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發覺自己喜歡死對頭後，我照著他的樣子定制了個機器人。
機器人不老實，總喜歡對我親親抱抱，有時還會撕爛我的衣服。
送回去返修，研究所卻說從沒開發過定制款。
深夜，我大著膽子試探：「別裝了，我知道是你！」
「啪嗒」一聲，那人輕松解開我皮帶卡扣。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們來繼續研究你吧。
「這次，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停。」
1
察覺自己好像喜歡死對頭後，我開始努力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凡是聽說他要去的場合，刮風下雨我都要去湊湊熱鬧。
可最近不行了。
連續幾次聚會，江潮都無故缺席。
問別人，別人就說：「你說江潮啊，最近忙著追喜歡的人呢，哪有空來見我們這群大老爺們啊。」
那人捅了捅我的胳膊，擠眉弄眼示意我。
「他這樣不好嗎？你多了不少時間學習呢，下次鐵定能把這狗東西拉下第一的寶座。」
我和江潮，是系裡面出了名的死對頭。
相互看對方不順眼，就連在學習上，都憋著勁兒要一較高下。
可現在。
我冷笑一聲。
誰特麼想要他第一的寶座啊，我想要的明明是他。
我煩躁不已，一杯接一杯地喝了好多酒。
回到出租屋的時候，腳步踉跄了一下。
險些摔到門口的電線杆上。
還好被人扶住了。
一抬頭，是我的機器人 0817。
他垂眸，神色冷淡地看我一眼。
然後打橫將我抱起，徑直丟到了屋內的沙發上。
還沒等我抱怨他的粗魯。
他就雙手撐在我身側，語氣晦暗不明。
「你在借酒澆愁。
「為了誰？」
0817 是我按照江潮的樣子定制的機器人。
就在我發覺我好像喜歡他的那一天。
為了讓機器人更逼真，我拿出了所有和江潮有關的信息。
包括他一米八五二十二釐米，包括他高冷面癱脾氣臭佔有欲強。
而現在，他完美復刻了江潮的一切。
就連質問的語氣都跟江潮一模一樣。
想起這段時間江潮本人的不見蹤影，和我心底難以說出口的愛意。
我內心又酸又漲。
看著眼前這張和江潮酷似的臉，十分煩躁。
借著酒勁兒就把 0817 從沙發上踢了下去。
語氣裡夾帶著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的委屈：「要你管？」
他沒有生氣，順勢跪在我面前的地上。
仰著頭，平靜地望著我起伏的胸膛。
語氣平淡：
「不讓我管。
「那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
做愛做的事。
我把對江潮的醋意，全部發泄在了 0817 身上。
拽著他的領帶讓他靠近我，鼻尖相對。
我惡狠狠地說：「喊我主人。」
0817 一愣。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眼神裡的光，很危險。
但我不在意。
四目相對，0817 問我：「你確定要這麼做？」
我嘴硬：
「當然。
「我可是你主人，有什麼不能做的。」
0817 神色莫名地望著我，喉結滾動。
就在我以為他拒絕了我的時候，0817 忽然低低喊了聲：「主人。」
聲音裡帶著嘆氣，跟一把鉤子似的。
我被那聲「主人」刺激到，猛地收回自己的手。
整個埋進了沙發上的小毯子裡，慫得像個鴕鳥。
臉上燒得像是要起火。
我承認，雖然我很饞江潮。
但我還是沒辦法對著這張酷似江潮的臉，做這些事。
沒想到 0817 半點不給我留臉面。
掀開我的毯子，直勾勾盯著我。
「你怕了。
「為什麼？」
我捂著燒燙的臉，梗著脖子反駁：「誰怕了！你少特麼汙蔑我！」
0817 冷笑一聲：
「那你躲什麼？
「既然想玩，不如玩點刺激的。」
他端起桌子上的那杯水，毫不猶豫地往自己身上潑。
水珠泅湿他的衣服，露出隱約的線條。
0817 的眼神卻始終釘在我身上。
「喜歡嗎？
「要繼續嗎？」
我大驚，兩手齊上，用力撕扯他的衣服。
「別這樣！會壞的！」
你特麼，是老子花大價錢買回來的機器人！
經不起這麼造啊！
0817 嗓音暗啞：「不會壞的。」
他制止住了我的動作。
拉著我的手，在他身上的關鍵零件部位一一檢查。
「你摸摸，沒壞。」
我大腦持續宕機。
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坐到 0817 懷裡，又是怎麼在他誘哄的語氣中說出自己今天借酒澆愁的真相。
但還好理智在線，沒有說出江潮的名字。
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 0817 的身體一僵。
他有些沉默地問我：「你很想見他？」
廢話，那是心上人，誰不想見心上人。
但我沒有繼續說下去。
怕 0817 察覺到自己隻是個替身，會難過。
隻是從他懷裡默默爬出來，爬到自己床上去。
「啪」地一下關燈。
「我困了，今天不用你哄睡了。」
2
第二天一早，我強撐著爬起來去店裡繼續打工。
當初為了定制 0817，我花光了所有存款。
下半年的吃喝都堪憂。
不得已，每天都要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店打工。
隻不過，今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老板忽然變成了江潮。
作為資本家，江潮依舊保持著和我當死對頭時候的習慣。
時不時朝我投來打量的視線。
又在我看過去的下一秒，平靜地移開。
從前我對這種關注視若無睹，甚至能跑到他面前販劍幾句。
但現在不行了，自從我發現自己喜歡他。
我就覺得，他看我一眼，我心痒難耐。
他不看我，我抓心撓肺。
這種糾結導致我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
剛仰頭喝了一口奶，就被江潮不冷不淡地提醒。
「你能不能別這樣喝奶？」
？
我愣了一下。
