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唐怡念到最後，突然啞火。

我奪過她手裡的情書：

「怎麼不繼續念了？我來幫你吧！」

「讓我看看哦，落款是——」

「你永遠的舔狗——唐怡！」

07

「什麼嘛，原來舔狗是唐怡！」

「嚇死了，嚇死了，我還以為女神塌房了……」

我走到校霸和唐怡中間，目光定在唐怡身上。

「唐怡，你喜歡盛維我是知道的。」

「我也知道你因為擔心被拒絕，遲遲不肯表白，還總是假借我的名義示好。」

「今天借這個機會表明心意也挺好，對了，你給盛維買東西跟我借的錢，麻煩還我一下，不多不少，我算了算正好 5 萬 8，微信還是支付寶？」

既然這麼喜歡拿我的東西，當自己的人情。

那不如自掏腰包？

唐怡騎虎難下，從牙縫裡咬出三個字：「支付寶。」

搞笑的是，支付寶裡的錢不夠。

「啊呀，支付寶上我隻收到 57750 欸？」

「那 250，微信轉我。」

唐怡氣得臉都綠了，還要在盛維面前維持形象。

錢拿到手，我笑著拉溫故離開。

「剩下的時間就留給你們兩個當事人，自行解決吧！」

事情鬧挺大。

聽說我走後，唐怡並沒能入了校霸的眼。

盛維重新戴好鴨舌帽，扔下句「無聊」就走人了。

留下唐怡一個人，站在原地，像個笑話。

被禮堂裡的人，嘲笑了好久。

可憐嗎？

我一點都不覺得。

因為上一世在禮堂裡被這樣嘲笑的人，是我。

想到那時的情景，我的身體止不住顫抖。

「是不是太冷了？」

溫故脫下外套給我，語氣裡盡是關心。

我得寸進尺，躲進溫故懷裡。

好暖！

心跳好快！

溫故連呼吸都不會了，遲鈍了兩秒才回抱住我。

很緊很緊，好像怕我消失一般。

「阮湘……」

我想起在墓地時，溫故很喜歡這樣念我的名字。

「我在呢。」

「阮湘……」

「我在。」

「Ţű̂⁴喜歡我，就不能再喜歡盛……別人了。」

「好。」

意外發現一向與世無爭、克己復禮的溫故，也有霸道的一面。

溫柔學霸，強制愛什麼的，好刺激我喜歡。

後來我才知道，哪裡是霸道，簡直喪盡天良！

他丫的激動得一宿沒睡，連夜刷題，為我整理了 8 大本學霸筆記……

可以，這很溫故。

08

本以為唐怡經過這件事，會消沉一段時間。

想不到剛打開宿舍門，她「撲通」一聲就給我跪下了……

我跟我的室友小伙伴都驚呆了。

就算是過年，行這麼大禮也不太合適吧？

「湘湘，我錯了！」

唐怡的妝已經哭花，跪著朝我撲來，有那麼點喪屍的意味。

我眼疾手快，往後撤了一步：

「哦？你能有什麼錯啊？」

撲空的唐怡，哭了半天，聲淚俱下，可嘴裡也隻有翻來覆去的：

ţū⁺「我錯了，我什麼都錯了，求求你原諒我……」

「看在我一開始幫你的份上，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要不是唐怡提醒，我都快忘了。

剛開學時，我選到了另一個校區晚上的選修課。

下課去自行車棚取自行車，車胎被人扎爆。

等溫故來接我的時候，被幾個社會上的不良青年盯上。

是唐怡出現，解救了我。

第二天校園論壇上出現了我和小混混拉扯的照片。

開始有一堆惡臭的人，看圖說話。

那段時間，我的心情很不好。

也是唐怡一直在我身邊鼓勵我，安慰我。

可我死後，才知道那群混混就是唐怡花錢安排的。

校園論壇上我的照片，還有不堪入目的評論，是溫故連夜一條一條刪除。

唐怡接近我，就是為了跟我「換運」。

我當時受到驚嚇，情緒上處於低谷期。

隻看到了唐怡的熱情和好心。

卻忘記了「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尤其是在你最脆弱的時候，真正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很少。

