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他吻她,“那為什麼要走?”
輕頓了下,容隱道:“我與隨珩說過,我跟你的事情,定論尚早。”
他的聲音,寸寸沉下,壓力感也在層層往下壓。
沒有那麼快下定論,也沒有那麼快結束。
她輕閉了下眼。
看不見這段時間的結束日。-
別墅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日常未免顯得單調無趣。
剛開始幾日還帶著新鮮感,但是一日復一日,加上看不見他有要結束的意思,她越來越坐不住。
舒清晚以前並不知道他有這一住處,別人好像也不知道。來到這幾天,從來不會有來客。
就連這邊的管家來補充物資,速度也很快,可能她還沒有睡醒,他們就已經結束工作離開。
闲闲無事,他一點也不收斂。
有時鬧起來,也不太分晝夜時間。
一開始她還算得很清楚是第幾天,但有一次亂了晝夜,她差點錯算一日。
這一日,睡得迷迷糊糊時,她隻感覺得到他的手在順著她的脊背線往下。
湿熱的吻在自己的唇間流連。
她接著在睡,並沒有理他。
而後,那道熟悉的氣息似乎離開。
容隱放輕動作起身,去更衣洗漱。
與外界斷聯多時,隻不過今天不同,有位多年好友要來。
他們有幾年沒見,上次那些酒就是對方送來的。
上次是酒,這次是他要攜即將新婚的太太上門拜訪。
方才鬧得太晚,她才剛入睡五六個小時。容隱縱著她睡,沒準備把她吵醒。
換了一身衣服後,他下樓泡起了茶。
此時,傅清聿正好帶著妻子抵達,外面的庭院中傳來停車的聲響。
別墅裡沒別人,也沒有人接待,而對方似乎早有預料,已經自己走了進來。
“容二。”
一泡茶剛沏好,他們來得很是剛好。
容隱輕一勾唇,“稀客啊。”
太過相熟,以至於他們之間也不講太多虛禮。都是到對方自己的家中,盡管自在即可。
傅清聿帶著妻子走到他對面。
因為平時公務太忙,所以他們倒不是經常聚,但不影響交情擺在那。
這是容隱初次見到他的新婚妻子,但卻不是初次知道。
他輕一頷首,打著招呼。
他們在樓下說著事情。
他所用來招待的是上好的茶葉,也是幾年前舒清晚最喜歡的一款。
但即便後來重逢,她也沒有再喝過他的茶。
聊天中途,容隱的視線落到了賀明漓無名指的婚戒上,在上面停留了兩秒。
賀明漓注意到了。
他佯裝無事地就著婚戒問及他們的婚事,並未多言,賀明漓接話回答,也沒有意識到什麼問題。
容隱放在桌下的手,無意識地摩挲了下指腹。
他與她相識數年,還不曾走到“無名指的婚戒”這一步。
即便是當年,也隻是取了尋常、不惹眼的中指。
連那枚戒指都被歸還,更遑論是什麼無名指的戒指。
他的眸光深重。許是無奈,幾不可見地輕搖了下頭。
傅清聿和賀明漓的婚事已經將近。
如果說這是一場修行,那他們自年少相識走來,已經快要修成正果,令人歆羨。
容隱斂眸,掩去私人思緒。
黎城那邊,賀明漓的酒店即將面世,但是營銷方面的一個合作方突然斷掉橋梁。他們這趟專門來找他,也是為了此事。
他的手中掌握了太多頂級資源,這樣的事情於他而言不成問題。
容隱看了傅清聿一眼,眸帶深意。為了她的事情過來找他,已經可見其特殊。
傅清聿坦然回視。
他輕笑了笑,很容易便答應下來,給他們添了下茶,“這簡單。”
正事輕而易舉地解決。他跟傅清聿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解決完正事便闲聊了起來。
但也是這時,樓上傳來了一點動靜。
容隱倒茶的動作一頓。
來不及阻止,舒清晚已經下樓。
她對這座別墅已經從陌生到熟悉,熟稔到不再拘謹客氣。
賀明漓手中還端著茶杯,下意識地看向樓梯,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人。
——可能就沒想過這個別墅裡會有一個女人。
很突兀的一眼,卻又被
對方一眼驚豔。
舒清晚的腳步後知後覺地停頓在中途,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
自從入住以來從無來客的深山別墅,她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有客來訪,毫無準備。
這兩位,她也並不認識。
她們的目光不小心對視上。對方應該也很意外,但很快便朝她友好地笑起。容色明豔,像是一抹璀璨的朝陽,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好感。
容隱面色不改,走過去擋在她身前,緩解掉她毫無準備的無措。
他的聲線依舊自然:“醒了?”
