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哥，你怎麼了？」
手指摸了摸我的額頭，涼涼的，很舒服。
我情不自禁地貼上去，蹭了蹭他的手背。
江砚一愣，任由我倒在他懷裡。
「好熱……」
我嘟囔著，理智已經崩盤了。
感覺有人扶著我在走。
眼前漂亮的喉結不停地滾動，很多重影看得我頭疼。
我伸手捏住，讓他別動了。
江砚聲音發啞，眼底泛著幽光。
「哥，這是你先動手的。」
我呆呆地看著他，不懂他說的什麼。
接著，他調轉方向，帶著我朝學校反方向走去。
……
18
太陽透過窗簾縫隙鑽進來，落在我臉上。
我皺了皺眉，渾身疲憊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不在宿舍。
渾身好疼，輕輕一動，哪裡都很酸。
什麼情況？
昨晚我被人打了？
突然，身後有個人貼上來抱住我。
「醒了？累不累？」
我瞪大眼睛，嚇得差點滾下床。
我看著江砚光溜溜的上身，以及上面的紅痕，一些不好的回憶浮現。
草。
江砚剛要開口，被我一拳打偏了頭。
「江砚，你他媽個混蛋，你對我做了什麼？」
「還能是什麼，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老子跟你沒完！」
我衝上去要揍他，腿一軟，跪在了床上。
靠，好疼。
江砚幽幽地盯著我，嘆氣，伸手按住我。
「不想繼續的話，就別鬧了。」
「你個瘋子，別碰我。」
我捶了他好幾拳，他都沒還手。
「嗯，我是瘋子，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早餐。」
江砚好脾氣地摸了摸我的頭發，跟摸狗似的。
此刻他臉上帶著餍足的笑意，像個吃飽的貓。
「滾開！」
我冷著臉，推開他去了浴室。
江砚叫了早餐，但我沒什麼胃口。
他按住我不準走，讓我必須吃點。
他笑吟吟地看著我，離我很近。
「哥，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看到你就倒胃口。」
「沒事，反正我會對你負責的。」
「誰要你負責，你他媽別亂說，我跟你什麼關系都沒有！」
「真是嘴硬，明明昨晚那麼主動，早知道就錄下來了。」
江砚嘆氣，似乎有些遺憾。
「變態啊你！」
我踢了他一腳，摔門離開。
……
房間裡，江砚悠悠拿出手機，給一個人發消息。
【威叔，昨天謝謝你，下次請吃飯。】
他拿起程澤沒喝完的牛奶，輕抿一口。
嗯，東西還是吃到嘴裡才放心。
19
我沉著臉，一瘸一拐地回到宿舍，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我怎麼會跟我弟……
媽的。
來個人殺了我吧。
「程澤，你怎麼才回來，還好我早上幫你請假了，要不然教練又要罵人了。」室友拍了拍我肩膀。
「謝了。」
「你脖子上怎麼了，這麼紅？」
室友皺眉，湊近想看看，我連忙起身躲開。
「過敏了，我去換衣服，等會去訓練。」
「哦。」
我去球館的路上，收到了江砚的電話，被我掛斷。
江砚：【還疼嗎，給你買了藥膏，記得擦。】
「……」
擦個錘子！
我果斷把他拉黑，眼不見心不煩。
下午的訓練，我很明顯不在狀態，被教練盯上了。
我更煩了，但還是要練習。
身體好疼啊。
20
一連幾天，我都對江砚避而不見。
我故意讓自己很忙很累，這樣就不會再想起那天的事情。
可我的心很亂，總是沉不住。
晚上，我叫了隊友去打球，打算發泄一下。
中場休息時，一個女生突然捧著花出現在我面前。
「程澤同學，我、我喜歡你。
「我已經關注你很久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給個機會，讓我了解你？」
她臉色漲紅，不敢看我眼睛。
