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當了顧庭洲兩年的金絲雀,他白月光回來了。
他兄弟都說,我愛他愛得要死,肯定要鬧。
連顧庭洲都調侃:「鬧夠了,自然會回來。」
可惜,我不裝了。
脫掉乖順溫柔的白色連衣裙,換上黑衣黑褲,冷漠地跨上機車。
在顧庭洲載著白月光去接風宴的路上,囂張地衝他豎了根中指。
再遇,顧庭洲撞見我在機場給桀骜叛逆的少年塞錢。
他瞬間破防。
「裝了兩年無辜單純的小白兔,就是為了騙老子錢養小白臉?」
01
顧庭洲在酒吧遇見我時,我正被人灌酒。
愛賭的爸,生病的媽,破碎的我。
以及,和他白月光有那麼一點神似。
令霸道總裁生了惻隱之心,豪擲千金,指定我作陪,又花了一百萬,買下我一瓶酒。
我乖乖跪坐在他腳邊,替他倒酒。
酒過三巡,他眼裡帶了幾分迷離,鉤著我下巴,甩出一張卡。
「跟我嗎?」
他真的,我哭死。
天降有錢大傻逼啊。
我腼腆地迅速接過,因為沒兜,一把塞進胸裡。
顧庭洲被我清純不做作的模樣逗笑了,隨手把西裝外套扔給我,起身往外走。
我麻溜地收拾東西,屁顛屁顛坐上他的黑色悍馬,和他回家了。
他的別墅很大,不過看得出來,不常來,冷冷清清,沒什麼生活氣息。
不過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把我帶回別墅後,有三個月沒出現。
這三個月,我拿著他的卡,又回去上班了。
當顧庭洲在包廂再一次看見我時,我正被人糾纏。
他二話不說,修長筆挺的腳把人踹翻在地,將我摟在懷裡。
臉上淬著寒冰。
「誰給你的膽子動她的?」
「對不起顧總,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道歉!」
最後對方衝我跪下,磕了兩個頭這事才罷休。
隻是,顧庭洲依舊不高興,他攬著我出去時,箍在我腰間的手寸寸收緊。
車門一開,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人被他甩進去。
高大威猛的身軀壓上來,他掌心滾燙,眸子漆黑幽深。
「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還要出來?」
我不習慣和人這麼親密,抖了抖身子。
「你沒告訴我密碼。」
顧庭洲眼底寒冰一寸寸消融,最後笑了一聲,一下一下捏著我耳垂。
「好乖。」
我早就認識顧庭洲,他不認識我而已。
他是「天上人間」的常客,顧氏執行總裁,不近女色,性子冷漠。
他那群朋友玩得野,他卻從不讓人作陪,每次來隻是喝酒,到時間就走。
傳言,他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他為她守身。
可惜,傳言不可信。
我看著撕碎一地的裙子,氣息不穩地想。
02
我成了顧庭洲的金絲雀。
其實說起來,那天遇見顧庭洲完全是個意外。
和我一組的玲玲肚子疼,我接替她去她負責的包間。
包間裡灌我酒的是她常客,玲玲家窮,愛賭的是她爸,生病的是她媽,破碎的是她。
所以,她從來不敢反抗,乖乖順從,這樣,得到的小費會很多。
那天客人喝多了,再加上燈光昏暗,對方沒認出換了人。
我原本想著喝完那一杯,我就去放他輪胎氣,沒想到顧庭洲出手替我擺平了。
其實,我也需要錢。
不一樣的是,我脾氣臭,性子烈,主打一個犟。
而且,這隻是我的一份兼職,我也沒窮到那個地步。
