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懶得看，要去休息大廳裡找點水喝。紅白雪服的男人突然閃現，攔住她的去路，“一起拍張合影吧！”
他的聲音很大，身邊還有幾位同事聽見也一塊湊過來。
池雪順勢掏出手機，滿臉堆笑，“好呀好呀，大家一起！”
熱鬧的合影結束，程毅要帶池雪去體驗一下中級雪道，池雪連忙拒絕，這是想要她的命哪！
幸好有位美女解圍，她說自己是法務部新來的實習生朱麗，願意同程毅去挑戰一下。池雪又好心講了一堆鼓勵的話，兩個人才緩慢移出她的視線。
她自己仍是龜速進步，又在雪地裡打了幾個滾。日頭西斜，每個人的身影都被拉得極長，她再沒看見程毅，內心有點不安。
吃晚飯的時候，程毅終於出現，單手扶腰，慘兮兮的。眾人笑話他為了耍帥把自己搞殘了，也有人評價，第二天的種子選手隻能退賽了。
池雪在隔壁桌坐著，不敢多和他對視，隻想埋頭快些填飽肚子。似乎是下午喝多了北風，吃了幾口，肚子開始絞痛。
池雪用僵硬的笑容勉強在桌上撐著，但是團建的晚飯不隻是晚飯，還要打圈敬酒等等。程毅也算因禍得福，在原地坐著，少喝了好幾杯酒。
池雪看見實習生朱麗又去和他套近乎了，她偏過頭，和部門同事打了聲招呼，說自己不舒服，想先回住宿的地方。
懂中醫的同事託起她的臉瞧了瞧，又是摸腦門，又是看舌頭，叮囑了池雪幾句。
程毅坐在隔壁桌，將一切盡收眼底，他在池雪走後，繼續單手扶腰，悄悄地離開了飯店。
“你怎麼了？”
程毅小跑過來，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你……你好了？”
池雪驚嘆，站在路邊捂著肚子，一陣疼痛，她略微彎下腰。
“走，帶你去醫院……”
池雪不情願地拉住程毅，沒想到他行動更快，已經攔下一輛出租車。
***
醫院旁邊有家星級酒店，兩人重新開了一間套房。池雪按醫囑吞下兩粒藥片，最後一丁點力氣都用來喝水了，她閉上眼睛靠在床頭。
“我是裝的，沒想到你來真的！”
程毅幫她添了杯熱水，繼續坐在床邊。
“好點了嗎？”
“嗯……你為什麼要裝病？”
程毅露出狡猾的笑容，“想單獨和你出來玩，這不，計劃提前了！”
池雪也沒想到會和他單獨出來開房，從臉頰紅到耳根。程毅替她把說辭都想好了，就和同事們說在醫院輸液。
此時此刻，松軟的被褥，柔和的燈光令她不舍，空氣中還浮動著淡淡的海洋香氛。
池雪有些迷糊，似乎是藥的作用。
“欸……你去哪？”
“去洗漱，等我。”
池雪眼前一黑，她什麼都沒帶，暈頭轉向地跟著程毅跑出來了。她有點後悔了，兩個人晚上都去看病，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也罷，她真的疼的沒力氣去糾結。
眯眼睡了一會兒，肩膀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扣住，池雪垂眸轉過身，看不見對面人的臉，心跳聲卻聽得真真切切。
“睡吧，今晚我陪著你。”
池雪感覺肚子不疼了，好像比之前有精神了。偷偷仰頭望去，程毅的臉龐近在咫尺。他的睫毛低垂，眼窩與鼻梁轉折處的陰影透著疲憊，呼吸像是刻意收斂著。
隻有微弱的一點點，池雪察覺到他的嘴唇動了。
禁欲系……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睡不著怎麼辦？”池雪打破寂靜，一隻胳膊從被子裡探出來。
程毅忽地張開眼，小小的驚訝，低頭撩開池雪額前的碎發，“你說怎麼辦？”
池雪忍住笑意，“我穿著衣服睡不著……”
“唔，懂了……”
--------------------
第 22 章
程毅沒戴眼鏡，瞳仁黑亮，眼神又是那樣直愣愣地要看穿池雪。他坐起身，脫掉自己的T恤，健康自律的體魄一覽無餘。
“你是想這樣嗎？”
說話的一刻，程毅還偷偷掃了眼自己的短褲，臉上的神情輕佻。
池雪也懶懶地坐起來，同他面對面，一邊講話，一邊鎮定地解開襯衫扣子。
“什麼都不穿……小心感冒。”
她的目光沒有躲閃，程毅就盤腿端坐在床上，皮膚泛紅，心口起起落落。
