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話剛說完,一旁全程沉默的程彬栩率先沒控制好面部表情。
程彬栩溫文爾雅,但也還是在這一刻為舒嫁公主的嘴硬感到一絲有趣,於是站出來說了句:“舒小姐請放心,我這就去找人送一副輪椅過來。”
然而程彬栩剛邁出去幾步,後邊一聲輕微的叫聲令他出於好奇而回了頭。
額。
他的boss竟然將舒家公主給當場抱了起來,公主抱的姿勢。
舒公主被他抱在懷裡就像抱小孩兒似的。
實際上舒窈是因為骨架小,又因為隻有一百斤不到,所以整個人四肢和腰都顯得很纖細,但她的體格是很標準也很正常的成年女性的體格,隻不過由於穆晉臣身量高又常年健身,所以對比之下有著很明顯的體格差異。
舒窈被抱起來的那一刻是真的驚訝又很懵,所以才驚呼一聲,隨即她的雙手由於條件反射而抱住了穆晉臣的脖子。
等她意識到自己抱住他的脖子了以後,她立刻又松開雙手,但他抱著她朝酒店的方向走了幾步後,她又抱住了他的脖子。
整個過程就有點欲拒還迎的意思,看得後邊的俞園和程彬栩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俞園認為這一幕很養眼,忍不住拿手機偷偷錄了一小段保存。
進了電梯,氣氛有些尷尬,因為俞園和程彬栩兩個人都很識曲地沒有跟進來,而是各自找了借口留在了大堂,於是舒窈被迫和穆晉臣獨處,還是以一種非常曖昧的狀態獨處,她的小臉蛋兒不由漸漸燒了起來。
啊啊啊啊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被除了她老爸和她老哥以外的男人這麼抱在懷裡好嗎!!!
穆晉臣是不是想佔她的便宜啊啊啊啊?
舒窈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但她扭頭一看抱著她的穆某人那張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的面孔之後,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個男的看起來抱她就像抱一件玩具一樣輕松又隨意,而且,他臉上淡漠的表情告訴她就是她多想了他對她完全沒有任何意思。
這個認知讓從小就被無數男生瘋狂追求告白的舒公主有些難以接受。
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好吧。
穆某人的出身確實足夠稱得上顯赫,她舒家是new money,雖然有錢,但比起更有錢又有著悠久歷史的老錢世家穆家而言,是有點兒被比下去了,穆晉臣也生得好像還……算了,那麼她就承認他長得英俊好了,所以他應該也有很多女性追求者嘍?所以才對她一丁點兒興趣也沒有嘍?
好吧。
她可以接受穆晉臣對她波瀾不驚。
隻用了一分鍾的時間,舒窈大小姐已經徹底從穆晉臣對她沒有絲毫興趣的小失望的情緒裡走了出去,她就是這麼豁達,哼哼。
頂層到了,穆晉臣抱著她走了出去。
剛出電梯,套房管家便走過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忙,舒窈搖搖頭,過了會兒又叫了管家回來。
“明早九點請替我約一位會正骨的中醫過來。”
雖然這裡是巴黎,但找一位中醫還是不難的,何況對於總統套的尊貴客戶的要求,管家是竭力對待的,也就微笑著點頭答應了下來。
穆晉臣抱著舒窈進了套房後,徑直抱她往臥室去,她拍拍他的肩,指了指吧臺,道:“把我放那兒去,我要在那兒坐會兒放松放松。”
“……”
穆晉臣沒多問,抱她去吧臺那裡。放下她,他扯松了領帶結,隨即看了眼腕表,接著拿出手機走到一旁撥了通電話。
等他走回來,發現舒窈正百無聊賴一手託腮左顧右盼,看見他走回來,她有些驚訝道:“怎麼你還沒走嗎?”
