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砚手裡託著籃球朝我走過來。
停在我身邊，嗓音含笑：「走了。」
陳砚指了指他的衣角示意我。
「手髒，空不出手。
「拽上，別說我沒等你。」
我把手機揣進了兜裡，拽住了陳砚的衣角。
跟在他身後，卻發現這條路好像不是回宿舍的路。
「陳砚。」
我小聲喊了他一聲。
「嗯。」他走在前面應道。
「去哪啊？」
「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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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休息室的時候，都下午一點多了。
跟著陳砚走進休息室的一瞬間。
門被他關上。
「我去衝個澡，你在這坐著等我。」
耳邊聽著陳砚在淋浴室衝澡的淅淅瀝瀝的水聲。
大腦止不住地又開始想一些亂七八糟的。
水聲漸停。
陳砚的腳步由遠及近，停到我身前。
我視線裡出現了陳砚的鞋子。
我抬頭，陳砚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一塊白色的毛巾掛在脖頸上，發梢還在滴著水。
「臉怎麼那麼紅？」
陳砚的話裡有幾分玩味，「要不要開個空調？」
他說話的時候，一點一點彎腰湊近。
剛剛洗完澡的陳砚身上是好聞的沐浴露香味。
待在休息室這樣狹小密閉的地方，一呼一吸間都是陳砚的味道。
偏著頭不與陳砚對視，卻被陳砚扣住下巴，強制性地往他的方向一抬。
我便直直地與陳砚晦暗的眼神對上。
十一月份，開著空調。
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
「現在讓你看個夠。」
陳砚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腦海繃著的弦一下斷了。
「看什麼？」
聽到陳砚哼笑了一聲，牽起我的手從他衣服下擺探進去。
緊實的觸感。
「看多沒意思，摸才有意思對不對？」
21
我眼睫微顫。
「陳砚。」
指間的觸感讓我整個人都燒了起來，有些暈眩。
他卻起了壞心思，打趣道。
「怎麼不叫老公了？
「不是——」
陳砚故意拖長了語調，一個字一個字地落在我耳邊。
「老、公、多、發、愛、看？」
陳砚步步緊逼，我無處可退。
一會工夫，我已經被他逼坐到了角落。
陳砚的手撐在我兩邊，把我圈進懷裡。
接著我的手被反手扣住壓到牆壁上。
「你都這樣對我了。」
陳砚嗓音含笑，「能不能給我個名分？」
「你要什麼？」
我嗓音打著顫，一時不知道是在做夢還是身處現實。
「你。」
你字落下的瞬間。
陳砚欺身壓了上來。
極深的吻。
我隻覺頭頂的燈晃來晃去。
我浮在空中。
始終落不了地。
22
回宿舍的路上。
我和陳砚盡扯些有的沒的。
陳砚的手掌寬大溫暖，我的手被他緊緊牽著。
突然想起一個一直被我遺忘的問題。
「陳砚，我們什麼時候加的微信啊？」
「有一次在食堂，你沒帶飯卡，我幫你刷的卡。」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那天本來約好和桑恆一起出去吃飯。
結果我打扮得漂漂亮亮，桑恆又跟我說不去了。
我一個人去食堂吃飯，結果還沒帶卡。
後面的男生替我刷了錢。
後來我加了他的微信。
剛吃完飯桑恆的電話又過來了。
說是喝ẗű₋醉了讓我去接他。
一來一回我便忙忘了這件事。
「我當時就想，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要是能做我女朋友就好了。」