池雪頭頂騰起邪惡的小火苗，緩緩站起來，襯衫從肩頭滑落，雙臂向後一收，飄飄然掉在床上。眨眼的功夫，傘裙也隨之落下來。
當然她不會感冒，白色打底背心加安全褲，修身的款式讓她對自己的體態充滿自信，又不覺得羞恥。
她要勾引他，要報復他，誰讓他仗著自己的一張臉總是撩完就跑！
今晚將她帶出來，還是在玩欲擒故縱，指不定在她睡著的時候要幹什麼，索性池雪的體力值已然恢復，主動出擊，打亂他的詭計。
程毅還是沒什麼舉動，眉眼間透著平靜。
沒關系，如她預判的一樣，再多裝一會兒。
池雪挺胸抬頭，站得像一個櫥窗裡的模特。她不太擅長搔首弄姿，叉著腰顯露煩躁。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程毅低頭笑了一下，想要動彈的手又適時地縮了回去，“我……我今天白天太累了，腰也確實有一點不舒服。你的肚子不疼了嗎？”
“不疼了，別打岔！你，該不會……”池雪歪頭俯視他，半開玩笑道。
其實她也不確定，萬一戳到了人家痛處，她也有愧疚之心。可是程毅的一顰一笑明顯比她要勾人，身材也讓人……不能錯過機會，他明明是在有意克制自己。
“那我告訴你，我是想……”程毅仰頭，眼睛裡藏著故事，拉住池雪的手心揉了揉。
他的聲音變小，手臂猛然發力，池雪不設防的與他糾纏在一起，整個人深深陷落，裹進他身下。
“我說了我累了，可我還想跟待你在一起。”
頭頂的聲音裡充滿倦意，可一隻大手卻剝掉池雪的肩帶，強壓下來的身形也沒有要移開的趨勢。程毅用另一隻手撫弄著她的上唇，微眯的眸子向下看去。
每一道觸感都像通了電，池雪瞬間開竅，縮起肩膀一顫，別再是有什麼特別癖好……
“好了，睡覺！” 池雪推了推，推不動。
一個躲閃不及，偏偏碰上男人的雙唇，仍是輕輕的。
她抬眼瞪回去，程毅眼尾帶著笑意，“池雪，你是不是還沒有過？”
什麼跟什麼呀！
池雪像是被人劈了一掌，恨不得捂緊胸口，在煙霧彈的掩護下立刻逃走。她認輸了還不行麼，不應該引火上身的！
“不想說了，困了。”
她咬緊牙關，還是動不得，兩隻手腕皆被擒住。要是對方來硬的，她已經清了清嗓子要喊了。
“你別緊張。”
“我緊張。”池雪認真道。
程毅抓緊的手有些有猶豫，“有些事情很簡單，有些卻很難，對吧？現在還沒到時候……”
池雪沒空去理會，卯足力氣掙脫，一手抵住他的喉嚨。到底想還是不想，壓在身上是幾個意思，她可懶得聽洗腦的言論！
沒想到程毅還在啰嗦，仿佛神經質的自言自語。
“我不想做他的替代品。”
“要是你閉上眼睛想的全是他，那我算什麼？”
誰閉眼睛了？
池雪眉頭擰成一團，還沒來得及數數腹肌有幾塊呢！憑借一股子橫衝直撞的怒氣，她三兩下就將程毅踢到床下。
可以戲弄一個人，但看透她的心思不可以。
是的，池雪忘不了葉永浩。
她孤單又執拗，現在談起戀愛來很容易向替身文學發展。千不該，萬不該，程毅住在葉家別墅裡，池雪就想放任自己一回！
“不滿意就滾……”
“真生氣了？”程毅從地上爬起來，整理被子，為池雪蓋上，“唔，攪了你的興致。”
池雪仍黑著臉，直接趴進枕頭裡，散亂的發絲覆蓋住一切。下一秒，她又猛地坐起身，盯著眼前的人，“程毅，你想過嗎？”
“如果沒有你的感謝信，我就沒有得獎的機會。我很可能要換一所高中，再也不會和葉永浩待在一起了。”
池雪言之鑿鑿，過去的經歷無法修改，誰也沒辦法將葉永浩從她心裡快速抹去。可她把話講完又後悔了。
為什麼要埋怨程毅，甩什麼鍋呢，分明更顯得自己心虛。
不，葉永浩都去另外一個世界了，她在心裡給他留一個位置又有什麼錯！不過，關於這些，她又說不口了。
程毅沉默著，附身熄了屋裡的燈。
黑暗中，他的臉貼過來，睫毛輕掃著池雪的臉頰，“不能沒有那封信……沒有它，你就不會記住我了……是不是？”
池雪不由自主地摸索到他的掌心，溫暖踏實。
“晚安！”
又一個輕柔、克制的吻。即使一片漆黑，她也知道是程毅在。她很矛盾，這種感覺實在令人不舍，握住的手在下一刻被抽走了。
蝴蝶效應，她腦子裡冒出這個詞，一個個看似微小的事件串聯起未來。
想起林夕寫的歌詞：有生之年狹路相逢，手心長出糾纏的曲線，某一天令一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