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棒球棍高高舉起，離她隻有幾寸距離。
我暢快地看著這一幕。
快點打下去！
然後一個腦袋開瓢，一個牢底坐穿，也算是另類的圓滿愛情了！
在餘誠即將砸下去的前一秒，一道中氣十足的怒斥聲響起：
「住手！」
5
教導主任來了。
他身後，還跟著神色少有的慌張的柯翊。
看到我安然無恙，柯翊松了口氣，抿著唇解釋道：
「我看你很久都沒回去，以為你遇上什麼麻煩了，就擅自主張去找了教導主任。」
柯翊是全校第一，老師們都捧在心尖尖上。
能請得動主任，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我還是覺得很不爽。
明明我離成功報仇，就差最後一步了……
不對！
我猛然驚醒。
如果餘誠真的一棍子打在鄭瑩瑩頭上，我是能大仇得報。
但隨著而來的麻煩可不少。
我作為命案的目擊證人，一定會受到嚴格的盤問。
到時候，我也難以全身而退。
想通這個關節，我不禁一身冷汗。
我不僅要復仇，還要為自己的新人生負責！
我的未來精彩萬分，不值得因為他們而深陷沼澤！
「柯翊，謝謝你！」
我感激地抓住他的手腕，「你來得太及時了！」
柯翊頓了頓，輕輕搖了搖頭。
另一邊，教導主任寶刀未老，一個擒拿制住了餘誠。
他拖著餘誠和鄭瑩瑩，轉頭看我，「蘇妍，你也過來。」
不算空曠的辦公室，被我們一行人塞得滿滿當當。
餘誠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Ṱū́ₛ把主任氣得夠嗆。
「餘誠，你先說說怎麼回事！」
主任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餘誠還是一臉無所謂，甚至有闲心拖了張椅子坐下，「沒什麼，我隻是在和瑩瑩玩遊戲。」
「瑩瑩，你說對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鄭瑩瑩身上。
教導主任根本不信餘誠的瞎扯，鼓勵地看著她，勸導她，「別怕，把真相說出來，老師會為你做主的。」
我同樣很好奇鄭瑩瑩會怎麼說。
上輩子，她是餘誠的共犯。
餘誠根本不敢對她太差，怕她一個想不開跑去自首，連帶著兩個人都吃牢飯。
而這輩子的鄭瑩瑩，可沒有這種優待。
見識了餘誠的暴力和殺心，她還會不會告訴自己愛能止痛呢？
眾目睽睽下，鄭瑩瑩紅著眼睛開口了。
「主任，餘誠和我玩呢，您別怪他。」
話音剛落，她ẗű̂⁽絞著手看向餘誠，目光裡盡是纏綿的愛意。
我險些被雷了個外焦裡嫩。
餘誠都想把你腦袋開瓢了，你還在這情深似海。
真是破鍋自有破鍋蓋，破人自有破人愛！
教導主任顯然也被雷到了。
他抹了把臉，轉頭來問我，「蘇妍，你當時也在場，具體情況是什麼樣的？」
我還沒開口，一股冰冷惡毒的視線便盯上了我。
不用回頭，我都知道是餘誠。
從小到大，因為餘家父母的救命之恩，我一直對他多加忍讓。
連他欺負別人，都是我頂在前面替他開脫，幫他道歉和處理矛盾。
我被受害者的家人罵得狗血淋頭時，餘誠就躲在後面吃著零食打遊戲，沒有半點愧疚。
他還像以前一樣，警告我不要亂說話，繼續幫他頂罪呢。
可惜……
想起上輩子偷聽到的談話，我便恨得牙痒痒。
什麼救命之恩，都是他們餘家演的一場戲！
我面無表情地說：「老師，我是碰巧路過的，不太清楚前因後果。」
「餘誠同學的脾氣一向暴躁，他可能和鄭瑩瑩同學之間有什麼矛盾吧。」
什麼矛盾能鬧到想要殺人？
這就是教導主任應該苦惱的事情了。
不過經過我這麼一說，餘誠上了學校的重點觀察名單，也休想過得和之前一樣快活！
餘誠看向我的目光，倏忽間變得怨恨起來。
多可笑。
我給餘誠當了十幾年的冤大頭，他都不曾感激過我。
現在我不願意了，他反倒開始心懷不滿。
我斂下心神，暗暗給自己敲響警鍾。
6
由於鄭瑩瑩的戀愛腦和餘家人的插手，餘誠並沒有受到什麼懲罰。
他寫了個檢討，這件事就不輕不重地翻篇了。
鄭瑩瑩還挺高興，話裡話外都是炫耀：
「餘誠已經發誓了，他說這輩子都不會打我，否則就生不出兒子。」
「你說，他如果不愛我，怎麼可能發如此狠毒的誓言？」
男人的嘴，她還真敢信。
而且，能把生不出兒子當成毒誓的人，本質上肯定是重男輕女。
真到了那一步，吃苦的還是鄭瑩瑩。
不過，話不投機半句多。
經過上輩子，我早就知道她有多麼的聖母心和戀愛腦了。
她想用反抗外界種種流言蜚語的行為，向餘誠證明自己有多愛他，希望能成為餘誠的例外，來滿足自己被需要的渴望和救贖他人的幻想。
