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林煙然讀完後心裡很不是滋味。
雖然網絡上大家都批評原主，覺得公司為他發的那六首單曲無比拉垮。
但林煙然之前翻看過原主寫的歌，知道他很有水平，對音樂也很有自己的態度。
現在結合這段歌詞的意思，林煙然明白，原主當初寧願籤霸王合約也要奮不顧身踏入娛樂圈，曾經應該也是一腔熱血，努力想成為點亮無數人夢鏡的星星。
隻不過被公司打壓，他一直沒有機會實現夢想。
手指輕輕劃過歌詞，林煙然的心有了一點動搖。
*
第二天，《超級偶像》大廠內。
忙完了解約事宜後，林煙然趕緊來到節目組。
前幾天他全身心在解約上，節目組也體貼的給他留了足夠的時間，根本沒給他安排拍攝任務。
對此，林煙然很感激，所以今天來了以後立刻就提出去補之前的鏡頭。
然而工作人員卻告訴他不用補拍，今天的拍攝已經開始了，練習生們現在正在打球。
這些平時活動的鏡頭會被節目組剪輯成花絮或者剪一點在正片裡。
所以導師也是需要參與拍攝的。
林煙然之前沒收到通知，現在來了發現自己居然又遲到了，便馬上補救，“我化好妝馬上就過去。”
工作人員卻笑著衝他擺擺手，“煙然老師您別著急，慢慢去也可以，顧老師已經幫您拍了。”
林煙然驚訝，“顧老師？”
“是顧司邺嗎？”
工作人員點頭，“對，是顧司邺老師，他幫您拍了。”
說完對方又補充到，“前面幾天您的部分也是他幫您都拍的，您不知道嗎？”
林煙然原本還在疑惑，怎麼節目組這麼多天都不來催他，還以為是讓他安心解約……
結果原來是因為這幾天他的拍攝任務，全部被顧司邺幫他完成了嗎？
難怪……
得知真相後的林煙然又是驚訝又是感動。
來到這個世界，他根本不認識幾個娛樂圈的人。
但所認識的人裡，顧司邺卻是對他照顧最多的一個。
對方在他面前不僅從來沒有頂流的架子，而且還三番五次主動幫他的忙。
特別是解約事件裡，顧司邺完全不顧其他人的眼光，直接給他這個十八線點贊表示支持。
林煙然想了想，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欠了顧司邺好多人情。
“他們在哪裡？”
說完林煙然便跟著工作人員到了節目組的室內籃球場。
遠遠地就聽到練習生們的高喊。
“顧老師加油！！！”
“顧老師衝衝衝！！”
“三分三分！拿個三分！！！”
林煙然將視線往籃球場上看去。
正在運球的顧司邺，在一群練習生中分外惹眼。
他將球帶到線外，碎發下的桃花眼微微勾起，一個轉身輕巧的避開來搶球的練習生後，揚手一拋。
籃球以一個漂亮的弧度直接投入球框內。
“哇！！顧老師yyds！！！！！”
球場上的練習生和觀眾席圍觀的工作人員們不禁拍手尖叫起來。
故意繞開了人群視線的林煙然停下腳步，站在角落定定的看向顧司邺。
他感覺剛剛對方投球的那一幕有些似曾相似。
而且就連對方投籃的手法，他都好像看過一模一樣的。
林煙然疑惑。
總感覺有什麼小細節，被他給忽略了。
裁判的哨聲拉回他的思緒，林煙然繞過人群，彎腰拿了一瓶水在手裡。
另一邊，剛投完一個漂亮的三分球的顧司邺，也滿意的走到了觀眾席。
他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幹淨毛巾，擦幹淨額頭上的汗水後，又伸手準備拿礦泉水。
就在轉身低頭的瞬間，便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煙然。
對方那雙漂亮的眼睛正看著自己，手裡還拿著一瓶水。
顧司邺試探著伸手，眼尾上挑勾出幾絲淺淺的笑意，“給我的？”
林煙然點頭，無比嫻熟的將水遞到對方手中。
“給你的。”
“謝謝。”
顧司邺眼底的笑意加深，不客氣的接過，擰開瓶蓋便仰頭喝了一口。
顧司邺原本打算喝了水後找個人少的地方跟林煙然聊一聊。
結果誰知，就在他喝水的那麼幾秒時間裡，有練習生卻發現了悄悄前來的林煙然。
於是不知道誰高喊了一聲，“煙然老師你終於來了！！”
隨後原本各自散開的練習生就都圍了過來。
練習生們雖然封閉式訓練，但是林煙然解約這件事他們還是都聽說了，覺得生氣又心疼。
特別是夏星星，在得知自己偶像竟然被垃圾公司坑害的這麼慘後，氣的晚上都睡不著，恨自己沒有手機不能去微博支援偶像，便在小本本上畫了無數個圈圈詛咒無良公司趕緊倒閉。
現在看到林煙然來了，他便第一個衝過來，“煙然老師……”
然而關心的話實在太多，真到了林煙然面前，夏星星卻突然卡殼了。
夏星星卡殼的瞬間，倒是林煙然先開口問了他，“夏星星，你這幾天又失眠了？怎麼這麼重的黑眼圈？”
夏星星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心裡一邊嗚嗚嗚偶像好關心我。
