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逾神色緊張,「怎麼了,不好看?」
我搖搖頭,「倒也沒有。」
陳逾看著我,有些急切,「那是怎麼了?」
我伸手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笑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屁股這麼翹?」
陳逾黑了臉,「你在外面調戲那些男藝人的時候也這麼說?」
?
我不是在誇他麼?
這男人失憶了怎麼這麼難伺候。
「我什麼時候調戲男藝人了?」
陳逾不滿的撇著嘴,「你助理都告訴我了,這是給你們公司男藝人準備的。」
我尷尬的摸摸鼻子,這個小張,怎麼什麼都往外說,破壞我家庭和諧。
「那你還問我。」我小聲嘟囔。
陳逾「哼」了一聲。
沉默片刻,我又捏捏陳逾的臉,開始哄他。
「這衣服呢,還是你穿最好看,以後有好看的衣服,我都買給你穿。」
陳逾表情緩和了一點,「真的?」
我點點頭,「真的。」
然後刷你的卡。
他這才舒服了一點,低頭準備蹭我,像隻小狗。
剛貼上我鼻尖,他就眼尖的發現了我脖子上的東西。
「你戴的是什麼?」
我捏起來,在他眼前晃了兩下,「熟悉麼?」
你買的。
陳逾細細打量了一會兒,肯定的點點頭,「很熟悉。」
我笑眯眯的,「怎麼個熟悉?」
是在哪裡見過?
是誰讓你買的?
你買來要送給誰的?
陳逾牙齒叼住銀魚,聲音含糊不清,「這尾魚是我,你把我戴在脖子上,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所以很熟悉。」
喂,別瞎說。
我沒戴過。
拿銀魚試探他的方法失敗了,我隻好拉著陳逾去吃飯。
睡覺前,我跟陳逾說,「過幾天公司有個晚宴,你陪我一起去吧。」
往常這話都是陳逾跟我說,現在我主管公司事務,說這話的人變成了我。
陳逾摟著我的腰,蹭了蹭我的頭發,「那你來接我。」
10.
那天跟陳故在公司見過面之後,他時不時的會給我發一些郵件。
我點開,都是跟姜思思有關的事情。
我叮囑過陳逾,沒事不要亂跑,在家乖乖等我。
他很聽話的點點頭,要我下班早點回家。
陳逾失憶這段時間,姜思ŧüₕ思隻來了一次,還被陳逾趕走了。
其他時候,陳逾不是待在家裡等我,就是開著車來接我下班。
十足的一個家庭主夫。
我媽聽了都要打趣我,說陳逾失個憶就被我徹底收服了。
然後跟陳逾媽媽一起,催著要孩子。
陳逾這段時間太安靜,導致陳故無料可挖,發給我的全是之前的事。
我看一眼,然後隨手轉發出去。
走出寫字樓的時候,陳逾的車就停在對面。
見我出來,他調轉車頭過來,車在我面前停下。
陳逾降下車窗,「老婆,快上車,我定了餐廳,都是你愛吃的。」
因為是聯姻,在結婚前,我跟陳逾接觸過幾次。
那時候陳逾會來接我下班。
我還沒出來的時候,他會坐在樓下,一直等我。
等我出來了,他會認真的告訴我。
「你是下班以後,第三十二個出來的人。」
有時候我需要帶著藝人出去談合作跑通告,來不及告訴他,害他空等一場,他也不會生氣。