說完就有些得意傲嬌地笑了笑。
“穆晉臣,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你不會是想留在我套房裡過夜吧?哼,我雖然跟你是以相親為目的在交往,但我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女孩子,你還是別做夢了,我不會讓你留在這兒過夜的,請立刻馬上離開我的套房,不然我要叫安保撵人了,謝 謝。”
穆晉臣聽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說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話也不生氣,隻很淡然地拉開她身旁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並隨手拉松領帶結,同時將腕表摘下來放在吧臺上。
舒窈愣了愣:“喂,你怎麼坐下來了?我不是請你離開我的套間嗎?”
穆晉臣起身繞進吧臺,從酒櫃取了一瓶威士忌,隨口問她:“能喝點兒嗎?”
“我不喝酒!喂,穆晉臣,這裡是我的地盤,你要想喝酒回你自己的地方隨你喝。變態,你不會是想灌醉我再對我那樣吧?不好意思,我不同意。”
穆晉臣:“抱歉,沒說清。我是說,我能不能在你這兒喝點兒。”
舒窈:“……”
“舒小姐,你似乎對我有很大的敵意。我不懂你是如何誤解我,當然,你有權誤解,我今天有點累,想喝一杯助眠,僅此而已。忘了告訴你,我的套間在你對面,很方便,喝一杯我會離開。”
穆晉臣從酒櫃裡拿出兩隻玻璃杯,面向舒窈坐在吧臺裡邊,從容不迫倒了一杯威士忌,隨即接了通電話。
“這麼快?好,帶上來吧。”
說罷,穆晉臣將威士忌又原封不動放回了酒櫃,並將原本倒出來那杯威士忌倒進了水槽裡。
舒窈在對面看得一愣一愣的,沒好氣道:“浪費我的酒!好家伙,你還找幫手來了是吧?你再不立離開我可就報警了啊,我我我我我認識黑手黨!還有當地的斧頭幫!我還認識山口組的人!你敢對我怎麼樣有你好看的!我……咳咳咳……”
第三句狠話還沒說出口,舒公主嗆到了。
此時電話響了,穆晉臣去接,順便開了免提,管家的嗓音自裡邊傳來:“穆先生,您的中醫到了,現在您方便開門嗎?”
穆晉臣:“領到對面的套房。”
掛斷電話,穆晉臣去開門。隨即,他領著一名提著醫藥箱的上了點兒年紀的女醫生進來,醫生穿著白大褂,所以舒窈認定對方是一名醫生。
女醫生見男人把她領到吧臺裡面了,有點兒驚訝,但也沒多問,她放下醫藥箱,有些關切地看向吧臺那兒坐著一臉莫名其妙的舒窈,問:“先生,是這位小姐扭傷了腳嗎?”
穆晉臣微頷首:“替她看看什麼毛病。”
女中醫坐下來,撩起舒窈的高定裙擺,隨即用很專業的動作替她摸了摸骨,道:“還好,沒脫臼,隻是輕微扭傷,塗抹一些跌打類的藥酒就好了。”
女醫生從醫藥箱裡拿出一瓶略顯褐色的藥酒放到吧臺上,隨即背著醫藥箱便離開了。
整個過程隻進行了不到十分鍾,舒窈坐在那兒差點兒以為自己被人耍了。但是,她好像錯怪了某個人。
額。
現在要不要小小地跟他道歉一下下比較好?做人不能這麼沒禮貌對吧?
舒窈哼了哼,一副依舊不太領情的樣子,對某人道:“你替我請了中醫怎麼不早說,害我以為你要……那個,你不想喝酒了嗎?我這兒的酒隨便你喝,就當作為了剛才的事情稍微表示一點兒感謝,警告你,你別誤會別的,我可不是隨隨便便那種人。”
穆晉臣回到吧臺,將剛才摘下來的腕表戴回左手腕,同時將搭在椅子上的手工定制西裝外套搭回手臂上,又走回吧臺裡邊,將酒櫃的門關好,再打開水龍頭衝掉水槽裡剩餘的威士忌酒液,最後他洗了手,拿紙巾擦幹水分,便走到吧臺邊,然後推著底下有滑輪的椅子將舒窈推到客廳裡挨著能夠打電話的地方,又走回吧臺,將那瓶藥酒拿回來擺在桌上,似乎是提醒她別忘了擦藥酒。
做完這些他走到玄關背對她側著腦袋說道:“記得擦藥酒。舒小姐,再會。”
“……哦。”
舒窈蚊子叫一樣應了一聲。
額,她好像徹頭徹尾地誤會了他。
說實在的,這個男的還挺有風度的,也很細心,特意推她來客廳能夠輕易打電話的地方,又把藥酒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他連沒喝的那杯威士忌倒進水槽裡都用水衝掉以免酒味發散……就,現在看來,他也還不賴吧。
一想到自己一整晚都在對穆晉臣口出狂言並且各種誤會他,舒窈大小姐的內心也有點松動了,她要不要找機會跟他吃頓飯?