陳砚捏了捏我的臉。
「老天爺對我還挺好。
「真讓我把你拐回家了。」
……
當晚我和陳砚官宣了。
那條幾個月前的論壇再度翻紅。
【湖南人民發來賀電！】
【廣東人民隨個份子錢！】
【江蘇人民發來賀電！】
……
而彼時。
陳砚捧著一束蕎麥花站在我面前。
「能不能把我撿回去做你的男朋友？」
我笑著接過了花。
「恭喜你，轉正啦！」
蕎麥花的話語是。
戀人。
END
【陳砚番外】
1
我對許願是一見鍾情。
在沒見到她之前。
我從來不相信會有什麼一見鍾情的說法。
舍友說那是我沒遇到對的人。
我嗤之以鼻。
然後我被狠狠打臉了。
2
加上她的微信後。
Ṭųₑ我發現她有喜歡的人了。
這個人是校學生會主席。
聽說是個紈绔子弟，玩得花的很。
但奈何許願喜歡。
我也沒有辦法。
我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天天想知道她幸不幸福。
每個節假日我都給她發祝福。
收到她禮貌回復的時候我開心得嘴角都下不去。
暗戀真苦。
3
我喜歡健身。
會在小紅書上記錄一些我的健身日常。
突然有一天。
某個女孩子給我所有的筆記都評論了一條：
「老公，愛看，多發。」
我失笑。
卻在點進她主頁的時候僵住了。
大數據太巧了。
這個女生就是許願。
或許是大數據的巧合給了我勇氣。
我在這天去她宿舍樓下了。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想去她宿舍樓下。
或許隻是想看她一眼。
但沒想到。
晚上十點來鍾。
還真讓我等到了。
4
她一個人賊眉鼠眼地往垃圾桶這邊一走一停。
卻在看到我的瞬間呆住了。
和我想得一樣。
她真的好可愛。
我沒忍住逗弄她的心思。
問她：「要不要把我撿回去做男朋友。」
她一下紅了臉跑了。
兩隻腳丫子跑得飛快。
我突然覺得我能不能努力爭取一下。
因為我真的好喜歡她啊。
5
我發了論壇。
慢慢來，我總能追到她。
在周末我看到她一個人往 KTV 那邊去。
我放心不下。
也跟著她一起去了。
他媽的。
鬼知道她進去後，我像個小偷一樣。
把耳朵貼在牆壁上聽他們裡面講。
真狼狽。
聽著桑恆那混賬話，我再也忍不住。
推門走進去。
「喂，女朋友，往旁邊挪挪。」
鬼知道我當時心跳都到一百八十碼了。
她盯著我的眼睛眨了眨，乖巧地往旁邊挪了挪。
下一秒，桑恆把手裡杯子整碎了。
我心裡暗爽。
真是活該。
6
我想著剛剛桑恆做的。
拿起他用過的那張牌。
看向許願。
「女朋友，接個吻？」
本意隻是幫她氣氣桑恆那個爛人。
但我沒想到她主動湊上來親了我。
她真的好甜。
還不會換氣。
我想。
這輩子，陳砚是栽在她身上了。
7
桑恆那個傻 X 打了我。
還給打到警局去了。
但許願給我擦了藥。
沒給他擦。
本來以為我要做個小醜了。
因為她的小紅書上好幾次都發了關於桑恆受傷她傷心的帖子。
我拿不準。
但這下我差點沒原地蹦起來，我真想拿著個大喇叭朝桑恆那個傻 X 吼上一嗓子。
「傻 B，她選的是我！」
8
我開始追許願。
一個月後的十佳歌手大賽ṱű̂₁上。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時候。
我沒保護好我的女孩。
她被攝像機砸到的瞬間，我Ţú⁽衝上臺。
卻還是晚了一步。
她在醫院一直昏迷不醒。
我自責又愧疚。
直到她醒來。
「那你以後好好保護好我。」
我發誓。
以後不讓她受一丁點傷。
9
嘿！
老天爺還是偏向我的。
我又一次問她。
「要不要把我撿回去做男朋友。」
這次她接過了我的花。
「恭喜你，轉正啦！」
我此刻隻想說。
老天爺你配享太廟！
【桑恆番外】
1
第一次見到許願是在高三。
我爸是學校校董。
那天她被圍堵在廁所，我恰巧路過。
