊園時已經是下午三點鍾。由於楊太太的玻璃房設計得很別致，冬天也栽種百花，玫瑰最多，那裡像個玫瑰園，舒窈於是有了一個想法，也想打造一個玫瑰園。
“你也要做一個一模一樣的？”
邁巴赫停在頤園的前庭，穆晉臣下車後站在車邊問了句，同時一隻手抓著太太的手牽著她下車。
落地後舒窈哼了哼，不以為意道：“當然不能一模一樣，我喜歡獨一無二的東西，怎麼能夠一樣呢？那樣突顯不出我舒窈窈的獨一無二，我要打造一個規模更大的也更華麗的玫瑰園，至少一定要比楊太太的規模大。你這是什麼臭表情？你認為我又在亂花你的錢，所以擺出這種臉色企圖教育我？”
“……”穆晉臣稍微一頓步子，偏頭看向妻子的側臉，“不是，我隻是在想，你的玫瑰園，我是否有走進去觀賞的資格。”
“當然有了。那不是花你的錢弄的嗎。”
“……”
穆晉臣無言以對。
不知為何，太太今天高興，他也莫名其妙跟著松了一口氣。
實際上他跟沈嘉璃之間很難不見面，康佳是睿銀股東之一，而沈嘉璃是康佳董事，會經常代表康佳集團來參加睿銀的股東大會。
其次，沈嘉璃繼承了她父親的大部分個人資產，沈父投資頗多，大大小小許多公司都有投資，包括剛被康利收購的百鑫百貨，沈嘉璃繼承了沈父在百鑫的股權，是百鑫股東之一。
百鑫被收購後，按照章承，收購方康利應該同時出資購下百鑫原股東所持股權，當然，原股東也可以選擇繼續持有股權不轉讓，沈嘉璃選擇繼續持股，如此一來，日後因公見面的機會不會少。
百鑫百貨最大股東便是楊老板，楊老板在百鑫董事會很有威望，這次也是楊老板遊說，百鑫董事會才肯這麼快就松口，要不然，估計這樁案子還得拖半年。
今天名義上是沈嘉璃組的飯局，實際上是楊老板想見他。
當然，主旨是談合作，他就算已經盡量避免和沈嘉璃私下碰面，這次飯局也還是不得不去，畢竟收購百鑫，他也算承了楊老板情，還是還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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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為打造玫瑰園是花他的錢，總之他洗過澡出來後，舒窈連看他的眼神都比之前柔和了。
明明去楊太太莊園的路上，她是生氣的。
“穆晉臣，你白天也洗澡嗎？是不是做虧心事了？”
舒窈說著就跑來聞他地上的衣服。像隻貓似的。
“沾上誰的香水味了!”
穆晉臣淡然應對：“仔細聞聞，那是穆太太常用的一款香水。”
“……”
舒窈有點尷尬地扔開他的衣服，走到他面前繼續上下觀察了一圈。
“你洗澡幹嘛。一會兒不要去四合院吃年夜飯嗎？”
“在楊老板那兒弄髒了點衣服，回來換衣服，順便洗澡而已。”
“弄髒哪兒了？”
“楊太太的孫女兒打翻了一碟蘸餃子用的陳醋。”
“是嗎。”
去四合院的路上，舒窈頻繁偷摸著用眼睛的餘光偷瞄某人。
在她又一次鬼鬼祟祟的時候，男人終於合上了筆電，抬手過去摟了太太的腰，輕輕一抱，抱到腿上。
“別看了，想看你男人，大大方方看。”
“……誰誰誰看你了!”
“那你看誰。”
“總之不是看你，我看外邊雪景不行嗎。”
“行。”
舒窈吸了吸氣：“你先放開我啊，一會兒到了，萬一司機打開車門，喬叔又正好來接我們，看到這種場面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
“穆晉臣，你是裝傻還是故意的，就想看我出糗是吧，討厭鬼。”
“沒想看你出糗。喜歡看你臉紅。”穆晉臣收了點兒力道，妻子的腰肢更纖細了，“隻是抱你，這樣也會臉紅？”
“誰臉紅了，車裡空調熱的。”
“……”
沒想過她的嘴硬程度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車子開到四合院門口。
喬海達在指揮著兩個人正換大紅燈籠，燈籠很大，點亮以後紅彤彤的喜慶敞亮。
舒窈下車後故意躲了躲，穆晉臣也不避諱，一面同喬叔說話，一面用手去牽她手。
牽住以後就攥緊了。
她掙了兩次也就不掙了。
倒不是跟他鬧別扭，純粹是一種幼稚小孩兒心理作祟，誰叫他車上看穿了她隨便被他碰一下就臉紅的現狀，這才故意不給他牽。
見二人下了車就手牽著手，喬海達笑得合不攏嘴，攏了攏軍大衣外套走過來就笑說：“你倆今天來這樣早，看來沒鬧別扭，你媽媽還說讓廚房晚點兒做醬雞，怕你們來得晚，讓大伙兒八點再開飯呢。”
穆晉臣抬手看了眼腕表，道：“六點半了，七點新聞聯播就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