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除非必要,他 24 小時陪在我身邊。
直到公司季度總結會議,他需要親自到場。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唇角,「乖乖的,我很快回來。」
我挑眉,「段嘉言,你愛我?」
他理了理領帶,端的是斯文敗類樣。
「錯覺。」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
段嘉言走時特地留著兩個保鏢看著房門,怕我神通廣大的開鎖。
我才不會跑。
畢竟明天就是劇情節點了。
輕松解開手上的镣銬,我問系統。
【你說段嘉言愛我嗎?】
系統:【呵呵,你以為做了就是愛?】
無所謂。
他愛不愛我根本無所謂。
從一開始我也沒有那麼想活。
我憑什麼要去治愈別人?
我為什麼要去治愈別人?
與其委委屈屈的苟活,不如痛痛快快的結束。
我低頭在床底找到上次跟段嘉言玩遊戲時留下的低溫蠟燭。
我特地粘在了視覺死角,連打掃的人也沒發現。
我哼著歌。
在系統的質問聲中,點燃了窗簾,點燃了桌布。
這間屋子是我會喜歡的裝修風格。
所以各種易燃物特別多。
火勢蔓延開來。
樓下的保鏢不知道密碼,看著滾滾濃煙瘋狂聯系段嘉言。
隻是,段嘉言,你會回來嗎?
回到這個陷阱中來嗎?
25
我沾湿了毛巾捂住口鼻,假裝還有一隻手被拷在床頭。
段嘉言就是在這個時候踹開了燃燒的門板。
「金玉瑤!」
我裝作昏迷,段嘉言焦急的上前想要幫我解開镣銬。
就在他伸手的瞬間,我驀然睜眼。
掏出另一隻镣銬,反手將他拷了上去。
「段嘉言,你輸了。」
「輸了就要給我陪葬。」
他看著我,「從一開始就是在籌謀這一刻?」
我笑了笑,沒有否認。
「願賭服輸。」
段嘉言突然抬手嵌住我的下巴,用力吻了上來。
不同於以往的掠奪,這個吻裡充滿著溫柔的安撫。
「金玉瑤,我愛你。」
「我知道。」
隻是剛剛才確定。
也許隻有在死亡面前,人才能坦誠面對自己的心。
聽著系統的倒計時,我淡定的圈住段嘉言的脖頸回吻。
火勢瘋狂的像要吞噬一切。
世間本渾濁,愛與罪同歌。
番 外
1
段嘉言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奶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一生氣就拿藤條抽他。
邊抽還邊罵他是婊子生的小雜種,奸生子。
他年紀小的時候不懂。
後來村裡人打著科普的名義,一遍遍欺辱他。
他就懂了。
因此他格外厭惡自己身體裡的另一半血脈。
連帶著也厭惡自己。
有時候他會慶幸,幸好他的母親在他一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這樣至少那個可憐的女人,不用日日面對他。
他這個身份,他這個人,天生有罪,受些磨難是應該的。
但姓段那一家子,沒有資格審判他。
2
命運的轉折,來自於他名義上的父親進城打工的第二年。
他偷了人家東西,卻提出拿他去抵債。
段嘉言當時嗤笑,連他都能看出來他那點齷齪的心思。
那些精明的有錢人,不過是在耍他。
但段嘉言還是跟著去了。
這對他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
後來,他曾無數次慶幸那天沒有逃跑。
因為他見到了金玉瑤。
驕矜漂亮的大小姐,像高懸在夜空的明月。
段嘉言想,或許他終於找到了能光明正大審判他的人。
得益於母親遺傳的美貌,他被留了下來。
甚至對金玉瑤的種種為難甘之如飴。
但有時候自尊冒頭,他又覺得自己有點恨金玉瑤。
她可以對他做任何事,但為什麼一定要在眾目睽睽下。
他厭惡那些目光。
於是段嘉言故意在何小姐經過的時候,抱著流浪貓微笑。
他想報復一次。
如果金玉瑤不管他,那麼所有的後果,他會自己承擔。
但他沒想到,因此拉開的是欲望的大門。
從懲罰到獎賞。
陳悠那個虛情假意的女人,也算間接幫了他一次。
金玉瑤的觸碰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幸福。
他抿著唇,怕自己呻吟出聲。
他不敢睜眼,那些場景隻要看一眼。
就會讓他欲念叢生,夜夜難眠。
但金玉瑤從來不肯吻他。
她知道他不堪的身世,大概也覺得他骯髒惡心。
願意屈尊玩弄他,不過是因為他生了張好臉。
這一刻,不甘充斥在段嘉言身體裡的每個角落。
後來,他被沈家找到了。