她小小一隻，看上去可憐得緊。
鬼使神差地我出聲讓她們住手。
看到是我。
她們一下就散了。
畢竟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她們現在做的事，都是我過去玩膩了的把戲。
隻是覺得這個姑娘長得很對我的胃口。
談著玩玩也解解悶。
2
她叫許願。
她似乎並不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還對我充滿感激。
周五下午，她穿著校服短裙來我教室門口。
小聲地向我道謝。
還給了我一瓶牛奶。
我皺眉看了一眼這牛奶，轉身扔到了垃圾桶裡。
在我家連保姆都喝進口的。
這個一看就很難喝。
本來想跟她談著玩玩。
膩了就甩掉。
但臨近高考，又想了想。
要不還是放過她。
3
在大一新生的團建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張臉。
我玩味地打量了她幾眼：「加個微信？」
她眼睛倏地亮了。
許願很喜歡我。
我很清楚地知道這個事實。
久而久之，身邊的人都知道我身後跟了個叫許願的女生。
打籃球她乖乖地給我送水，等我下場。
我分手了，喊她來陪我喝酒，喝不了酒的她喝到面紅耳赤也不拒絕。
我想她真是喜歡慘了我。
不管怎麼樣她應該都不會離開我的。
我樂於和許願曖昧。
不用太費時間，我就能得到我想得到的。
我很享受。
但直到某天晚上。
陳砚突然在論壇上喊話，讓許願下樓。
看到的瞬間。
我很生氣。
因為我下意識地認為許願是我的。
我給她打電話。
她一個都沒接。
4
後來她竟然直接把我拉黑了。
我氣不過。
讓她們部門的部長組織一次團建，並且通知許願一定要到場。
她確實來了。
但一字一句都在和我唱反調。
我明明已經給她臺階下了。
她卻一點兒都沒有求和的意思。
我氣極了，便親了那個女生。
我想許願一定會吃醋，回過頭來求我。
但她竟然在我面前親了陳砚。
陳砚還叫她女朋友。
我再也控制不住和陳砚打了起來。
最後還鬧去了警察局。
她拿出碘伏的時候，我眼巴巴地把還流著血的手放到她面前。
她卻輕輕地替陳砚消毒，貼創口貼。
明明我傷得更重。
更有甚的是。
她竟然在警察面前指控是我打的。
5
剛被家裡從警局撈出來。
就收到了兄弟發來的照片。
照片上。
她和陳砚一起站在酒店前臺。
我衝進酒店卻被告知客人隱私不能告知。
我找不到她。
不知道她現在和陳砚在做什麼樣親密的事。
我快要瘋了。
我突然發現，我對許願可能不僅僅是玩玩的感情了。
我在酒吧裡喝到天亮。
結果胃出血被送去了醫院。
住院這段時間我沒收到她的一條信息。
反倒看到了論壇上關於她和陳砚在公選課上談戀愛的消息。
我徹底慌了。
許願好像真的離我越來越遠了。
我發了個朋友圈官宣。
我想讓她生氣來質問我。
但她還是沒有。
我穿著病號服就跑去了她的教室。
她竟然坦坦蕩蕩地承認了陳砚是她的男朋友。
我的許願是別人的了。
6
我強迫自己不要想她。
捱了一個月。
卻聽說她在十歌賽上被攝影設備砸傷了頭部。
我之前的那些渾話也被傳了出來。
可笑的是。
明明是我說出來的話。
但聽到她被別人這樣議論，我憤怒地想把他們的嘴巴都縫住。
我發了澄清。
把一切錯都攬在我身上。
我要求校方嚴厲處理傷害她的人。
但我沒想到的是。
許願記得所有人。
卻唯獨忘記了我。
她看我的眼神那樣陌生。
我心痛得近乎窒息。
狼狽地靠在病房外牆壁上哭出了聲。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已經都晚了。
7
她和陳砚官宣那天。
我在論壇帖子下留了條言。
「祝你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