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王珍鳳知道小藍和金發女孩在,說什麼都要去看看,用電瓶車載著她去得路上,還一個勁和她說,周敘昨天來店裡找過她的事。
這要是讓金發女孩知道了,估計又得找蘇清意的事。
蘇清意不以為意,隻是在想秦書一會不會去,結果一到現場,果不其然遠遠就能看見指導老師旁邊站著一個帶著藍色棒球帽的女孩。
盡管戴了口罩,蘇清意還是一眼就看出那是秦書一。
不知是不是秦書一的緣故,現場的人尤其的多,蘇清意也並不在意,在人群中尋找著謝嵐的身影。
然而她沒找到謝嵐,卻找到了小藍和金發女孩。
金發女孩正如王珍鳳所預想的一樣,站在人群的末端冷冷打量著她。
蘇清意自認和她無冤無仇,仿若未聞的收回視線。
隻留下王珍鳳獨自瞪著眼睛和她們對線。
同時,謝嵐從後臺探出頭來道:“清意!”
蘇清意聞聲望去。
跟著便走了過去。
謝嵐一見她就放松了下來,絲毫不顧形象的坐在了地板上。
可見這一天累得不輕。
蘇清意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
謝嵐淡淡一笑:“沒事,再堅持幾天就結束了。”
因為謝嵐才跟她說了沒多久,她一度以為這個活動還要有很長一段才開始,結果還有幾天就要結束了。
可見是真的沒人可用了。
蘇清意也暗自松了口氣。
不用在這件事上耽誤太多時間了。
這時,藝術指導老師見所有人都來了,便開始介紹這次花車遊行的角色和扮演內容,因為和傳統文化有關,裡面的每個角色都和上古神話和山海經有關。
蘇清意對神話故事了解的不多。
一心隻想要不露面的角色。
聽到一個角色有面具,立刻舉起了手,不曾想,舉起手的還有金發女孩,兩人對視一眼,蘇清意便主動把這個角色給了她。
自己接下了一個沒什麼人願意扮演的青龍。
相比起其他角色,青龍這個角色的妝造一般,而且對演員身高要求也高,對於大多數人都屬於費力不討好,而對於蘇清意而言,青龍需要在臉上做大量的妝造,剛好滿足了她不想露臉的需求。
隻有王珍鳳頗為不滿道:“憑什麼要讓她。”
蘇清意並不在意。
她來參加這個活動,並不是為了出什麼風頭,隻是為了幫謝嵐完成任何而已。
所幸距離這個活動開始已經沒幾天了。
大家見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更沒有必要在這種事上起爭端。
等到排練結束,蘇清意在便和王珍鳳離開了。
小藍欲言又止的看著王珍鳳,但是見王珍鳳一副對她愛答不理的樣子,終是沒敢上去找她,跟著金發女孩一起離開了。
倒是秦書一眼睛紅紅的。
不知是沒有睡好還是哭過,從排練的時候就一直看著蘇清意,蘇清意全當沒看見,直到她從文化館出來,看著秦書一被拉上一輛掛京牌的奔馳大G才知道是什麼原因。
她不用看都知道車上坐著誰。
她坐在王珍鳳的電瓶車後座,連頭沒有抬一下,便揚長而去。
倒是坐在副駕駛的男人看見了她。
可是又不敢和後座的裴嶺說,拍了拍駕駛座上男人的手,示意他往窗戶看。
男人先是透過一旁的擋風玻璃看著窗外的蘇清意,又透過室內的後視鏡看著被裴嶺困在懷裡,哭得眼圈發紅的秦書一。
登時無聲的嘆了口氣。
孽緣啊。
**
一連幾天過去。
轉眼就到了正式舉辦廟會的那天,除了花車遊行,還有大同傳統民俗表演,以及來自全國各地的小商小販在規定區域擺攤兒,偌大的古城頓時被圍得水泄不通,哪哪都是人。
蘇清意早上六點就出門了,結果還是被堵了半個小時,最後還是靠走路過來才沒遲到。
她到得時候大部分的演員都已經到了,蘇清意不聲不響找了一個角落坐下,而她一坐下,就感覺旁邊有人起身。
一抬頭又是小藍和那個金發女孩。
小藍怯生生跟著金發女孩身上,一副唯她馬首是瞻的樣子,金發女孩更是毫不留情的對她發出了一聲冷哼。
似乎打定主意要在這件事壓她一頭。
蘇清意隻覺得好笑,但是又不好說自己對周敘沒興趣,因為這很有可能又傷害到另一個人。
索性什麼都不說了。
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等到好一會兒都不見到她,她便起身走到外面透了口氣。
而在他們化妝的民宿外面,就是位於西市東面的寺廟,因為有活動的緣故,平時裡擺攤兒的商販都去了指定的地方,整個街道都變得空曠明亮了許多。
蘇清意漫不經心向著寺廟門口看去。
隻見穿著黑色曇花刺繡中式套裝的男人站在門前,黑色蓬松的劉海自然垂落,遮住少許眉眼的同時,又露出些許的額頭,他似乎帶著病,臉上帶著一個黑色的口罩,恹恹的神色間透著淡淡的冷意。
讓那雙悲天憫人的佛眼看起來格外肅穆。
以至於他周圍幾米都無人敢近。
蘇清意靜靜看著從他指端撥得過的沉香。
欲言又止的舔了舔嘴唇。
如果是平時,她早就過去了,可偏偏是在她擅作主張抱了他以後,也不知道他消氣了沒有。
蘇清意沒準備和他打招呼。
誰知他卻像感覺到了什麼,猝不及防回頭向她看來。
蘇清意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但還是穩住心緒,故作淡定衝著他笑了笑。
而他沒有任何要笑的意思。
那雙深邃的佛眼,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他的眼神好像又幽深了幾分。
事至此,蘇清意也不好假裝再沒有看見,硬著頭皮上前道:“哥哥。”
陸景塵沒來得及說話,便發出了兩聲輕咳。
第25章 紅 塵 頌 “不是,他這也…太快了吧……
蘇清意這才知道他是真的生病了, 頓時聯想到他那天脫衣服給自己的事,不會是從那天就開始感冒了吧?