周圍朋友們開始起哄，不遠處還站著她的小姐妹。
我呆愣在那，以前也被人告白過，但這種公開場合還是頭一次。
「抱歉，我……」
我還沒說完，她的眼神黯淡下去。
「你別說了，我知道了！」她勉強地笑著，將手裡的向日葵塞我懷裡就跑了。
我扯了扯嘴角，感覺有些不是滋味。
剛才應該委婉點的，她好像快哭了。
我嘆氣，隊友們還在打趣我，我揮揮手，說不打了。
走進更衣室，我剛準備脫上衣，推門的聲音傳來。
「你們也不打了？」我以為是隊友。
一扭頭，江砚一臉不爽地抱住我，將我抵在櫃門上。
「你怎麼……」
後面的話，被他的吻給堵住了。
他親得一點都不溫柔，我掙扎著，被他咬了一口。
「嘶——你有病啊？」
「誰讓你躲著我。」
江砚眼底沉沉的，瞥見一旁的花，更不爽了。
「挺受歡迎啊。」
「嘁，老子一直都很受歡迎。」
「真想把你藏起來。」
他低沉地說著，眼底濃厚的佔有欲一點都不遮掩。
「你閉嘴！」我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事情，耳朵燒得慌。
江砚好以整暇地盯著我，勾唇。
「你害羞什麼，想到什麼了？」
「我才沒有！」
「哥，你心跳好快。」
「……被你氣的。」
我含糊地找借口，想推開他，他抱得更緊了。
他親昵地摸了摸我的後腦勺，說話的氣息全在我耳旁。
「你什麼時候能不推開我？」
語氣有些無奈，甚至可憐。
我失神了一瞬，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外面傳來腳步聲，還有隊友的笑聲。
「江砚，松手！」我皺眉，可不想被那群人看到這副鬼樣子。
「還躲我嗎？」
「不躲了，快放開我。」
「那你把我從黑名單拉回來，再也不準拉黑我！」
「……」
外面的腳步聲逼近，即將推門。
「行行行！」
我慌張地點頭，他飛快地親了一下我的嘴角，眼底蕩漾著笑意。
門被推開的一瞬，他松開我，保持禮貌距離。
我換完衣服準備跟隊友去吃飯。
一回頭，發現江砚不在了。
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那束向日葵。
21
江砚又開始纏著我了。
每天見縫插針地給我送水送飯，趁沒人就佔我便宜，怎麼打他都沒用。
但我察覺到，自己好像沒那麼抗拒他了。
因為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心底某個地方不空了。
真他媽奇怪。
明天就要跟省籃球隊打比賽了，教練給我們開會講戰術，還偷偷告訴我們，這次國家隊教練會來看比賽。
意思很明顯，表現好的話，可能會被國家隊教練選中。
我心底有些期待。
那可是國家隊啊，運動員的終極目標。
晚上睡覺前，江砚沒騷擾我，隻給我發了個早點休息。
我看著對話框，鬼使神差地回復。
我：【你明天會來看比賽嗎？】
江砚：【你希望我去嗎？】
我咬了咬牙，假裝無所謂。
我：【我就隨便問問。】
江砚：【知道了，我會去的。】
我一愣，他知道什麼了？
我又沒說什麼。
一陣煩躁，還是漸漸進入了夢鄉。
22
籃球館內，我們學校的啦啦隊已經開始帶動氣氛了。
我在更衣室換完衣服，腦海裡想著今天的戰術。
穿上鞋剛站起來，腳下一陣刺痛。
我一愣，連忙把鞋脫下來。
鞋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放了圖釘，血滲出來沾染襪子，密密麻麻的痛浮現。
草！
誰他媽出這種損招？
小卷毛來後場給我打氣，聽到我正在跟教練匯報傷情。
教練臉色凝重起來，讓我先打上半場再說。
我知道，他是想給我機會。
我也不想緊要關頭因為這種事情放棄。
小卷毛拉住我，一臉擔憂：「程澤，不行就算了，要是變嚴重，留下後遺症怎麼辦？」
「沒事，一點小傷，我盡快結束比賽。」
