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五天一大早，沈牧清西裝革履，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堵在我家門口。
蘇女士一眼就認出了他，眉開眼笑地將他迎進門，嘴巴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那眼神，簡直就是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蘇女士強行把睡夢中的我叫醒，哼著歌去廚房洗水果。
我頂著個雞窩頭，和沈牧清大眼瞪小眼。
「你來幹啥呢？」
「關心未來女友。」
一句話堵得我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沈牧清很有禮貌，禮貌問蘇女士要人。
蘇女士依舊很幹脆，二話沒說把我踢了出去。
門一關，沈牧清收起了笑容。
我坐在沈牧清的副駕駛上，等待凌遲。
「程雙。」
在熱到要命的六月天裡，我打了個寒顫。
這熟悉的副駕駛，熟悉的要取我狗命的聲音，我是進入循環了嗎？
「為什麼不來上班？」
「休......休假啊。」
不慌不慌，我這是正常休假，不屬於曠工，他不能扣我工資。
「你在躲我。」
不是疑問句。
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我心虛，不敢看他眼睛，「沒有啊。」
他修長的手指又在敲打著方向盤，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知道這是他在思考時的下意識舉動。
「你想好了嗎？」
「什麼想好了？」
沈牧清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眸底似是燃起一股怒火。
「你耍我？」
我？？？蒼天在上，我怎麼敢耍金主霸霸！
察覺到此刻氣氛不對勁，我把手偷偷放到了門把手上，伺機逃跑。
奈何被沈牧清識破了我的小心思，「啪嗒」，把門鎖了。
25
「程又又，佔了便宜是要負責的。」
「那是個意外！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這段時間我的意外，也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發生點什麼你就會負責了？」
我？？？
「那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度秒如年。
好一會兒，沈牧清才漫不經心開口，「其實，那晚我們也不是什麼都沒發生。」
「不可能！」我暴跳如雷，差點撞上車頂。
沈牧清預判了我的反應，我一跳起來，他及時用手擋住了我的腦袋。
「絕對不可能，我什麼感覺都沒有。」我對我很有信心。
我醒來什麼感覺都沒有，好歹我也是看過幾百本言情小說的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沈牧清想诓我。
結果，下一秒我就被打臉了。
「我有視頻。」沈牧清翻出手機，「那天怕你尷尬，沒跟你說。但是既然你這麼賴賬，我就隻能把視頻給你看了。」
視頻裡的我，抱著沈牧清又親又啃。
沈牧清不從，我就開始無理取鬧，撒潑打滾。
他一隻手拍視頻，一隻手阻止我圖謀不軌，多少有點吃力，畫面拍出來搖搖晃晃的。
「程雙，你有本事再咬一次。」他聲音壓得很低。
也是第一次見提這種要求的，我如他所願，一口咬了上去。
許是我用力了點，沈牧清忍不住「嘶」了一聲。
他咬牙切齒，「程雙，你會後悔的。」
「別吵，讓我再啃啃。」
我反手打掉了沈牧清的手機，好像手機還把他下巴磕了一下，因為我聽到了悶哼一聲。
鬧騰了一會，我逐漸安分，乖乖抱著沈牧清的手臂睡覺。
我的手抖得不行，冒出了細汗。
視頻裡發瘋的女人怎麼可能是我！
可是這個容貌，這身衣服，確實是我。
我偷偷瞄了一下沈牧清的下巴，確實有塊小淤青還依稀可見。
剛剛怎麼不直接把我撞失憶！
要不今晚連夜買站票跑吧。
26
「你這要是在古代，株連九族，還有什麼辯解的？」
是了，我現在說啥都是屬於辯解。
要不，趁他不注意把視頻刪掉？來個死無對證？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聽到了沈牧清冷冷的聲音，「別想著刪視頻，這隻是備份。」
「呵呵，我不是那樣的人。」
要不說自己夢遊？或許他能放我一馬？
「那你說說你是什麼樣的人？」
我垂著頭，多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寫辭職報告。」
唉，保不住我的工作了。
沈牧清氣急敗壞，「誰要你辭職了？你想一走了之，想得美。」
我都說辭職了，他還生哪門子氣。
「得，那你說，想要我怎麼做。」
擺爛了，反正怎麼說都不滿意。
「做我女朋友。」
嗯？？？他提了？
27
「沈牧清，你真喜歡我？」
他突然俯身湊近，我的臉上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的小心髒頓時猛跳了一下，本能往車門處一縮。
但無處可逃。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似乎要把我內心深處看穿。
沈牧清輕笑一聲，撥弄著我額頭的碎發，「我的錯，是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
「程雙，做我女朋友，嗯？」
他的眼神，一半是真摯，一半是熱切。
我突然不想躲了。
鬼使神差地，在他溫熱的嘴唇上迅速啄了一下。
我的臉一瞬間紅到了耳根，似乎是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
沈牧清有些愣住了。
隨即反應過來，嘴角不自覺上揚，嗓音有點低啞，打趣道，「原來你這麼急。」
話音剛落，他反客為主。
突如其來的吻打得我措手不及，我大腦一片空白，直接宕機。
沈牧清不道德啊。
剛剛我頂多算是啄了一下。
親到一半，我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
我：「......」
沈牧清：「......」
咳咳，我沒吃早餐。
28
次日，我結束了休假，樂呵呵地回到了公司上班。
中途被沈牧清以工作為借口叫到了辦公室。
「答應給你的禮物。」
原來他還記得。
「我以為，你當時隻是開玩笑的。」
打開一看，是我很喜歡的一款項鏈，因為價格不低，一直沒舍得買。
「你想要的朋友圈秀禮物，現在可以發了。」
520 都過去那麼久了，其實我已經沒有發的欲望了。
「一定要發嗎？」
沈牧清十分強勢，「發，一天一條，卷死他們。」
他拉開抽屜，裡面是滿滿當當的禮物。
啊這......