頓時心裡開始打鼓道:“你……這樣多久了?”
陸景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雖然他的確是從那天晚上就開始發燒了, 但是他沒想加深她的負罪感,輕輕擺了擺手:“沒多久。”
言下之意便是和她沒有關系。
可蘇清意一看他這個狀態, 就知道有段時間了, 猶豫的抿了抿唇:“發燒了嗎?”
他搖了搖頭, “現在沒燒了。”
那就是之前燒過。
蘇清意為數不多的良心開始隱隱作痛道:“那你去醫院看過了嗎?”
他點了點頭。
蘇清意試探著問道:“那……你要我為這件事負責嗎?”
“不用。”
蘇清意想想也是,他會讓她負責才有鬼了,故而點了點頭道:“那你好好……”
“那和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
蘇清意瞳孔一怔。
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道:“我?”
天地良心,她那天就隻是沒忍住抱了他一下而已,其他時候可都是徵集了他意見的。
“我那天……”蘇清意本來沒想告訴他的, 可是既然他這麼“不知好歹”, 那她可得好好和他說道說道,
“還沒把手伸進你衣服裡呢。”
陸景塵一怔。
過了一會兒才回過勁來,聽這意思還得感謝她的“手下留情”了?他不自覺被氣得又咳了兩聲。
蘇清意見狀, 語氣頓時又軟了下來,委屈不甘的解釋道:“我不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人。”
這要是擱以前他就信了, 但是鑑於她之前的種種, 他對這句話持懷疑態度,絲毫不留情面的反問道:“真不是?”
蘇清意喉頭一梗。
過了好一會兒,才毫無底氣的反駁道:“反正我肯定不會在你生病的時候, 佔你便宜。”
可與此同時, 他因為生病而倚靠在床榻的畫面, 不自覺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蒼白的唇色,無力的軀體, 半敞的睡衣……
蘇清意不自覺抿了抿嘴唇。
連帶著耳朵也有些發熱。
陸景塵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猝不及防低頭逼視著她道:“想什麼呢?”
她抬眸看著他,不躲不閃,直直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哥哥,你還是找別人照顧你吧,我想了想,我可能真是這種人。”
陸景塵:“……”
相比起她的坦率,他更希望她能死不承認,那她至少能為了不成為那樣的人,而克制自己,可這話說開了就不一樣了。
這是連最後的底線都不要了。
陸景塵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連著咳嗽了幾聲,深有被她氣得急火攻心的意思。
蘇清意生怕加重他的病情,滿是無辜的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的低下了頭。
“蘇清意。”他略微沙啞的聲音透著鼻梁上的口罩,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沉悶。
“恩?”她抬頭看著他。
“過來。”
蘇清意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她現在距離他隻有半米遠的位置,不知道還能過哪裡去。
但她還是以他所言,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
尚未等她站穩,他已經摘下口罩俯身向她靠近:“你這個人,有時候真的讓人覺得咬一口才能解氣。”
話雖如此,可他也沒有真的動嘴。
蘇清意隻是感覺到他說話時,從鼻尖呼出的熱氣,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脖子。
陸景塵見她怕了,故而不再多言,淡淡掃過她泛紅的耳垂,緩緩直起了身,然而未等他完全站直,隻聽她小聲道:“那你給我泡,你想咬哪裡,我都讓你。”
誰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隻見他通透的耳骨猝不及防一紅,隨即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蘇清意滿是無辜看著他。
可不就是他給她泡,他幹什麼她都依他嗎?
“蘇清意,”他一邊咳嗽一邊強調道:“佛門重地。”
她當然知道這裡是佛門重地。
抬頭往旁邊的院門看了一眼,小聲嘟哝道:“我這不是還沒進去嗎?”
陸景塵:“……”
好有道理,他一時竟無法反駁。
同時,寺院裡有僧人出來找他,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戴上口罩離開了。
一路上咳嗽的聲音就沒停過。
蘇清意頗為心疼的看著他。
難怪這麼多天都沒找她算過賬了,敢情是沒那個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