不過誰會嫌錢多呢?再說,我最近的確需要一大筆錢。
一個月賺八千,和一個月賺一百萬,我還是分得清的。
一個皮囊完美的有錢年輕總裁,誰吃虧,還真不一定。
隻可惜,他喜歡我乖順聽話,無辜純潔,愛慘了他的樣子。
於是,我穿上我討厭的白裙子。
每當這時,他就會用一種迷離繾綣的目光看著我。
卻又在情到深處時,躁戾地用領帶遮住我雙眼,不準讓我發出聲音。
我疲憊不堪,他越來越起勁。
客廳,沙發,書房,浴室……
鐵打的人都禁不住他折騰,我窩在他懷裡,昏昏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時,驚訝地發現他居然下廚了。
我不是聖人,顧庭洲窄腰翹臀,容顏清雋,年輕有錢,出手又大方,我偶然會心動。
就像現在,男人一身家居服,在廚房忙碌的樣子看上去格外順眼。
他上下掃了我一眼,把我抱到沙發上,從臥室拿出拖鞋,替我穿上。
「吃早餐。」
「好。」
「我要飛美國一趟,卡裡給你轉了一百萬,很久沒回家了吧,趁這幾天,回去看看。」
我想起傳言說的,他的白月光周淑雅就是在美國。
好奇心一起,我順嘴一問:「是去找周淑雅嗎?」
顧庭洲手裡動作緩了下來,陰陰沉沉地看著我。
「姜雪,這不是你該過問的。」
「哦。」
我低頭吃早餐。
我真該死,金絲雀的世界裡,怎麼能有真感情?
餐桌上氣氛有些壓抑。
我不太想看見他,吃完早餐,收了餐盤進廚房。
剛放下,手腕被攥住。
顧庭洲漆黑的瞳孔裡有微不可察的妥協:「不是去找她。」
03
顧庭洲前腳出國,我後腳回家了。
其實不是家,是我在一中旁租的一套小兩居。
我邊開門邊打電話。
時琛那臭小子找過我好幾次,我見沒重要的事,也沒怎麼回他。
電話剛打出去,門開了。
時琛站在門口,就穿了一條褲子,裸著上半身,一臉不爽地盯著我。
他身後,啤酒從電視櫃堆到地上,煙灰缸裡滿滿的煙蒂。
一整個烏煙瘴氣。
我皺著眉,開窗透氣。
許久不見,少年個子蹿得狠,身材也好,八塊腹肌緊致結實,人魚線沒入兩側。
我要長成他這樣,我天天去大街上裸奔。
我別開眼,從沙發上撈起校服外套朝他扔過去:「穿上!」
倒是穿上了。
不過沒穿校服,套了件黑色 T 恤。
他眉眼有些冷。
「你去哪兒了?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消息也不回。
「姜雪,老子找了你多少次?
「我他媽找你都快找瘋了!」
我瞥了他一眼:「你好好讀你的書,我按時給你生活費,你找我幹嗎?」
這話一出,時琛整個人暴走。
不知道哪句話觸及他逆鱗。
少年猛踹了一腳電視櫃,易拉罐哗啦啦掉了一地。
「老子稀罕要你錢?」
我不和他吵,翻了個垃圾袋,把易拉罐都收進去。
「是是是,是我追著要給你錢,行了吧?」
時琛一噎,還要說什麼,神色古怪地上下掃了我一眼:「你身上穿的什麼玩意?」
我低頭一看,顧庭洲喜歡的白色連衣裙。
娘過頭了,不適合我這種拽女。
「你脖子怎麼了?」
沒來得及阻止,時琛上前,拽著我衣領。
脖頸上的紅痕,一路延伸下去,極其曖昧。
他神色頓時僵住:「你……你和人……」
被小屁孩撞見,有點怪尷尬的,不過我沒表現出來。
我神色自然地拍掉他手,扎緊垃圾袋。
「姐姐我已經成年了,有個男人很正常,別大驚小怪,去把地掃了,我去買菜。」
我轉身出去,冷不丁地,手腕被拽住。
我沒防備,撞進時琛懷裡。
半大小子,胸膛怎麼這麼硬?
「我也可以。」
啥玩意?
