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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鳥.

第2章

荊棘鳥. 3479 2024-12-19 14:34:22

我的手機跟包被放在了客廳。


範民山隻是個愚蠢的商人,這樣的規矩,自然也是從陸勐那裡學來的。


整個北市。


權色交易,利益捆綁。


我們這樣的藝人是環環相扣中最不起眼的一環。


卻又是最不可缺少的一環。


陸勐這樣的實力集團大佬,深諳此道。


手機,監聽器,錄音,錄像。


在進房間之前。


我連頭發絲都會被陸勐家裡的女佣仔仔細細查一遍。


這些東西,根本不可能出現。


牆上的時間指針指向十一點。


時間到了。


我走到床邊,將花瓶狠狠往地上一摔。


碎片撒落一地。


我無視浴室裡面那個人的高聲詢問,赤腳走了上去。


鮮血瞬間湧出漫了一地。


痛感席卷全身。


17


範民山出來的時候。


臉色大變。


我知道他在給陸勐打電話,也知道陸勐不會因為我受傷而來。


但,我等的,根本不是他。


十一點零五分。


範民山家的門被人踹開。


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


彎腰將我橫抱起身,輕輕攬進懷裡。


範民山看清他臉的時候。


手裡拿的手機幾乎沒拿穩。


這人,是陸勐的死對頭對家。


一年前從國外回到北市的 AW 財團 CEO,易盛。


AW 財團一到北市,就以一種強勢又詭譎的手段迅速佔領跟收購了一半市場跟產業。


野心勃勃。


又更像是衝著陸勐去的。


18


易盛抱我起來的時候。


我嘶了一聲。


全程他抿著唇,唇線平直,眉頭緊皺。


從範民山的視角來看,他似乎對我很擔心。


但從我這個角度來看。


他臉色很臭。


抱著我下樓的時候,我開口道:「易總你戲其實還挺好的。」


「他肯定看到了。」


易盛手臂收緊。


「這就是你的計劃?」


易盛語氣不怎麼和善,「自殘?他會在意?」


我的手掌輕輕搭上他衣襟,點了點他的胸口。


「他在意的不是我。」


「是你,跟你的背景。」


兩年前貝貝去世後。


我找到了回國參加親妹妹葬禮的易盛,將調查來的資料放在他的面前。


易盛的妹妹,也曾化名白星進入娛樂圈參加選秀。


但還不到一年。


因為重度抑鬱開車時出現了幻覺意外身亡。


屍檢報告出來後,證明死者生前體內有大量違禁藥物。


19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


易盛抱著我走到了門口,他的司機跟保鏢將傘撐開。


傘面抬起。


我看見風雨飄搖中,範宅的大門口。


陸勐的車停在那裡。


他的司機下車替他開門。


他微微低頭,從車裡走出來。


視線,遙遙落在我的臉上。


踏進範民山的家起,他家客廳的攝像頭,陸氏集團旗下科技公司的最新款。


陸勐家客廳的同款。


甚至是他們這個權色交易組織的所有會員。


家裡都有這款攝像頭。


我就知道。


陸勐一定在看監控。


他在觀賞我接下來的反應。


看我這樣的小老鼠,在貓鼠凌虐遊戲中,最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20


陸勐緩步走來,他嘴角上揚:


「易總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易盛也笑了笑:「剛跟範總聊完事情,發現忘了東西,掉頭回來就發現紀小姐受了傷。」


陸勐看了眼我的腳,眼角動了動,笑意淡了:


「怎麼弄成這樣?」


這話是衝著範民山問的。


範民山唯唯諾諾,話也說不太清楚。


陸勐:「那先請易總將女朋友還我如何?」


他抬手。


易盛卻沒有松手的意思。


「陸總的女朋友,又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他補了一句刀子:「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陸總作為一個男人,可真是大度得很。」


「紀小姐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是我女友,我天天鎖在家裡都怕她跑了。」


我臉窩在易盛懷裡。


還好忍住笑了。


這句陰陽怪氣殺傷力很足。


21


最後我還是跟著陸勐回家了。


上車後,陸勐突然伸手握住我的小腿。


我想縮回來。


他卻鉗住不讓我動。


「易家那個老三,誇你漂亮。」他似笑非笑,手摩挲著我的腳背。


傷口開始發痛,我不想說話。


「真生氣了?」陸勐手臂發力,將我往懷裡拽了拽。


他胳膊搭在我腰後,語氣放緩了些:


「範民山不敢碰你。」


「我試他而已。」


你覺得我信嗎?


而至於他最後會出現在範家。


也隻不過是突然見到了自家的死對頭出現英雄救美,感覺光環被突然奪走。


雄競心理作祟而已。


而就在這時。


我手機響了。


是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陸勐拿著我的手機打開:


「好好養傷。」


「明天我來看你。」


陸勐眯了眯眼,危險情緒泄出:「有意思。」


「易盛,他看上你了?」


22


陸家的私人醫生給我縫傷口時。


我疼得全身發抖,咬著牙沒發出聲音來。


陸勐眼裡沒有半點兒疼惜。


他就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


「知道疼還踩玻璃碎片?」


我嗯了聲:


「不想他碰我。」


陸勐笑得全身抖動,起身走到我面前俯身蹲下:


「紀寧。」


「你該不會是,真的對我動心了?」


我不說話了。


但眼淚卻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陸勐不笑了。


醫生離開後。


他坐下將我抱進懷裡。


他語氣變得有些耐人尋味:「紀寧,在現在這個社會裡玩純愛。」


「是沒有好下場的。」


是啊。


所以我這一年不就是讓你先相信這個世界上純愛是存在的嗎。


我跟陸勐和好了。


他抱著我進臥室這一晚。


他說我很特別。


笑死。


霸總通用語錄?