這一聲,未免帶著親昵。
他們是什麼關系,一眼分明。
她抬眼看向他,目光帶著幾分防備,不知他是不是又想做什麼。
賀明漓已經站起身。
都是聰明人,從容隱的姿態和這一聲中,她已經大概猜到對方的身份。
這個女孩漂亮得就像是古堡裡的公主,不染世事,而被突然來到古堡的他們所驚。
她下來前,他們剛好聊到婚禮。
賀明漓盛情道:“容先生,到時候你們可以一起過來。”
容隱頷首,“一定。”
他沒有糾正什麼問題,欣然應邀。
看得出容隱還有事,他們也沒再久留,告辭離開。
走到門口,賀明漓沒有忍住,又回頭望了她一眼。
舒清晚還在與他對峙。
——與他放在同一個位置上,一起受邀的,隻會是容太太。
第80章
可能是身邊沒有熟悉的氣息,她在睡夢中突然醒來。
下樓得匆忙,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長裙,就那麼赤腳踩在地上,露出的腳踝纖細白皙。
舒清晚抬眸看他眼睛,話也帶深意:“我要以什麼身份跟你去出席呢?”
這種世家之間正式的宴會與尋常的宴會並不相同。
主家按禮數施辦,來賓也不可輕率。
一般來說,受邀者都會有很正式的身份。
她現在跟他待在這裡,自然是隻能和他一起去出席。
——可那三個字,舒清晚並不敢接。
他們相交的視線,仿佛也在來往著會合。
傅清聿和賀明漓離開,外面傳來開關門的動靜。
舒清晚下意識看向那扇開啟的門。
他側過身,擋住她的目光,帶著強勢。像是籠子上的小門被輕輕推上,鎖扣落下。
“別看了,晚晚。”
她仿佛被點明心思,眸光輕閃。
容隱避重就輕道:“陪我去見證下他們的愛情。”
舒清晚輕一挑眉,靜看著他。
“剛才那位就是黎城傅家的人。上次的酒就是他為這場婚禮而釀,隻是有事相託,才分我一些。”
聽見那些酒,她才有所緩和。
確實很好喝,住在這又很闲,兩箱多的酒已經被他們喝掉了一半。
剛才見過一面,那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很冷冽,卻沒想到,會做出這麼柔的事情。
喝了人家的酒,去參加人家的婚禮也是應該。
容隱低下頭,擦過她的唇,碾磨著,熱息掠過她鼻尖和唇角。
她被他啟開唇,輕喘著呼吸。隻有輕踮起腳才能接得住他的吻。
“他們青梅竹馬,相識多年,總算兩心相悅。”
聽著剛才二位朋友的故事,她也沒有多想地一應:“嗯。”
容隱頓了一息,啞聲:“我也羨慕。”
咚一聲,她心一跳。-
婚禮的那一日,不論是黎城還是北城,天氣都出奇的好,連天公都作美。
容隱給她挑了一件漸變藍的禮服,她將暗鏈拉上時,一抬眸,對上了某人微黯的眸光,不知倚在旁邊多久。
容隱走過來,將手
中剛取過來的項鏈給她戴上。
他的眸光專注,氣息掠過她的頸側。
禮服上用輕紗點綴作配,裙擺上的鑽石流光熠熠。原本就是海浪的顏色,這條藍寶石項鏈一加,更是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像是深海裡的人魚。
她頸肩裸露出來的皮膚白得發光。
項鏈戴好了,但是他的指尖卻多停留了須臾。
終於忍不住,低頭含住她的唇。
喉結滾動著,壓住她脖頸的手也在用力。
車子已經停在外面等候。
時間點擺在那裡。
他可能還是有克制。
閉了下眼,一狠心抽離,吻上她的眼睛。
“舒清晚,若是看見你鳳冠霞帔……”
被吻上,她的烏睫顫了下。
他的話未盡。
可她睜眼看進他深邃的鳳眸,能夠自動讀出未盡之語。
她想,她知道。
那天她穿淺紅色旗袍那天看他的欲有多重她就知道。
舒清晚踩著高跟鞋,今天她專門打扮過,妝容明豔,隻是唇妝被弄毀,她照著鏡子重新補了下。
…
婚禮現場,奢華與浪漫相交織。
黎城的兩大世家強強聯合,隆重且盛大,轟動了整座城市。
舒清晚同他一道出席。
她聽他說了一點兩位新人的故事,但並不多。直到親臨婚禮,才能體會得更加深刻一些。
儀式開始時,她就和他坐在臺下觀禮。
現場幾乎被花瓣鋪滿,連風裡都是花香,浪漫至極。
那天隻見過一面的女人是今天的主角,漂亮得不可方物。本就精致的五官被精心描摹,放大了她的灼眼。婚紗曳地,搖曳著潋滟流光。
連她旁觀著都忍不住彎唇笑起。
儀式進行著,臺上開始交換婚戒。
整個婚禮現場的人,都能聽見新娘的聲音:“一戒一誓,傅清聿,這回你要喜歡我一輩子了。”
周圍響起不少善意的笑聲和掌聲。
舒清晚靜靜地凝望著,側臉精致漂亮。
身處婚禮現場,氛圍感染得最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