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幾杯酒而已，他已醉成這樣，看來酒量不好嘛。
實際上穆晉臣的酒量算還可以了，喝的都是高酒精度的白酒，幾杯下肚還能保持幾分理智和清醒，也能聽懂人講話，已算難得，要換做酒量差的，恐怕一杯喝下肚就已醉了，更甚者扶著牆吐得昏天暗地。
舒窈心神不寧看了會兒書。
這本書從書架上抽下來，她沒認真看，叫什麼《悲劇的誕生》，尼採的著作。
哲學類別的書籍她幾乎不看，深奧又需靜下心才看得進去，可她總靜不下心。隨手一翻，一頁上有著明顯的折疊過的痕跡，約莫是穆晉臣之前看到這一頁做的標記吧？
舒窈隨意一瞥，那行字跡傳達的意思她極不喜歡。
【不要生下來，不要存在，要成為虛無。而對你來說次等美妙的事體便是——快快死掉。】
她看不懂，但大為震撼，立馬合上書本，隨手又放了回去。
套間裡木質家具發出的淡淡的香味很好聞，這是別處所沒有的，這些家具也都有年頭，不少物件是古董，明代的方桌清代的花瓶，就連婆婆送她的那些首飾也都用做工精細的古董首飾盒盛裝。
別說珠寶，就光是那些首飾盒也是極為值錢，可見婆婆對她很重視，她因此心情大好，剛剛的緊張一掃而空。
樂天派的性子好處之一便是很難抑鬱一整天。
舒窈哼著小曲兒在屋子裡赤著腳到處走了一圈。
之前從沒好好看過的物件如今對她都很有吸引力，古董啦紫檀木的家具啦，每一件都摸一摸再仔細看一看，就連婆婆額外在房子裡添上的珠簾都閃動著愉悅的光澤。
這道珠簾原先是沒有的，畢竟是穆晉臣的房間，一個大男人掛珠簾，想想就不正常，幸好婆婆懂她的少女心思，就加了珠簾隔開起居室和臥室，兩個區域被一道珠簾隔開，格局十分雅致又浪漫。
她悠哉悠哉轉了十來分鍾左右，終於消停，便不管不顧趴在大床上，兩條腿交替踢著屁股墩兒，繼續哼著小曲兒玩兒手機。
沒一會兒進來條新信息。
【俞園：大小姐，睡了沒？】
【舒窈：沒呢，這才幾點。】
【俞園：我爸最近想投資影視行業，以前沒涉足過，他想咨詢咨詢，公主，你同你嫂子開個後門唄，問問她最近圈裡有什麼好項目？】
【舒窈：這事兒你自己問我嫂子不就得了，這麼見外幹嘛。】
【俞園：好嘞。】
【舒窈：你就為這事兒專門找我？】
【俞園：嗯哪。難不成我還過問你和你老公夫妻生活和不和諧？別介，這種事情我不想知道，拒絕狗糧謝謝。晚上別做太狠，萬一懷孕怎麼辦!】
【舒窈：……】
穆晉臣出來的時候，看見妻子就趴在床上踢著腿兒一副小孩兒做派。
他想起來她說有潔癖，不洗澡不準上床。
果然，這條標準是用來約束他的，而非約束她本人。
他走過去拍一下她的屁股墩兒，力道不輕不重，也沒什麼猥褻之意，隻是單純就很想……拍一下。
舒窈扭頭看他，先是一副驚訝的表情，隨即臉紅起來，拿起一顆枕頭就朝他砸過來，他躲開，淡定坐在床邊，淡然道：“我好了，該你去洗。”
舒窈不情不願下了床，去衣帽間拿了一套真絲睡衣走回來，哼了哼，不滿道：“你剛剛打我屁股做什麼？”
穆晉臣：“隻是本能反應。你不喜歡，以後最好不要這麼毫無防備趴床上。”
“……？”
舒窈吸了吸氣，罵道：“變態!”