我從來沒有覺得我很特別。


也不會覺得以後我對他來說會變得特別。


他說我「特別」。


隻是因為易盛在凌晨一點又發來了一條短信:


「紀寧。」


「我這人不擅長拐彎抹角。」


「我很中意你,認真的。」


23


這一晚。


大概是因為今晚嗅到了同為雄性動物的威脅性。


陸勐好像格外精力充沛跟興奮。


在我脖頸上留在一處又一處的痕跡。


瞧瞧。


這就是陸勐。


真賤。


停工第五天。


我的腳傷好得差不多了。


再次收到易盛的短信之後,我正要拉黑。


陸勐穿著睡袍靠在門口,懶洋洋地開口道:「去吧。」


「去跟他約會。」


這個神經病。


又要開始玩遊戲了是嗎?


沒關系。


我最擅長的,就是玩遊戲。


晚上換上魚尾禮裙,站在鏡子前整理頭發。


陸勐眼底的欣賞毫不掩飾:


「阿寧。」


「你總能給我驚喜。」


傻叼。


日子還長,我還能讓你更驚喜。


24


陸勐親自送我去的餐廳。


我下車的時候。


身後響起打火機的聲音。


他低頭點煙,聲音微微有些含糊:「阿寧。」


「記得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陸勐他希望我能物盡其用。


除了送我去其他人的床上這一招。


雖然沒能成功。


他又希望我能用美色誘惑易盛。


如他所願。


我又很聽話地去找易盛。


兩個月後。


我跟易盛談戀愛的消息上了熱搜。


我們約會,看電影,旅遊,爬山,宛如一對熱烈之中的情侶。


而所有的細節,事無巨細,我都會告訴給陸勐。


25


「就這些?」


陸勐覺得好笑。


他甚至不惜出言諷刺:「易盛是不是不行?」


「都是男人,裝特麼什麼純情。」


陸勐手壓在我腰後,勒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阿寧,你是不是不夠用心?」


我垂著眼,看著他衣襟上的紐扣,數著有幾顆。


雙排六粒扣。


很考究身材跟腰線的一種樣式。


其實是比較傳統古板的款式了。


陸勐卻很喜歡。


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


矛盾又怪異。


看似優雅穩重商界精英。


骨子裡卻是個喜歡玩弄人性跟弱者的惡毒瘋批。


我:「你希望我怎樣做?」


陸勐的手指從我的鼻尖處向下遊走。


最後停留在我心口處。


他笑:「阿寧,你懂的。」


「等易盛陷進去的時候,你再把他踩進深淵裡。


「我想看。」


26


我是最好的藝人。


也是最好的演員。


他要我用心。


那我就按照他的意願去好好做。


在這中間,還發生了一件事。


這件事,成了催化陸勐跟我關系更進一步的一件契機。


七月的北城,臺風登陸。


陸勐母親忌日那天。


陸勐因為惡劣天氣飛機晚點耽擱了祭拜。


去年也是我陪他去的。


但今年我在乖乖完成他給我安排的任務。


跟易盛談戀愛。


臺風過境,陸氏祠堂被毀。


陸勐母親的牌位被泥石流衝毀。


骨灰盒不知所蹤。


他趕到的時候,骨灰盒已經放在車子副駕,擦的幹幹淨淨。


沒有半點泥土。


秘書跟他說。


一小時前,我來過。


我跳進淤泥裡,不顧其他人的勸阻。


瘋了一樣地把陸媽媽的骨灰盒徒手翻找了出來。


27


我從浴室出來後。


易盛在陽臺上趴著抽煙。


他見我出來,將煙滅掉:


「就空手挖個骨灰盒,陸勐那種沒有人性的家伙就會被你打動?」


我擦著湿頭發:


「陸勐這個人很奇怪,他的生活看似聲色犬馬,但骨子裡卻又是一個孤獨的靈魂。」


「但好幾次他喝醉酒,我看到他一個人開車去了他家的老宅,就坐在院子裡的樹下,看著門口的那個手工木馬。」


易盛嗤笑:「原來隻是個沒斷奶的可憐蟲。」


我不置可否:「他曾給我講過他媽媽的故事。」


「但他說,他討厭她。」


「因為她從他一出生,就拋棄了他。」


易盛挑了挑眉,抱臂看著我:「那你還拼命把這東西撿回來?丟了不更好。」


我搖搖頭。


「他越恨,表面其實也越愛他媽媽。」


陸勐就是這樣一個別扭的人。


自小缺愛,家庭關系惡劣,深受父權思想的控制。


這一年的時間。


我連做夢都在研究他的生活習慣,性格跟愛好。


易盛:「我真的很好奇。」


「你朋友,那個叫許貝的女生。」


「究竟有多好,能讓你做到這種地步?」


28


許貝她啊。


有多好呢。


她進圈子後拿到的第一筆拍攝廣告費六千塊,就直接給我卡上轉了三千。


我那時候忙著考研。


她在片場一有時間就給我拍視頻,給我分享劇組的生活。


她曾經說她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異姓姐妹。


要不然怎麼這麼跟我臭味相投呢。


學校熄燈後有一天她大半夜喊我下樓。


我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跑到圍欄邊上,她全副武裝,像個小孩兒一樣從羽絨服裡掏出一堆進口零食點心從圍欄裡塞進來。


興致勃勃地跟我聊,說她今天參加活動遇到哪個大明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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