怎麼，員工守則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悄悄更新了？
還管我喝奶？
江潮沒搭理我的詫異，視線平滑地移向我手中的香蕉。
半晌，難耐又克制地說：「也別這麼吃香蕉。」
他頓了頓：「最起碼，別當著大家面這麼吃。」
說完，江潮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方向，是去了店裡面的洗手間。
江潮走後，其他員工都湊過來。
開始同情我：
「許哥，你是不是跟老板有什麼過節？」
「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這火燒得也太莫名其妙了些吧。」
「對啊，據我觀察，新老板盯許哥盯一天了，根本就不正常好吧。」
我沒說話。
從昨天就開始積鬱的心，此刻更是失落。
江潮果然討厭我。
討厭到連我吃飯的動作都看不下去。
這種低落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我下班。
回到家，我癱在沙發上，一動不想動。
滿腦子都是江潮蹙眉的樣子。
另一邊，0817 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臉上掛著和江潮如出一轍的表情。
他問我：「怎麼了？」
想了想，我爬起來，拿著牛奶和香蕉。
在 0817 面前重演了一遍。
問：「我有個朋友吃飯的時候被人嫌棄了，對方讓他不要這麼喝奶，也不要這麼吃香蕉。」
我仰頭，望著比我高出半個頭的 0817，誠懇發問。
「為什麼？
「是太討厭了嗎？」
0817 各方各面的數據都是對比江潮來定制的。
他一定能猜到江潮的想法。
我緊張又期待地等待那個答案。
沒想到，0817 什麼也沒說，隻是沉默著走近。
在距離我隻有半步遠的時候，猛地欺身向前。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片陰影覆蓋住了。
「啵~」的一聲。
在安靜的室內格外響亮。
我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說話也結結巴巴：「我是問你問題，你你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突然親我算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0817 又逼近一步。
撈住我惶恐後退的腰，又是一記響亮且纏綿的吻。
我愣了。
大怒。
「別以為你是機器人就可以耍流氓不負責任了，你你你！」
我努力掙脫 0817，火速捂住嘴，朝後退。
可我身後就是沙發，已經沒有退路了。
眼看就要摔在沙發上。
慌亂中，0817 扯開我的手，別在我身後。
就著這個姿勢把我拉回，又摁在他懷裡。
不顧我反抗，接了個綿長又溫柔的吻。
我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撬開我的唇齒。
並不像鋼鐵機械那樣冰涼，反而柔軟炙熱。
等我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0817 才放開了我。
低頭和我解釋：「因為會想親。」
我被這句話炸得頭皮發麻，說不上地心慌。
一邊平穩呼吸，一邊試圖遠離他。
順便，還要再教訓幾句。
「雖然機器人沒有性別之分，但你也不能總親我。
「我有喜歡的人，不管他喜不喜歡我，我都要身心幹淨。」
我承認我在定制 0817 的時候是有非分之想，以至於我連機器人的名字都直接用察覺自己心意的日期來命名。
但想法和行動之間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我暫時做不到這麼變態。
我氣呼呼地往回走，腦子裡在思考到底是直接摳電池還是把 0817 關機來懲罰他。
然而，不知道哪句話激怒了 0817。
他忽然就拽住了我的手腕，一個用力把我拉回到懷裡。
在我震驚錯愕又茫然的表情中，毫不客氣地低頭親了下來。
力道之大，仿佛在懲罰著什麼。
等我恢復意識，已經是第二天了。
陽光從窗戶中灑進來，我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努力回憶昨天發生的事。
就見一張紙遞到我面前。
伴隨著 0817 平淡的語氣。
「這是對你身體監測的各項數據。昨天你情緒過於激動，體內二氧化碳濃度降低，刺激呼吸中樞，以致出現暈厥。」
我花了幾秒鍾反應，才明白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
瞬間惱羞成怒。
你特麼就說我昨天被你親暈了唄。
你頂著這張帥臉，我還能拆了你不成？
我目光幽怨地瞪了 0817 一眼。
他卻好像絲毫感受不到我的憤怒。
彎腰平視我，吐息平緩。
「要不要每天幫你多練習幾次，提高阈值？」
3
我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家門。
一直到上課鈴響，我都還心有餘悸。
忍不住掏出手機給我姐發了個消息。
這種有點私密的事，我不好意思去問研究所。
隻能在親近的人裡問一問。
而我周圍的人裡，隻有我姐跟我一樣，花大價錢買了個定制款機器人。
我躊躇半天，才別扭地把那句話發了出來。
【姐，你的機器人會突然親你嗎？】
五分鍾後，我姐的消息姍姍來遲。
她說：【請你拆掉我家的監控。】
我盯著這行字，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安心。
原來機器人都這麼變態。
收了手機，我開始認真聽課。
下課的時候，之前的舍友秦亮過來問我社團的事。
說著說著，他忽然盯著我的嘴唇。
眼中閃爍著賊光：「嚯，你小子勁兒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