段嘉言在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不可遏制的大笑出聲。
京市沈家的外孫,聽起來真是榮耀又顯貴。
可這隻會襯得他的存在更加惡心,他的母親更加可憐。
那個他應該叫外公的老人,無奈的看著他。
眼底深藏著不易察覺的厭惡。
段嘉言太知道這種厭惡意味著什麼了。
回去當夜,他就發燒了。
再次醒來,是被陳悠搖醒的。
自以為是的女人在他面前表演賣弄著善良。
段嘉言想,如果這時候有力氣,他大概會掐住她的脖子,直到陳悠再也說不出話為止。
可現在卻隻能叫她滾。
然後,他看到了倚在門邊的金玉瑤。
同意跟沈老爺子回沈家的時候,他想過放過金玉瑤的。
回到沈家注定要卷進奪權的血雨腥風,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也有可能回不來。
不如就讓他的明月自由。
可是金玉瑤來了。
聲聲都在回應他。
段嘉言眼眸幽深,心底的欲望幾乎要衝破牢籠。
要她。
想要她。
哪怕是死,金玉瑤也隻能死在他身邊。
他要在段嘉言這個身份謝幕時,給金玉瑤一個永生難忘的回憶。
他一定會活著回來。
到時候不管金玉瑤是不是已經跟關譯訂婚或是結婚。
他都要把她搶過來。
3
詐死後,段嘉言沒有立刻回京市。
他想看看金玉瑤會不會因為他心生波瀾。
結果就是,她的生活毫無變化。
「真狠心啊,大小姐, 甚至連一滴眼淚也不肯為我流。」
段嘉言隱在陰影處, 默默看著金玉瑤逗弄著新買的小狗。
沒關系的,他想。
現在不肯流的眼淚, 日後他會成倍從她身上討回來。
………
三年的時間,對段嘉言來說度日如年。
他在京市沈家幾乎殺紅了眼。
最想念金玉瑤的時候, 他回到了她的城市, 買下了她常去的美容院。
次次痴纏。
有時候情不自禁,難免會留下一些痕跡。
除此之外,金玉瑤每次過來的穿戴,都會被他藏上定位設備。
大到衣服背包,小到頭繩鞋子,樂此不疲。
彼時段嘉言輕輕含住金玉瑤的耳垂。
隨手撥弄了一下她手上的手鏈。
無聲笑了笑。
大小姐對他,也不是全然無情。
4
段嘉言打壓金家的時候, 沒想過要趕盡殺絕。
畢竟生養了金玉瑤一場,報了當年那一巴掌之仇也就算了。
隻不過他沒想到,金家早就是虛假繁榮。
他的大小姐,才是金家最大的蛀蟲。
她唯一留給金家的, 是一筆暫時不可支配的養老保險。
金玉瑤記仇, 非常記仇。
某種程度上來說, 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
沒過多久,段嘉言聽說金玉瑤要跟關譯完婚。
他第一反應是想將整個婚禮會場炸上天。
但是看著手機屏幕上移動的小紅點。
很快反應過來, 這是個騙局。
真是狡猾啊,大小姐。
5
在抱住昏迷的金玉瑤的那一刻, 段嘉言的心裡的興奮簡直溢於言表。
終於……
金玉瑤問他想要什麼。
段嘉言本能脫口而出的是, 「想要你。」
但看著金玉瑤勝券在握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拐了個彎。
無恥又下流。
短暫的交鋒後, 是欲望的沉淪。
呼吸交纏,鴛鴦交頸。
銜珠弄玉, 明月入懷。
段嘉言得到了他一直以來的渴求。
但自厭情緒也達到了頂峰。
他覺得他這樣血脈骯髒的人,玷汙他的大小姐。
但是他不會放手。
死也不會。
6
從沒有人對段嘉言說過愛。
所以在金玉瑤問他的時候,他也下意識回避了。
這是近乎本能的反應。
「愛」這個字, 從嘴裡說出來,總會讓他有種莫名羞恥。
直到深困火海。
他知道金玉瑤開鎖的本事。
可關心則亂,他根本不敢賭。
就算金玉瑤要他的命, 他也心甘情願。
他愛金玉瑤,全心全意。
金玉瑤大概, 也是喜歡他的吧。
7
高端別墅的防火裝置其實很完善,物業來得異常快。
但是兩人因為吸入濃煙過多,還是住院了。
段嘉言難得霸總上身,非讓人把兩張病床挪近一些。
金玉瑤笑話他, 他充耳不聞。
死死牽著她的手。
出院那天,金玉瑤不肯坐車,非讓他背著她從這走回別墅。
段嘉言嘴上嘲諷她有病,但還是把她背了起來。
金玉瑤把他當馬騎, 在他身上不停亂晃。
她高喊著,自由真好,她愛自由。
段嘉言默默收緊了手,想著, 那又怎麼樣。
絕對佔有,相對自由,就是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從來沒有指望過金玉瑤放下自私來愛他。
但至少他們可以糾纏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