「你這是買了多少？」
「不多，也就是補了每一年的 520 禮物。」
害，早說有這麼多禮物，我還休什麼假啊。
29
我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那會兒我們還沒在一起呢，沈牧清就打算給我送禮物了？
難道別的女生一哭，他就用這招打發？
這不是妥妥一渣男？
想到這，喜悅全然消失不見。
我臉色有點差，「沈牧清，你不會對每個女生都這樣吧？」
沈牧清被氣笑了，直接把我拉入懷裡，「想什麼呢，我從不給外人送禮物。」
「那我呢？」
「未來家屬。」
（全文完）
?
番外
1
熱戀期，我們在外面吃飯，碰上了沈牧清曾經的相親對象。
她有點驚訝，「你們這是在一起了？」
沈牧清面不改色，「嗯，她看我沒人要，好心收了我。」
我一個飛腿過去，用惡狠狠的眼神警告他不許再提。
我不要面子的嗎！
眼前的女人眼睛一亮，「恭喜恭喜，這下姨媽可放心了。」
姨媽？
哪來的姨媽？
沈牧清把剝好的小龍蝦放到我面前，悠悠開口，「我從來沒說過，當時我和她是在相親。」
「那天她剛好回國，我隻是應長輩要求去接機，順便帶她吃個飯。」
「怕她一時間吃不慣中餐，所以才選了西餐廳。」
我？？？
合著是我誤會了？
2
我前面說過，沈牧清前女友是小提琴家。
在一起的時候，他難免會聽前女友拉小提琴。
都是以前的事，誰還能個前任嘛。
像我這麼通情達理的女朋友，吃醋倒是不至於。
但是我琢磨著，沈牧清跟我在一起, 怎麼也不能讓他的待遇級別下降了。
於是，在某個花好月圓的夜晚，我將壓箱底的二胡拿出來，要傾盡一生所學為他演奏一曲。
演奏到一半, 沈牧清一把奪過我的二胡, 警告我, 「程又又，你別謀殺親夫。」
我挑釁道，「親夫？你這算哪門子夫？」
第二天，沈牧清二話不說，殺上我家找我爸媽要了戶口本，拉著我去領了個證, 坐實了「親夫」二字。
領證後的沈牧清顯得很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去買了一個保險箱。
迫不及待當著我的面把二胡鎖了進去。
還不告訴我密碼。
然後迫不及待丟到了儲物間裡。
我那可憐的二胡。
沈牧清這個男人好狠的心。
3
因為痛經嚴重，在一起之後，沈牧清管我管得比蘇女士還嚴。
家裡蘇女士盯，公司沈牧清盯。
約會，更不用說了。
我基本和冰飲斷絕了關系，連奶茶都隻能喝熱的。
不僅如此，他還給我找了個老中醫調理身體。
我看著黑乎乎的中藥，聞著那股刺鼻的味道，屬實喝不下去。
中藥我不是沒喝過，以前就是受不了才沒堅持下去。
那味道實在是......
Yue......
不行，不能提, 一提我就起反應。
我被沈牧清壓在餐桌前, 掙脫不了。
沈牧清：「喝一碗五百。」
我哭了，每天含淚怒賺一千。
4
窩在沈牧清懷裡追劇。
看到電視裡的女主問男主對她的初印象。
我心血來潮，把這個問題拋給了沈牧清。
為了撐場面，我拎著斥巨資買的哭奇包，踩著我的小細跟，搖曳生姿，到了西餐廳。
「行我」我一整個就是無語住。
讓你誇我, 沒讓你誇自己。
「其實你眼光也沒有很好。」
嗯？他這是良心發現了？
他悠悠來了一句, 「也不知道你當初眼睛怎麼長的，瞧上了那種渣男。」
合著是誇了自己, 還踩了前任。
5
婚前，我們布置婚房。
沈牧清霸氣甩給我一張卡，讓我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置辦。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基本都是我想買哪個款式就買哪個。
唯獨我們的婚床沈牧清有意見。
我給他看我準備入手的婚床。
他瞅了一眼，就一眼，「多大的？」
「1.8X2.0。」
話音剛落, 就遭到了沈牧清無情的反對，「不行, 換一張。」
我立馬林妹妹附體,
「哥哥當初同我說這家中一切我來做主, 這才過了幾日，倒是連這點兒小事我都拿不了主意，唉, 合著哥哥煩了膩了妹妹......妹妹這心窩子，可比那數九寒天的冰渣子還冷。」
沈牧清見怪不怪，冷冰冰說了一句，「不夠大, 你會掉下去。」
「乖，換個最大的。」
我......
行叭，我確實不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