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朋友，也包括她自己。
這種人是無可救藥的，甚至還會為虎作伥。
上輩子，鄭瑩瑩在各個社交平臺宣傳她和餘誠的「絕美愛情」，誇超雄是嘴硬心軟的保護神。
她勸寶媽們生下超雄，哄騙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和超雄談戀愛……
也不知道毀了多少人，毀了多少家庭！
但這輩子，她能不能說出這麼天真的話，可就不好說了。
我壓下憤恨，淡淡瞥了她一眼，「那我祝福你們。」
如果暴力狂和戀愛腦能鎖死，不去禍害其他人，我舉雙手雙腳第一個同意。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鄭瑩瑩跺了跺腳，憤恨地跑開了。
經過這件事，我和他們兩個人正式決裂。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面對餘誠毫無招架之力，我還專門去學了泰拳。
體能和成績都在喜人地增長著，我對未來有了更多的信心。
在此期間，餘母來我家做客。
她旁敲側擊問我是不是和餘誠有什麼矛盾，說餘誠還是個小孩子，讓我不要和他計較。
我冷笑，「兩百多個月的小孩子嗎？」
餘母悻悻閉嘴了，轉頭又提起了之前從人販子手裡搶下我的事跡，要我家把剛拿下的一個單子讓給他們。
這個單子雖然利潤不高，卻是進軍國外市場的重要一環。
沒重生前，我可能還會傻乎乎地一起勸父母。
而現在，知曉了餘家險惡用心的我，自然不會做出這麼蠢的事情了。
「不行。」我立馬回絕掉，「你說得輕巧，我家做出這種違約行為，賠償一大筆錢是小事，損壞了聲譽才是大事。」
餘母理不直氣也壯，「反正你們家有錢，讓讓我家怎麼了？」
所以我家就活該被吸血？
這家人還真是一脈相承的不要臉！
父母雖然疑惑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但很快做出了反應，把餘母請出了家門。
等關上門，母親才輕聲細語問我，「妍妍，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是一向很感激餘阿姨嗎？怎麼突然轉變態度了？」
在外人眼裡，我對救命恩人口出惡言，已經算是不知好歹了。
但父母最先關注的，還是我的想法。
上輩子，是我連累了他們。
想到這裡，我緊緊抱住母親的腰身，悔恨和憤怒在心裡交織。
等緩過這一陣情緒，我跟他們解釋道：「我夢見有人跟我說，我小時候差點被人販子拐賣，是餘家一手策劃的。」
那時候，我家剛好搭上發展的順風車，一路高歌猛進。
而餘家壓錯了寶，賠得隻剩下一座房子。
於是，他們盯上了我家。
「他們找來一個遠親扮演人販子，上演了一出救命的好戲。」
「爸，媽，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那麼巧，剛好在你們回家的時候，我就被拐賣了，而路口的監控又剛好壞了，導致那個人販子到現在也沒找到。」
我沒辦法說這是偷聽到的，隻能說成託夢。
幸好父母對我的話上了心。
「妍妍，你放心。」父親摸了摸我的頭，霸氣地維護我，「傷害我寶貝女兒的人，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我眼眶一熱，更用力地抱緊他們。
這輩子，我不會再讓父母傷心難過了！
7
雖然時隔久遠，很多線索都模糊不清。
但在鈔能力的推動下，父母還是獲得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我險些被拐賣的幕後，果然和餘家人離不開關系。
父母很生氣，開始有意無意地打壓餘家。
而學校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傳開了餘誠是超雄的秘密，很多被餘誠欺負過又被餘家用錢擺平的同學紛紛站出來宣泄不滿。
真是牆倒眾人推啊！
鄭瑩瑩作為餘誠的女朋友，自然也被一些好心的同學勸分手了。
我本以為她會有所觸動，沒想到還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同學們勸我和你分手，不讓我和你在一起，但都被我罵回去了。」
「餘誠，我這麼愛你，你可要好好對我！」
不愧是戀愛腦。
如果被那些同學聽到了，怕是會氣得靈魂出竅。
我暗罵一聲晦氣，腳步沒停果斷遠離。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迎來了百日誓師。