趁機榨幹你剩餘價值的人更多。

從那以後，我把唐怡當成最好的朋友。

當她苦惱自己的作品被大師抄襲時，我第一時間衝出來，幫她維權。

可維著維著，才慢慢發現。ŧūₙ

是唐怡先抄襲了大師的作品，大師維權沒有成功，故意用同樣的方式報復……

這件事唐怡事前一點都沒告訴我。

一時間，我從有理的一方，變成無理取鬧的一方……

還得罪了大師。

反觀唐怡，倒是一直在我身邊說：

「我早就說過了，不需要維權的。」

我給她出了頭，得罪大師的人是我，最後她美美隱身。

注意到角落裡的攝像機，估計這姐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我連忙扶起她：

「好，我原諒你。」

09

沒想到我這麼痛快，唐怡還有點懵：

「真的？」

「當然，快洗洗睡吧。」

半夜，唐怡拉上床簾，在床上忙活。

床上發出陰森的綠光。

我知道那是「換運筆記」。

第二天，趁唐怡和室友們出去上課。

我反鎖房門，找到了唐怡的「換運筆記」。

一本又舊又破的書，我翻到寫有我名字的那一頁。

赫然顯示著唐怡&阮湘換運進度：65%。

還好，事情沒有到不可挽回的程度。

我悄悄把進度改成：70%。

接下來的日子，我假意與唐怡交好。

一有機會，就將進度改多一點。

唐怡也越來越放肆。

每天喜笑顏開，等著跟我交換人生。

吃東西沒有顧忌，學業不認真對待，甚至看我男朋友溫故的眼神也越來越猥瑣。

因為在她眼裡，我的一切很快就都是她的了。

在進度被我改到 90% 那天，唐怡得意的嘴臉已經藏不住。

真期待她發現真相的表情。

我跟溫故越來越膩歪了。

上課前，溫故給我送早餐。

「謝啦！」

我拿著熱乎的包子，揮揮手回教室。

「等一下。」

溫故拉住我，眼神溫柔地為我撫了撫亂掉的碎發。

陽光落在溫故身上，好溫暖。

我伸出手在他白皙的臉上揉捏幾下：

「溫先生，要笑笑。」

溫故不明所以，還是乖乖照做。

溫故笑起來，眉眼彎彎，很好看。

我輕點腳尖，在他耳邊解釋：

「村上春樹說，如果我愛你，而你也正巧愛我，你頭發亂了的時候，我會笑著替你撥一撥……」

溫故的呼吸慢慢不規律，我轉身要逃。

被他攔腰抱回懷裡。

太近了。

溫故炙熱的眼神，逐漸染上侵略性。

不行呀，這裡可是走廊欸~

看我眼神躲避，溫故拉起自己的帽衫，將我吞沒。

「唔！」

「阮小姐，要記得呼吸……」

10

回到座位上，我的臉還在發燙。

溫故不愧是學霸。

這技術……也太突飛猛進了吧？

早八的課真不是人上的，終於熬到課間休息。

我打開溫故送我的小禮物，是一隻漂亮的發卡。

跟溫故在一起後，每天都有小禮物收。

有時候是一隻剝好了皮的柚子；

有時候是一朵花；

有時候是一杯奶茶……

我問溫故：「你是不是把我當小孩子哄？」

「怎麼？我家小孩，我還不能寵了？」

「這樣會不會太耗費你的精力？平淡一點也可以的。」

溫故捏了捏我臉上的肉肉：

「為你花費的不足我全部精力的 1%，可因為是為你花費的，足以照亮剩下 99% 的時間。而且——」

他靠近我：

「阮小姐，現在已經很平淡了，等我們結婚以後，還有更刺激的……嗯？」

想不到禁欲風的溫故，居然這麼不正經……

我的臉越來越紅。

周圍羨慕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哇，好漂亮呀！」

「讓我來猜猜，是不是溫故溫大學霸送的？」

同學善意地打趣起來，果然人吶一下課就精神。

唐怡上完廁所經過，這段時間她對自己的身體和精神都很放縱。

臉已經胖了一圈。

讓本就不富裕的眼睛，更是雪上加霜。

她的眯眯眼一亮，作勢過來搶我的發卡。

被我不動聲色地躲開，她還不氣餒：

「湘湘，你的新發卡真好看，能不能讓我試試？」

如果放在以前，我就傻乎乎地同意了。

可現在嘛——

「男朋友送的，不好外借哈~」

第二天，唐怡還是戴上了「同款發卡」。

「湘湘，我覺得這個款式好看，跟你戴同款，你不會介意吧？」

11

呵呵，上一世唐怡也是這樣。

看見我用什麼，穿什麼。

先過來恭維我，誇我眼光好。

背地裡暗戳戳買同款，還在我面前晃悠。

好像提前贊美一聲，就成了她模仿別人的免罪金牌。

這種冒犯，不值一提。

但就像一根刺一樣，時不時讓人感到惡心。

隨著「換運」進度的增加，唐怡從冒牌貨，一點一點取代了我。

我尬笑兩聲，沒有回應。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

唐怡委屈巴巴地把發卡摘掉：

「對不起，想不到你會介意這種小事……」

「呦！頭一次見到惡心別人，還這麼委屈的Ṱúₛ，長見識！」

我在學校找的模特秦霜見狀，為我發聲。

牛！一針見血！我給秦霜豎了個大拇指！

秦霜是學校公認的颯爽美人，長得美豔具有攻擊性，性格也爽朗。

十分符合我最近設計裡大女主的主題。

送她下樓，我感恩道謝：

「多謝女俠替我說話！」

「客氣！你付的費用高出市場價，幫你說句話不算啥，以後有活還找我哦~」

說完，她朝我拋了個媚眼，跨上黑色摩託走了。

「真帥！」

我眼巴巴目送大美人遠去，突然被人扼住命運的肩膀。

溫故聲音低沉：

「有我帥嗎？」

救命，溫大帥哥怎麼什麼飛醋都吃哇？

不過挺可愛的。

我們在日落大道上，十指緊扣。

餘暉散落人間，是觸手可及的溫柔。

去吃飯的路上，我們偶遇了盛維和唐怡。

唐怡踮著小碎步跑到盛維面前，遞上一瓶運動飲料，聲音嬌弱：

「阿盛，送給你~」

盛維腳步沒停，接過飲料轉手扔進垃圾桶。

盛維對唐怡沒有好臉色，他身後的小弟更是如此。

唐怡愣在原地，看見我，譏笑道：

「如果今天給你水的人，是阮湘，你也會扔進垃圾桶嗎？」

盛維停下腳步，盯著我回應：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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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挽上溫故的胳膊。

「放心吧，我不會送。」

「閨蜜看上的男人，再喜歡我也不會碰，更何況——」

「我根本就不喜歡。」

我以為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可偏偏有人聽不懂人話。

最近我總是莫名其妙收到禮物……

圖書館。

我上完廁所回來，座位上就被擺了一大捧玫瑰花。

面對周圍同學看熱鬧的眼光，我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麼招搖，絕對不是溫故送的。

我果斷收拾東西閃人。

盛維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