說罷進了浴室。洗完澡，各種護膚保養操作來一遍，大小姐用了一個多小時才算完，按照她平時的速度，這次已經算快了。剛好十一點鍾，不早不晚。
她一身清爽走到臥室裡，穆晉臣就坐在床邊看書，見她洗完回來，便合上書放到床頭櫃上，關了吊頂的燈，隻留下壁燈。
“睡吧。明天陪你回趟娘家吃頓飯，後天我就飛美國。”
“這麼趕？”
“不算很趕，畢竟刨除蜜月旅行花去的時間，我已經算休了一次完整的假期。”
“……工作狂。”
舒窈坐在梳妝鏡前做護膚工作，瓶瓶罐罐一頓抹，穆晉臣數了數，她至少用了六種東西塗臉，算上單獨保養眼部的，有十來種。
她幾乎每晚都如此保養，之前他沒細數過，如今有了具體數目，還真是有些驚訝。女孩子都這樣嗎。
帶著這個疑問，穆晉臣走過去，隨意拿了一瓶精華水看看，舒窈道：“怎麼？你也想抹點嗎？不客氣拿去用，畢竟你長得太醜我也很難忍受呢。”
“……”穆晉臣放下精華水，咳了聲，道，“舒窈，我馬上就要去美國，假如你願意跟我一塊兒去，我本來打算慢慢等你適應，但三年太久，你我分居兩國，我擔心感情變質。”
“……？”舒窈差點笑了，“穆晉臣，到底是什麼讓你有了錯覺，以為我們兩個之間感情很好呢？不要擔心感情變質啦，因為本來就是變質的。”
“我不這麼認為。”穆晉臣俯下身在她唇瓣上親了下，烏黑的眼睛泛著深沉的光澤，盯著她，“假如你我一開始就不合適，那麼就算是最簡單的接吻，按照你的性子，你會拒絕我。”
“……”舒窈愣了愣，支吾道，“我允許你親我……那是因為我善良我大度我大發慈悲……”
“伶牙俐齒。”
穆晉臣如此說罷，眼眸一身，在舒窈來不及反應的間隙，已被他整個人抱了起來，他將她抱在梳妝臺上，而他站在她跟前，果斷俯下身，有點兒霸道地封了她的唇瓣，肆意流連，一隻手也從她睡衣的下擺慢慢探進。
脊背上宛如螞蟻在爬似的痒，舒窈的神思不太清明了，被男人吻著不算，連身子都動不了了，並非他控制她，而是她自己忘了掙扎推拒，很快沉溺於他霸道的攻勢裡，連呼吸也都被他盡數奪走。
他摩挲著她光滑脊背，眼睛微一睜開來，停頓了一會兒，離開她的唇瓣，盯著她閃爍的眼睛，嗓音沉緩道：“沒有穿？”
舒窈打他一下，說：“睡覺幹嘛穿啊。很勒的好不好。”
穆晉臣沒說話，勾下腦袋又親了一下她的唇瓣，退開來，抱起她穿過那道亂晃的珠簾，幾步走到大床邊，抱她在腿上坐著，一面勾下腦袋又堵了她嬌豔欲滴的唇。迷迷糊糊間，他一隻手裹了一邊，隔著衣服。
她半睜不睜望著一個方向，咬著唇輕輕哼了幾聲，穆晉臣停下來，繼續溫柔地吻她，沒有繼續的意思。
“你好像還放不開。”
“……別說話了你，你好討厭，不想理你。”
穆晉臣淡笑著放她到床上，又和她接吻，溫柔吻她的頸項和鎖骨，她嬌息連連，眼尾的睫毛都被淚液沾湿了，好可憐也好可愛，兩隻手抓著他的衣服，緊緊地不松開。
“我去美國這三年，你真情願待在國內不去陪我？”
舒窈哼了哼，嬌氣十足，嗓音也軟綿綿的說：“誰要陪你……”
“怎麼像哭了似的，不知情的，還以為我真把你怎麼樣了。”
穆晉臣似乎嘆了聲，在舒窈一聲淺淺低呼聲下，俯身吻下去。
舒窈從沒有過這樣的感受，又羞惱又不願他停下來，隻閉著眼睛，咬著唇由他了。
隔著一層極薄的蕾絲面料，潮水忽而湧上來浸湿那層布料，慌亂緊張的氛圍下，舒窈失手打翻了床頭的一盞精油燈，油漬澆到那本書籍上邊。
男人英俊的面龐猶自清冷自持，不過又吻了幾下，便離了她，嗓音也還是沉著，道：“不能穿了，需要換一件。”
“……”
說罷也不等她答話，轉身去替她拿衣服。
舒窈盯著天花板發呆了一會兒，臉上的潮紅不退，小手絞著被子瞪著某人的背影。
好想咬他一口，大壞蛋。
穆晉臣替她拿來一套衣服，包括蕾絲內褲，她羞惱地抱了衣服衝進浴室裡邊，簡單洗了一遍換上衣服，一邊想著剛才他輕狂舉止，整個人都不好了，臉紅耳熱，薄汗頻發。
他剛剛怎麼可以隔著布料親她那裡嘛！羞死人了!
舒窈慢吞吞回了臥室。穆晉臣也去換了衣服。她問他為什麼換衣服，他絲毫不愧疚，很淡然地答了句：“不止是你，我同樣有了反應。”
“……變態!”
說吧這句，舒窈躺上床，蓋好被子，閉上眼睡了。
沒一會兒穆晉臣熄了燈，躺在她身邊，一隻手伸過來摟她過去抱著，她剛要推他，他湊近她耳邊，隻說：“不打攪你睡覺，一會兒放你走，我抱一會兒。”
“……你要抱多久嘛。”
“一會兒。”
“……”
說了等於沒說。舒窈隻好由他抱了。不免想到剛剛，臉又燙起來，連帶著就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別咬。”穆晉臣有點兒認真得警告她，“會想弄你。”
“……變態變態變態!”
穆晉臣沒說話，隻抱著她。沒一會兒，她睡著了。就這麼被抱著睡了一晚。
第二天，兩個人是一同醒的。
睜開眼意識到自己被抱了一整晚都沒反應，舒窈有點兒掛不住臉，但又不願跟他扯更多，於是蹭一下撩開被子下了床，赤著腳就跑到起居室喝水。
有人敲門，她問了聲哪位，門外卻是宋嵐盈。她嗆到了。
穆晉臣穿著睡衣走過來，拂開珠簾，徑直去開了門。
宋嵐盈不進來，就站在外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