「……」
教練拍了拍我肩膀，讓我盡力而為。
我微微一笑，跟著隊友上場。
面對我的熱愛，我不要盡力而為，而要拼盡全力，這才不辜負我的努力。
比賽開始了。
對方一開始就打得很猛，解說不停地輸出。
我故作淡定地跟上，但每次起跳落下，腳跟都疼得發脹。
上半場打得還行，省籃球隊領先我們兩分。
休息途中，我喝了幾口水，臉色不太好。
教練問我還行不行，要不要換人。
我搖頭：「教練，讓我打完吧。」
這次比賽可能對學校來說隻是一場活動，但對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機會，我不想放棄。
教練皺眉，猶豫了幾秒，還是點頭。
我抬頭，江砚坐在前排，一眼就看到了。
他堅定地盯著我，輕輕勾唇。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好像什麼都說了。
下半場開始，場內的氣氛更加鬧騰了。
我努力去攔對面，但總是會被腳痛拖累。
而且對方似乎看出我的不對勁了。
最後關鍵投籃的時候，隊長叫我名字。
我來不及思考，直接將球傳給他是最好的選擇。
他投了三分。
很漂亮。
23
比賽結束了。
我們以 3 比 1 輸掉了這場比賽。
教練叫隊長過去談話，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手裡拿著個本子，好像是國家隊的教練。
我抿唇，知道自己這次沒機會了。
今天表現很差，隻能勉強及格。
我煩躁地往休息室走，小卷毛慌張地抓住我。
「程澤，你弟跟候補球員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
「什麼？」
我跟隊友朝著休息室的廁所跑去，看到江砚發狠地把候補球員按在地上揍。
大家把他們分開，江砚滿眼的戾氣還未消散。
「你想幹什麼？」我冷聲看著他。
「就是他在你鞋子裡放釘子的，我剛才聽到他打電話了。」
「……」
我怔住。
趕過來的陳教練也聽到了這些話。
國家隊教練沉默著，陳教練自覺丟了面子，生氣地教訓我們，拉著我們去辦公室訓話。
我麻木地站在那裡，萬萬沒想到背刺我的就是一起練習的隊友。
候補隊員用冰塊敷著臉上的傷，還一臉不甘心。
「對，就是我放的，這麼多次比賽，我就上過一次！
「我跟程澤的表現差不多，訓練也比他努力，憑什麼他就能上場，而我一次機會都沒有？這不公平！」
教練用本子敲他腦袋，厲聲訓斥他。
「那你把校隊紀律當成什麼了？不想打趁早給我滾蛋！」
「……」
他啞火了。
我腦袋亂糟糟的，最後想的卻是，江砚的手好像受傷了，眼鏡框也摔壞了。
回想起剛才他打架的那一幕，心髒震顫著，不由得揪緊。
處理完這件事，那個候補隊員估計會遭處分。
我走出籃球場，小卷毛跟江砚在等我。
「你沒事吧？」江砚上前問我，眼底全是擔憂。
我看到他手上還沾著血，氣不打一處來，揪住他的衣領。
「誰讓你動手的？你知不知道擅自鬥毆會被學校處分？到時候你的保研名額還要不要了？」
他一愣，毫不在意地說道：「反正我自己也可以考。」
「你個混蛋，怎麼……」
突然，江砚上前抱住我，當著別人的面摸我頭發，像是安慰。
「好了，我知道錯了，你的腳還好嗎？」
聲音軟軟的，故意示弱。
我偏偏就是吃軟不吃硬，頓時什麼話都罵不出來了。
對方的氣息覆蓋過來，我心跳莫名快了幾拍。
小卷毛看著我們，古怪地皺起眉頭。
24
江砚身上也受了不少傷，胳膊和肚子上都有淤青。
醫生給他上藥的時候，我都沒眼看。
我交完費回來，他一個人坐在病房裡，頂著臉上的傷口，可憐巴巴像個棄犬。
「餓了沒，要不要去吃飯？」
他搖頭：「哥，我好疼，你抱抱我。」
「少在這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