上輩子的我沒來得及參加高考，就被餘誠打死了。
這輩子，我一定要考上心儀的學校！
我眺望著遠處的群山，默默許下心願。
回教室的路上，柯翊問我：「你準備考哪個大學？」
我大大方方地回答，「京大。」
對自己的野心，我向來坦蕩蕩。
柯翊也笑了，「那希望我們能在京大相聚。」
「好！」
當晚我打了雞血一樣，唰唰多寫了兩套題。
哼，我才不承認自己被激勵到了。
8
高考前一周，餘家邀請我們去參加謝師宴。
名義上是謝師，Ŧüₘ其實是統一給同學們道個歉。
餘誠肆意妄為欺負同學的事情暴露後，對餘家的生意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餘家父母焦頭爛額了好幾個月，也沒能完全解決。
「妍妍，你真的要去嗎？」母親擔憂地問我。
自從兩家撕破臉皮，父母一直怕他們把壞主意打到我頭上。
但上輩子的血淚經歷教會我一個道理——人善被人欺。
如果我一再退讓，對方隻會更加猖狂！
倒不如將計就計，看他們還能使出什麼花招！
我笑了笑，「沒事，媽媽，我很期待呢。」
餘家人會以什麼方式吃牢飯，我可是期待得很！
為了彰顯誠意，餘家在最貴的雲上酒店定了包廂。
我去的時候有點晚，隻剩下一個位子了。
「哎，餘誠呢？」
我環顧一圈，沒看見今天的主角。
倒是鄭瑩瑩憤恨地瞪了我一眼，目光裡還有我沒看懂的情緒。
我不鹹不淡地移開目光。
旁邊的同學撓了撓頭，「聽說他把飲料撒身上，去換衣服了。」
我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是我最喜歡的桑椹汁，甜滋滋的。
我沒忍住多喝了幾口，然後悲催地發現自己的牙齒都被染黑了。
正式場合裡，我無法忍受自己的儀容儀表有瑕疵，下意識地想去衛生間漱個口。
即將出包廂的時候，我餘光裡看到鄭瑩瑩也跟著起身。
終於要來了嗎？
我壓下心裡的期待，和她保持著十步遠的距離，一前一後來到衛生間。
漱完口，我撐在洗手臺上，看著鏡子裡化了濃妝也難掩憔悴的鄭瑩瑩。
「怎麼了？」我朝她揚了揚眉。
愛情果然「養」人，鄭瑩瑩都快枯萎了。
不過，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也是她自己要承擔的債。
人各有因果，貿然插手隻會損了自己的運道。
瞧，我上輩子家破人亡，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鄭瑩瑩也看著我，突然沒頭沒尾地說：「蘇妍，我有時候挺羨慕你的。」
「你家世好，成績好，所有人都喜歡你。」
我頓了頓，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我的家世，是父母日夜辛勞打拼出來的。
我的成績，是我孜孜不倦學習出來的。
鄭瑩瑩隻看到了耀眼的光芒，卻沒看到底下用汗水鑄就的根基。
那才是我們成功的緣由。
不過這種道理，鄭瑩瑩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懂了。
我垂眸，轉身欲走。
沒想到，一塊毛巾猛地捂上了我的口鼻。
即使我迅速閉氣，也難免吸入了一些。
不一會兒，我便開始感覺到頭腦發暈。
鄭瑩瑩把毛巾丟進垃圾桶裡，伸手扶住了我。
「對不起，蘇妍，我也沒辦法。」
她一邊碎碎念，一邊把我的手臂放到她肩膀上，像攙扶著一個醉鬼一樣把我帶進電梯間。
我咬著牙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顫抖著手伸進褲兜裡，撥打了緊急電話。
柯翊，快接！
電梯一樓一響，很快到了九樓。
鄭瑩瑩扶著我進了一個沒開燈的房間，隨後咔噠一聲，落了鎖。
寂靜的氛圍裡，響起了餘誠的聲音。
他不懷好意地接近我，「蘇妍，我等你好久了……」
9
我是真沒想到，2023 年了，餘家還能想出這種下三濫的報復手段。
看樣子，他們是準備把我藥暈後，和餘誠生米煮成熟飯了。
我從未如此感謝過自己堅持學習泰拳。
我狠狠咬了下舌尖，積蓄力量揍在餘誠臉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效果非常顯著，很快餘誠的臉上多了塊駭人的青紫。
「蘇妍！你找死！」
餘誠沒想到我會反抗，惱羞成怒地怒吼道。
他憑借力量優勢，單手把我兩隻手都束縛住，然後粗暴地扯開了我的衣領。
微涼的空氣和湿熱的呼吸交融，強烈的惡寒感襲來。
我深吸一口氣，找準時機曲膝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