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盛又夏輕嘆,“婚姻不是兒戲啊。”
她成了徐太太了,以後在場面上,徐臨會把她介紹給所有他認識的,說不定還會摟著她的肩膀說。
“這是我太太,盛又夏。”
那他應該怎麼稱呼她呢?也得隨波逐流喊一句徐太太,是不是?
“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就說你後悔了,你不願意跟他結婚,你是看他可憐。”
盛又夏看著傅時律無措的臉,她沒有將目光挪開,“離婚了,然後呢?你會放過我嗎?會原諒我當初的轉身離開嗎?可以嗎?”
他明明就做不到。
傅時律挨過來,像是帶了些試探,又像是在背叛自己一樣,他很矛盾,他摸到盛又夏的手。
“夏夏,離了吧,好不好?隻要你離婚,讓我做什麼都行。”
盛又夏臉別向窗外,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傅時律伸手捧住她的臉,讓她轉回來。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去領證。”
“傅時律,我有時候就會想到一出是一出的,但我也絕不是衝動,我仔細斟酌過……”
傅時律手指撫過她的唇瓣,“你絕對衝動了,夏夏,你跟徐臨連試都沒試,怎麼能跟他呢!”
他快壓制不住體內的陰暗性,他想說,她以為結婚了就能解脫是嗎?
那好啊,那他就逼她出軌,玩就玩點刺激的。
他身子朝她傾過去,鼻子幾乎碰到盛又夏的鼻尖。
突然的親近讓她如臨大敵,盛又夏手掌適時撐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離婚,可以,那你答應我個條件。”
傅時律那雙眸子,原本是死灰一般的,這會被點燃了星火,復燃了。“什麼條件?”
“別再見我,我知道我們不可避免的會碰到,但別出現像今天這種,你主動來找我的場面。”
傅時律答應得特別幹脆。
“好。”
盛又夏一聽,他就是在敷衍。
“你好好說。”
“好,我以後不主動找你,還想怎麼說?發誓嗎?”
“也不是不行。”
傅時律現在滿腦子就想著讓她離婚,趕緊解除徐太太的身份,“要是做不到,下輩子做條狗。”
盛又夏嘴唇蠕動下,他一個醫生,肯定不信下輩子這種話,這不就是在敷衍嗎?
傅時律真的是一再退讓,生怕她反悔。
“我重新發誓,要是做不到,生個孩子是禿頭。”
“……”
盛又夏看他一頭濃密的發絲,也不知將來誰會給他生孩子,夠倒霉的。
“好吧。”
“那走,去離婚。”
盛又夏眼看他要發動車子,“你肯定有認識的關系,你讓民政局的人直接做好資料,我過去籤個字就行。”
傅時律覺得這個法子不錯,盛又夏這邊解決了,但徐臨那廝肯定要拖著,耗著。
他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裡翻著,最後真就找到了相關的路子。
盛又夏手掌撐著側臉,聽傅時律在邊上說話。
“今天剛登記的,也就半小時前,你查一下。”
那邊的人問他,新人叫什麼名字。
傅時律給她糾正,“什麼新人,這不是在辦離婚嗎?”
工作人員將盛又夏的名字輸進去,為了確認準確性,讓傅時律報了身份證號碼。
“您確定他們辦理了結婚嗎?”
“嗯,在民政局的門口,被我逮了個正著。”
“但是系統上面查不到,也沒有他們來辦理的記錄,您是不是搞錯了?”
傅時律視線掃向旁邊的盛又夏,那頭的人還在喂喂說著話。
“你跟徐臨到底扯證了沒?”
傅時律直接問出了聲。
“沒有。”
“那你們不是從裡面出來嗎?”
“誰說到了民政局,就一定是來結婚的?”
傅時律先把電話掛了,心情好了大半,還跟那邊的人說了句謝謝。
“結婚證呢?”
“隨便找個人花點錢弄的。”
這什麼意思?
“你們假結婚,就為了騙我?”
盛又夏斜睨了他一眼,“為了徐臨的奶奶,老人家神志不大清醒了,為了寬慰她的。”
傅時律身子就跟垮了一樣,往後面靠去。
原來是誤會一場,但他為什麼沒有絲毫的欣慰?
是因為這一天遲早會來嗎?
傅時律被擊碎的心髒,此時都沒法完整地拼起來。一直以來,他都是自負且自信,以前是認為盛又夏愛他,現在是覺得她不會再找人。
可剛才經歷的一幕,把他嚇傻了。
傅時律雙手握著方向,手指漸漸握緊,“盛又夏,你搬回西子灣吧。”
“什麼?”
盛又夏以為他被刺激得瘋掉了。“你今天出門沒吃藥嗎?”
“我說認真的,”傅時律對上她的目光,“待在我身邊,讓我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你。”
“你別忘了,你剛才發過誓的。”
傅時律輕笑出聲,“兒孫自有兒孫福,再說一個禿頂罷了,我可以給他找最好的醫院植發。”
盛又夏手放到旁邊,想要去開車門,傅時律握住她的手臂,將他拉向自己。
“你跟溫在邑也試過了,也徐臨也不合適……”
“我跟你更不合適!”
傅時律伸手扳過她的下巴,“我早就想這麼對你了,偲偲的事,你就當回來贖罪吧。”
第336章 贖罪的方式是跟你在一起
不然,他還能找什麼理由?