一邊啊啊啊因為看到偶像霸王條約這件事被氣的睡不著才熬出的黑眼圈，這可怎麼能當著偶像的面說。
大概是好幾天沒看到林煙然了，練習生們都格外熱情，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跟林煙然說著話，弄得一旁的顧司邺都沒辦法插話來。
於是顧司邺便隻能握著林煙然給他的那瓶水往後退了幾步，等練習生們因為要吃飯走的差不多後，才眼神示意林煙然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合約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顧司邺將工作人員新遞來的水分了一瓶給林煙然後，與他面對面坐在一起。
“差不多了，律師讓我明天早上去籤字。”
顧司邺幾次三番幫了自己，林煙然自然對他也沒什麼隱瞞。
說完他想到了之前工作人員的話，便抬頭看向顧司邺。
“工作人員說幾天的拍攝都是你幫我頂替的，麻煩你了顧老師。”
林煙然的眼神裡面滿滿的感激，繼續說道，“還有那天的點贊，謝謝你幫忙……”
顧司邺對上林煙然如小鹿般可愛的純真眼睛，斂唇低笑，“你叫我顧老師，未免有些太見外。”
表達了對林煙然給自己稱呼的不滿後，顧司邺看到了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
他眼底暗光跳動，微微收斂了笑意後，才稍稍正經的開口，“朋友之間，不用說這麼多謝謝。”
林煙然也不傻，立刻聽明白了顧司邺的意思。
他其實是能感覺到顧司邺把自己當朋友對待的。
但之前交流的機會不多，他也不好直接問。
現在人家都直接點明了，林煙然也自然而然的把他劃分到了自己朋友的行列，說話間語氣也少了許多生分。
“這幾天有幾家公司聯系了我，都跟我說了籤約的事情。”
顧司邺靜靜地聽著，“他們誠意如何？有跟你談過具體規劃嗎？”
“隻是在初步接觸，還沒有談那麼深。”
顧司邺在娛樂圈呆了七年，雖然不需要自己去操心籤約這種事，但看得多了，經驗自然也比林煙然老道。
一聽他的描述便覺得有問題。
他本想開口提醒，但卻見林煙然又開了口。
“其實是我沒跟他們繼續談那麼深，他們找我的時候，我正覺得當藝人作息不規律總是熬夜太煩。”
聞言顧司邺低笑，輕易捕獲到了林煙然用的幾個關鍵詞的意思，便問他，“那現在呢？”
“一樣討厭。”林煙然說完也笑了，語氣卻柔和了許多，“但我會盡力克服。”
在洞察到原主的願望後，他便已經有了決定。
但因為來聯系他的幾家公司，他了解情況後覺得都不是很盡如人意，所以後續便也沒有跟他們繼續往下接觸。
剛才林煙然在說到熬夜時，眉毛微蹙，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
但這個樣子在顧司邺看來卻格外生動可愛。
於是他收斂起心中那份微動，柔聲對他說道，“娛樂圈裡沒有誰能保證自己完全不熬夜。”
跟對方講了現狀後，他又給了解決的辦法，“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可以讓經紀人出面調節，商量好拍攝時間。”
“之前是晝夜娛樂本身的問題，你換一家靠譜的公司，基本不會再出現那種情況。”
“這樣嗎？”
在這些方面林煙然的經驗很淺薄，聽完顧司邺的話後，他便都記在了心裡。
“那我再多接觸幾家經紀公司看看吧，現在也不著急。”
顧司邺沒說話，但過了幾秒卻又接過剛才的話題。
“我有個朋友想籤你。”
顧司邺垂眸，隨意擺弄著手中的手機，“他今早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託我一定要轉告給你。”
顧司邺剛才那番話，完全出乎了林煙然的意料。
顧司邺沒具體提對方是誰，但林煙然清楚，像他這樣娛樂圈頂級地位的人，朋友肯定也是圈子裡名頭比較響亮的那種。
這樣的人，居然還能注意到毫不起眼的自己？
見林煙然沒說話，顧司邺以為他不是很情願，便給自己和對方都找了個臺階下。
“我隻是幫他牽個線，你不必因為是我介紹的而有所顧慮。具體事宜你可以跟他詳細談，選擇權都在你。”
林煙然沒有拒絕顧司邺的好意，直接點頭答應下來，“好，謝謝顧哥。”
兩人剛聊到這裡，工作人員便把今天的午餐給他們送來了。
於是他們都默契的打住了這個話題，開始低頭吃飯。
林煙然打開飯盒，視線在芹菜牛肉這道菜上看了好幾秒，心底微微發憷。
他對芹菜過敏，從小到大是真的怕看到這個東西，碰一點都要命那種。
顧司邺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怎麼了？”
林煙然搖搖頭，“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