隻是叮囑我,回來的時候注意安全,他給我準備了禮物,記得籤收。
和他在一起,我覺得很舒服,彼此都有自由空間。
所以,我同意了跟陳逾聯姻。
我準備告訴我爸的那天晚上,陳逾沒來接我下班。
來的是陳故,他說陳逾現在是公司的總裁,人人稱贊的陳總,他這個做叔叔的,想送一份薄利祝賀他。
他要給陳逾選禮物,請我去參謀一下。
我雖然不想去,礙於他是陳逾的長輩,到底是沒拒絕。
誰知道吃飯的時候,陳故端起我的杯子,喝了一口。
我甚至來不及阻止他。
喝完,他對著我笑了。
「笙笙,陳逾有什麼好的。其實我覺得,我們兩個人才更合適。」
「你想要自由我就給你自由,你想要愛,我就給你愛。」
我覺得惡心極了,什麼都吃不下,隻想把面前的紅酒潑他臉上。
那天晚上,陳逾還是來找我了。
他打電話問我在哪兒,我說他的小叔叔帶我來吃飯。
陳逾很快就趕過來了。
他身上有一股風塵僕僕的味道,拉著我,從餐桌前離開。
忙了一天的工作,又跟陳故周旋了一晚上,我疲憊極了。
躺在副駕駛,昏昏欲睡。
我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說過,很討厭陳故這句話。
陳逾把我送回家後,再也沒有讓我見過陳故,除了婚禮這種大場合。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天陳故不惜動了工地的安全措施,來阻攔陳逾。
幸虧那天陳逾帶人巡視工地的時候發現了,及時處理,才避免了一場悲劇。
後來結婚以後,陳逾變的很忙,他總是有處理不完的事。
我隱約猜到是陳故搞的鬼,但陳逾不讓我插手,我也很少過問。
而現在,陳逾失憶了,反倒清闲起來,重新做起了接送我的工作。
我也樂得清闲,指揮他給我剝蝦夾菜。
11.
晚宴那天,原本應該是我去接陳逾一起去。
但是公司的很多業務突然同時出現了紕漏,我不得不留在公司加急處理,然後讓司機把陳逾送過來。
陳逾到的時候,我才剛處理完。
他在休息室等我,我過去才發現,他穿的是那套原先給藝人選的衣服。
尺碼偏小,穿在他身上有些緊。
我有些頭疼,「你為什麼要穿這套?」
陳逾面色不虞,「你不來接我,我隨便選的。」
「衣帽間那麼多衣服你為什麼不選,實在不知道穿哪套,你可以打視頻問我。」
我又不是不接。
你穿這套,我實在是連出門的勇氣都沒有。
陳逾「哼」了一聲,說話酸裡酸氣的,「你這麼忙,我哪敢打擾你。」
我想起來剛結婚的時候,我也這麼陰陽怪氣過他,便心虛的去休息室換了衣服。
換好衣服出來,我挽著他,跟各位董事打招呼。
陳逾身上這套衣服跟平時根本不是一個風格,不少董事問他,怎麼突然穿了這樣一套衣服過來。
陳逾一臉驕傲,「我老婆給我選的。」
結婚這幾年,我很少會給陳逾搭配衣服。
他這麼一說,股東們紛紛側目。
那眼神就好像是受到了精神汙染。
救命啊,我的審美真的不是這樣的。
年齡稍大一些的張董說打了個哈哈,「真是別具一格。」
其他人心領神會的笑了。
我扯著陳逾往人少的地方走,咬牙又不得不小聲告訴他,「你是失憶了不是失智了,能不能正常點?」
陳逾漂亮的眼睛望著我,「我不可以炫耀麼?」
?