啊啊啊啊舒窈窈你在想什麼啊啊啊?你難道已經被他給打動了嗎啊啊啊?
沒有沒有沒有!!!
反正就是沒有。
舒窈勉強洗漱一番後抹了藥酒便睡了。
翌日,舒窈結束了在巴黎的行程飛回美國繼續學業。
日子如流水般匆匆,一轉眼已經是凜冬了,十二月哈佛的寒假開始,大約一月份結束假期,因此舒窈差不多有為期六周的時間回國無所事事。
下了飛機從國際通道出來,舒窈一眼便看見哥哥舒廷皓帶著太太林熙語舉著誇張的接機牌等在人堆裡。
牌子上寫著大大的一句“熱烈歡迎窈窈公主回國!!!”。
舒窈繞是自小被家裡人寵慣了,也還是對哥哥和嫂子的無釐頭接機方式搞得有點兒無語,要不,她還是假裝不認識這兩個人算了?
剛拖著行李箱要走,林熙語和舒廷皓便追上了她,舒廷皓接過舒窈的兩隻行李箱,林熙語則挽上舒窈的一條胳膊企圖逮住她不讓跑。
舒窈嘆氣,無奈地問:“好了你們兩個,到底今天又要玩兒什麼把戲哦?”
林熙語笑道:“我們家窈窈有情況 ,我和你哥當然要關心了,和嫂子說說,你那個相親對象怎麼樣啊?聽圈裡認識他的人評價,他很帥的好不好,又高又帥脾氣也溫和,雖然跟人總有點兒距離感,但我們窈窈小太陽肯定能夠溫暖他那顆冷漠的心令他欲罷不能……”
“林小姐,請你還是將這番肉麻臺詞說給你身邊這位說謊大王聽好了,我哪有那麼容易收買哦?”
舒廷皓:“窈窈,不開玩笑說正事兒,你和穆晉臣怎麼樣了?巴黎舞會還順利嗎?”
舒窈無語:“巴黎舞會都過去多久了你現在才問,當然是無事發生啊,我跟穆某人不對付,湊不到一塊兒,你們別瞎想了,回去以後我就跟爸媽說清楚這門親事不準再談下去了,相親宴也別操辦了,有這時間我們全家不如飛去瑞士滑雪,而且平城今年下那麼大雪,我才不想去平城挨凍呢。”
舒廷皓:“那你去瑞士就不怕挨凍了?”
“去瑞士是去玩兒的動起來就不冷了唄。”
舒廷皓笑:“平城那邊的人家裡都有暖氣的,冷不到你。”
“那也不好,總之我不想去平城相親,而且我寒假一月份就結束了,不是過完年才辦相親宴嗎?今年過年的時間不是在二月份?sorry,時間不允許,我還得回美國念大四呢。”
三人說說笑笑上車回到舒家宅邸。
舒家的宅邸佔地近兩千平米,三層高,建築和圍牆使用了大量淡粉色的釉面磚砌成,被譽為蘇城第一豪宅。
用粉紅色的磚也有緣故,隻因當年要建造這棟大房子的時候,舒窈說喜歡粉色的房子,於是舒展鵬便大手一揮叫來設計師重新設計,將原本已經砌好的部分推倒重建,於是造就了這樣一棟聞名蘇城的有著十分夢幻外觀的粉色大house。
舒展鵬是圈內有名的女兒奴,就是舒窈想要天上的月亮,舒展鵬也會想盡辦法去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