盛又夏目光僵硬地定格在傅時律臉上,“你要我贖罪,贖罪的方式是跟你在一起?”
“西子灣對你來說,不是你最不想回的地方嗎?你是不是把它看作地獄?”
傅時律絕對絕對不會,再眼睜睜看著她和別人在一起。
“我看你真的是……”盛又夏情緒莫名激動,“瘋掉了吧!”
傅時律隨便她怎麼說,這確實是他有了很久的想法,隻是自己也覺得卑劣,這次實在是被她假結婚的事給嚇到了。
“考慮下?”
“不用考慮,不可能。”
她這樣排斥,語氣比石頭還要硬。
兩人僵持了一會,傅時律也不肯開門,電話鈴聲打破了僵局,盛又夏以為是徐臨打來的。
但她看眼來電顯示,是公司的號碼。
盛又夏趕緊接通了,“喂?”
錢伯伯的聲音焦急從裡面透出來,“夏夏,出大事了。”
“怎麼了?”
“我們公司所有的配方、進料單和供貨商名單等,全部被人公布出來了。”
這個消息對盛又夏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為什麼會這樣!”
“現在董事會亂了套了,配方一旦外漏,就完了!所有的競爭公司都可以拿過去復制跟我們一模一樣的產品,甚至取代我們……”
錢伯伯在電話裡焦急如焚,“這些都是我們公司最機密的文件,保密的東西,你爸去世後是我親自交到你手裡的,夏夏啊!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人……”
盛又夏電光火石間,想到了關名姝說的那句,給彼此一條生路。
“錢伯伯您先別急,我馬上到公司來。”
傅時律在邊上都聽見了,這等於是把公司的底全部都曝光了,那人根本就沒想給盛又夏活路。
她哪有時間跟他糾纏那些情情愛愛,“麻煩送我去公司,要麼把我放下來,我打車。”
傅時律沒說什麼,發動了車子。
盛又夏的電腦裡收藏了很多關名姝年輕時候的照片,有些太老舊了,她就專門去找師傅復原。
她把媽媽帶回家後,跟她一起看過照片,那會她覺得特別幸福。
電腦裡的機密文件都是設了密碼的,可好幾次關名姝借著送水果、送水的緣由接近她的身邊。
盛又夏那會恨不得做個媽寶女,怎麼可能想到去防備最親近的人?
傅時律將她送到公司門口,她想要去推車門。
“我的提議,你再好好考慮下。”
“我說了,不用……”
傅時律狠了狠心道:“不用著急給我答案,你要是想通了,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可以拉你一把。”
盛又夏緩緩將目光落到他臉上。
傅時律的側臉依舊是優越無比的,鼻梁高挺,雙唇削薄性感,隻不過說出來的話帶著凜冽的冷漠。
“你要是想不通……”
“會怎樣?”
“商場無情,一家公司出事,無數家公司都會盯著,隻待找機會將它徹底蠶食。我會跟別人一樣,落井下石,這次我不是隨口說說的。”
傅時律說著,打開了車門鎖。
盛又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下去了。
錢伯伯召開了緊急會議,事情發展得特別快,甚至有的合作商已經發了解約通知。
“這是廣告商索賠的文件。”
“這是另一家終止合同的文件……”
盛又夏看著秘書推門進來好幾次,桌上的文件都快堆起來了。
沒有一個是好消息,全部都是滅頂的,恨不得不給人生路的消息。
董事局吵翻了天,“公司才交到你手裡多久,就出這麼大的事……”
“我當初就反對了,你們聽嗎?還說要給年輕人機會!”
這話當時是錢伯伯說的,他依舊還是相信盛又夏的。
“咱們都一起打拼多少年了,什麼風浪沒見過?”
“這次不一樣,我們都準備賠個血本無歸吧!”
另一名董事看向盛又夏,讓她想想辦法,“傅家那邊能幫幫忙嗎?就算是離婚了,但……”
錢伯伯用眼神打斷了那人的話。
傅時律不會肯幫忙的,上次的事就能看出來。
男人沒幾個好東西,更何況是這種陰險狡詐,無利不起早的商人。
公司出了事,各自都去想辦法了。
盛又夏坐在盛修明生前的辦公室內,那張椅子都沒換,桌上擺了一個不倒翁,笑眯眯的很可愛。
盛又夏用手推他,他不停擺來擺去的,就是不會摔倒。
生活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盛又夏拿起了桌上的座機,給需要安撫的合作商們,一個個打去電話。
期間,徐臨也打了電話來,還有不少親戚和朋友的,盛又夏都無暇應付,沒說幾句就掛了。
夜晚,她關了辦公室的燈,想安靜地待會。
徐臨發了信息給她,說會盡最大可能的幫她。
但盛又夏心裡是清楚的,這回的損失巨大,不光籤好的訂單都被取消了,還要面臨著足能讓盛家破產的索賠。
外面星空明亮,遠處還有霓虹燈高掛,綿延的燈光像是一條飛躍而起的長龍,盛又夏藏在一片黑寂中。
她拿起手機,平靜地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我要報警。”
那邊的接線員詢問了幾句。
盛又夏將關名姝的名字說了出來,“她竊取商業機密,利用不正當手段損害了我的利益,我的電腦上有證據,隻要她動過我的電腦,就會被錄像拍下來。”
她把關名姝舉報了,盛又夏不會冤枉人,這事肯定是她做的。
關名姝想和她魚死網破,那她這條魚都要死了,關名姝那張網豈能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