「陳逾」,我問他,「你現在幾歲啊?」
陳逾垂眸,「二十九。」
「對啊,你二十九了......」
陳逾打斷我,「二十九了就不可以炫耀老婆給我買的衣服了麼?」
我被他噎住。
「沒有,你可以。」
返回宴會廳的時候,陳故也到了,他在人群中推杯換盞,看起來好不熱鬧。
見我們走過來,陳故還隔空遞了個眼神給我。
惡心的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陳逾也看見了,他眉毛不悅的皺起,把我拉到了身後。
我探頭出來,不解的問他,「幹什麼?」
他回頭看我一眼,「小叔叔來了,你離他遠點。」
看起來,他像是絲毫不知道前幾天我跟陳故在公司見過一面。
小李居然沒有告訴他。
然而我把小李調走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公司,小李是陳逾最得力的人,我趁著陳逾生病掌管了公司,還調走他的心腹。
公司上下不知道說的有多難聽。
尤其是那幾個陳故的人。
明裡暗裡都說我在獨吞他們陳家的財產。
那幾個高管也對我心生不滿,好在方才陳逾的舉動給足了我面子。
然而,依舊有高管過來問陳逾什麼時候回公司。
陳逾松開對我腰的鉗制,從侍者手中的託盤裡端起一杯酒。
輕輕舉杯。
「我老婆在就是我在,我相信她。」
問話的人不死心,又問了一句,「以前夫人沒接觸過公司事務,是不是不太方便。」
我在心理翻了個白眼,你直接說得了,就說我以前管的是傳媒公司,跟娛樂圈打交道,哪裡處理過你們這麼大的業務和市場。
你們幾個人還不想讓我把公司霍霍死。
陳逾頷首,眼神清朗又有威嚴。
「我老婆現在負責公司大小事宜,你們應該稱呼她周總,而不是夫人。」
「雖然」,他頓了頓。
面前的幾個人一臉期待。
「雖然我也很喜歡聽你們稱呼她為陳夫人,但在公司,她就是你們的周總,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說的真好,我簡直忍不住要給陳逾頒發一個獎章了。
幾個高管悻悻離去。
那邊,陳故一邊鼓掌一邊往這邊走。
「看來你們兩個感情好的很」,他看我一眼,「倒是我多此一舉,還擔心你們會離婚。」
他在提醒我,提醒我那些郵件和姜思思的存在。
也是在示威。
陳故看著我,那雙眼睛裡寫著:不要忘記你在辦公室說過什麼話。
我垂眸,喝了一口酒。
陳逾眼睛危險的眯起,他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離婚?」
陳故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怎麼,你不知道麼?」
「我以為小笙已經跟你說過了,你出事前,你們倆正在準備離婚呢。」
他大手拍了拍腦袋,看起來好像是懊悔。
「都怪我,你看看你們好不容易和好,別被我這兩句話攪和黃了。」
我看出來了,陳故就是故意的,他巴不得我趕快跟陳逾離婚。
我這段時間沒回他,他就以為自己要失敗了,於是立馬調轉槍頭,從陳逾入手。
我有些緊張的看著陳逾。
這是公司的晚宴,多少董事和高層都在,他要是不給我面子,明天我在他們公司就能成為一個空架子。
陳逾表情很冷淡,「你怎麼知道?」
陳故疑惑的「嗯」了一聲。
陳逾又重復了一遍,「這是我和我老婆的私事,叔叔怎麼會知道。」
陳故立馬看向我。
我第一時間澄清,「我沒有說過。」
陳逾也沒有給他找借口的時間,他立馬順著我說,「既然我們夫妻兩個都沒說過,看來是叔叔自己找人調查的了。ẗú⁺」
他的聲音可以說是咬牙切齒,「叔叔有這功夫,倒不如好好鑽研自己公司的業務,省的到時候破產了,被陳家人笑話。」
陳逾牽著我的手走了,留下陳故一個人在原地。
我回頭看一眼,他的表情可謂是五彩斑斓。
12.
晚宴過後,陳逾更加不放心我。
他不再滿足於隻接送我,而是直接成為一個人形掛件。
我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而且,他每天都要親手給我戴上銀魚項鏈,才肯讓我出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陳逾看我的眼神變了。
變的更加有侵略性。
他時常盯著我的鎖骨處的項鏈咽口水,動作格外明顯。
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筆,問他,「你餓了麼?」
天天盯著一條魚咽口水,別墅裡的廚師缺你營養了?
陳逾搖搖頭,聲音有點啞,「老婆,這條銀魚項鏈是我送給你的。」
我打斷他,「是我自己從你公司拿的,小李說是你定的,可沒說是給誰的。」
陳逾很執著,「就是給你的,專門定給你的。」
他喉結滾動,「我送了你銀魚項鏈,禮尚往來,你要送我銀色花生袖扣。」
?
去你的禮尚往來。
要禮物要的這麼理直氣壯。
我氣笑了,「為什麼?」
陳逾抿唇,「這叫年年有餘,好事發生,我們在一起會好事發生,年年有餘。」
我撐著頭,「陳逾你俗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