時琛神色有些不自然,兩隻耳朵紅透了。
「姜雪,再過兩個月高考結束,我就十八了。」
04
我和時琛是我高一時認識的。
他爸爸是警察,把我從火場裡救出來,卻犧牲了自己,留下一個還在讀高中的時琛。
一開始,時琛不喜歡我,甚至恨我。
他逃課,打架,桀骜叛逆。
我去酒吧找他,去夜店找他,去臺球廳找他……
我倆鬧得最狠的一次,他騙我跳河了,寒冬臘月,我二話不說直接跳下去撈他。
那次我發了高燒,引發肺炎,反反復復一個月才好。
自那後,時琛乖乖上ţŭ̀₁學去了。
他爸爸救我一命,給我新生,時琛是我的責任。
現在,我隱約察覺這小子心思有點歪。
我拍了拍他肩膀,把生活費擱在桌子上:「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你拿錢自己買點吃的。」
「我自己有錢,你拿走。」
「你又去打工了?我不是說過……」
「姜雪!」少年打斷我話,「我有手有腳,不需要你養。」
行吧。
氣性還挺大。
就在這時,門口探進來一顆腦袋,是時琛玩得好的兄弟。
江嶼川。
「時琛……喲,姐姐來了。」
我剛要打招呼,時琛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陰沉沉地盯著他。
「不會喊別瞎喊,誰他媽是你姐?」
說完,一臉不爽地丟下我和江嶼川跑出去了。
我把錢交給江嶼川,讓他幫忙轉交,回麗景別墅了。
我剛進客廳,就看見顧庭洲慢條斯理從樓上下來。
我驚訝。
「你不是出國了嗎?」
「不去了。」
他心情似是很不好,招招手,我放下東西,乖巧坐在他身邊,他順勢把腦袋抵在我肩膀上。
「給我買的?」
啊?
我看著剛從包裡拿出來的零食,其實是給時琛買的,忘給他了。
時琛不吃,給他也行。
我點點頭:「不值錢的,不知道你愛不愛吃。」
「隻要你買的,我都吃。」
我敏銳地察覺出顧庭洲情緒不對勁,剛要問,他箍著我的腰一個翻轉,我身子跌進他懷裡。
細密的吻落下。
「先吃你。」
顧庭洲心情是真不好。
結束後,我身上沒一處能看的。
我雙眼湿漉漉地看著他:「庭洲,以後我能直接睡你這兒嗎?」
我和顧庭洲很多次,如果是在他臥室,結束後他會讓我回去。
他從不讓我在他房間過夜,不管多晚。
雖然很多時候他都會抱我,可譬如遇見他心情不好,我就要拖著一身疲憊一瘸一拐地自己回去。
真的,好累啊。
顧庭洲眉頭一皺,煙霧繚繞後,他神色很淡:「過界了。」
我火氣一時壓不住,說話不過腦子。
「如果是周淑雅呢?你也不讓她在你臥室過夜?」
顧庭洲目光冷沉地看著我。
啊。
差點露餡。
我急忙補救,想起玲玲被經理罵時低眉順眼的勁:「對不起。」
果然,顧庭洲臉色和緩了不少。
把我拉進懷裡:「抱你回去?」
等把我放到床上,顧庭洲又沒忍住。
被摁在浴室玻璃門上時,顧庭洲咬著我的耳朵,吐出兩個字:
「不會。」
不會什麼呢?
當然是不會像對我一樣對她了。
我心底冷笑一聲,柔柔弱弱地攀在他身上,順便討福利。
「快高考了,我妹妹復習得不好,我想請假兩個月回去陪陪他。」
我不想讓他知道時琛的存在,一直騙他我有個妹妹。
「不行。」
我咬唇:「一個月也行。」
算算日子,我給顧庭洲當金絲雀有兩年了。
這兩年,我也經常回去看時琛,可顧庭洲絕對不允許我待在外面太久。
三天,是極限。
「姜雪,是不是這些日子我太縱容你了?」
「我知道了。」
結束時,顧庭洲給我轉了五百萬。
「給她請個家教。」
05
日子飛逝,顧庭洲公司最近非常忙,他差不多有半個月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