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一直好奇蛇是不是真的有兩根……
剛好我知道老板的辦公室裡養了條漂亮的小黑蛇。
趁著老板不在，我抓了小蛇出來，滿足了一番好奇心。
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沒想到老板將我堵在牆邊：「你竟然對我做了那種事……」
「我全身都被你摸遍了，你不給我個名分說法嗎？」
我：「？？」
01
《相信養蛇的人都做過這種事情……》這帖子看完，我也好奇上了。
據說蛇有兩根，還會開花，還有倒刺。
帖子還詳細地介紹了，怎麼擠出蛇蛇藏在肚子裡的……
看完之後真的很有上手試試的衝動啊。
我當即把目光轉向了老板的辦公室。
老板偷偷地在辦公室的隔間裡養了條小黑蛇，我不但親眼見過，還偷偷拿出來玩過Ŧű⁻。
包括老板在內，從沒人發現過。
想到就做。
我裝模作樣地去敲老板的辦公室，好半天沒人應。
肯定沒人的嘛，作為摸魚達人，必須熟練掌握老板的動向。
比如今早老板就沒出現。
我左右看看沒人，嗖地溜進去，徑直扎進了辦公室的雜物間。
「嘿嘿嘿，小黑蛇，我又來啦。」
其實養蛇也沒啥，但是老板很怕被人發現似的，單獨養在了雜物間。
哦，還沒爬蟲箱，是散養的。
這難不倒我，很快我就從暖氣片下面，把小蛇找到了。
小黑蛇被我捏在手裡蔫巴巴的，黑豆豆的小眼睛幽怨地看我一眼，蛇信子絲絲地吐。
真可愛！！
是會讓異寵愛好者當場暴斃的程度。
慣例先給小黑蛇喂點凍幹鹌鹑，然後就是重頭戲。
剛吞了食物，肚子圓滾滾的小蛇，尚且沒有意識到什麼，眷戀地貼著我的手，被我毫不留情地翻過身。
「怎麼擠來著……」我一邊翻視頻，一邊照著做。
挺溫順的小黑蛇，突然就劇烈地掙扎了起來，我差點沒抓住。
「不行不行，你可不能亂跑，萬一被我捏死了怎麼辦。」
我嚇得手忙腳亂，捏住七寸，小黑蛇果然不動了，蔫巴巴地耷拉著。
我這樣那樣，順著視頻一頓操作。
成功了。
哇哦，果然會開花耶！
我心滿意足。
偷摸回了工位，連我的小伙伴都沒發現我幹了什麼，整個過程堪稱神不知鬼不覺。
不愧是我。
愉悅的我，到下班的時候表演了個笑容消失術。
老板喊我去他辦公室。
啊，不是，老板他啥時候回來的啊？！
我摸魚還泄露了他行蹤不成？
下班的小伙伴對我揮爪爪，我卻得揣著剛寫完的策劃案，去見狗老板。
「掛路燈的資本家！」
辦公室門突然開了，我中指的國際友好手勢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肖立軒眯了眯眼，一字一頓地重復。
「掛路燈，資本家？」
「呃……」
02
我想我明天的新帖子應該就是：
【《暗戳戳罵老板是資本家要被掛路燈上卻被本尊撞見時該如何保住飯碗》】
我想大部分評論應該都是：
【別救了，埋了吧。】
我跟著肖立軒進辦公室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個心情。
肖立軒隔著辦公桌，向我看來，剛張嘴。
我立即一個標準九十度鞠躬：「對不起老板，我錯了！」
我不該罵你是資本家。
良心地說，老板人其實挺好的。
這年頭我一個文學系的小透明，找到個月薪 8K 還能朝九晚六的工作，簡直是燒了高香菩薩保佑。
剛才被留加班，隻是有一丟丟的小不平衡，才有了一丟丟的嘴賤。
肖立軒臉色緩和了幾分。
骨節分明的手指，咔嗒咔嗒地敲擊著桌面，沉靜地盯著我。
「你今天來過我辦公室了？」
我縮了縮脖子，好家伙，原來是這出。
是我玩人家的蛇被發現了啊。
我再度一個九十度鞠躬。
「對不起老板！我不知道是、是你……」
的蛇。
才怪，養在他辦公室的，不是他的是誰的。
話沒說完，肖立軒驚愕地站起來，沒站穩，有點踉跄。
「你怎麼知道是我……」
好弱智的問題哦，適合投稿到弱智吧。
可這是老板提問，我隻能幹巴巴地硬解釋。
「很好猜啊，老板你天天穿黑衣服，昂，小黑蛇……」
看，老板對色系的愛好多麼的統一。
所以請不要問這麼弱智的問題好嗎？
肖立軒臉色變化，微妙地說。
「你竟然不覺得驚訝？」
驚訝啥？
黑衣人養著條小黑蛇，還藏著掖著？
為了飯碗，為了不讓老板記恨，我隻能揣著打工人的卑微，小心翼翼地說：
「我覺得，老板很……特殊。」
異寵而已啊，又沒礙著別人啥事，有啥好擔憂的。
「這個特殊雖然很小眾，但我也覺得沒什麼了啦，我就挺能接受的。」
我現在的笑容肯定可諂媚了。
我唾棄我自己。
蘇魚啊蘇魚，你為了飯碗，臉都不要了。
但是，恰飯啊，不寒碜。
肖立軒定定地瞧著我，似乎在確認我話裡的真偽。
講真，我這老板，年輕帥氣，顏值能打九分，六百多度的近視，看狗都深情。
屬於走在路上看一眼，都恨不得貼上去要聯系方式的程度。
他這麼專注又認真地看著我，ẗŭ̀⁼快給我看臉紅了。
但是很快想到我跟老板的第一次見面，那點女兒家小羞澀立即沒了。
03
我第一次遇到肖立軒是我穿人偶服發傳單的時候。
滿廣場的人，我一眼看中的身穿西裝賊帥氣的他。
有人說，穿了玩偶服，做出真自己。
不露臉的我，完全可以不要臉。
肖立軒拒絕我的推銷，於是，他跑，我追，他插翅難飛。
我追了他一個廣場，硬把傳單塞給他。
「小哥哥別走啊，買個炸雞吧，新店開業打九折。」
「小哥哥，你好帥，吃雞的樣子一定更帥。」
「小哥哥我中了毒，你芳心的毒。」
「哥哥啊，你就回過頭，看看我吧。」
……
忍無可忍的肖立軒轉了我一百塊。
「買三斤炸雞。」
他以為我是為了推廣業績，轉賬就是為了趕我走。
但我幫他買了炸雞，然後穿著玩偶服衝進他辦公室，給他擱在辦公桌上了。
當時肖立軒表情可謂是五彩斑斓精彩萬分。
他問我為啥知道他在哪個樓層。
我說我前天剛來面試過，在等結果通知。
然後第二天我就通知面試過了。
入職之後，小伙伴跟我說，本來我都被行政刷下去了，是老板破格把我錄取了。
他說我這個人臉皮夠厚，工作也十分盡職盡責，一定是個好社畜。
嗯，前半句我承認，這是我的優點。
後半句，艾草，我不想盡責啊，誰好人家上班不摸魚啊。
至於老板，在入職之後，我對他的濾鏡就碎幹淨了。
肖立軒確實很帥，可花痴僅限於萍水相逢或者沒有工作交集。
老板隻要開口，就完全不講人話。
自打我一個晚上改了 83 次策劃案之後，肖立軒在我這裡的印象就跟掛門上的鍾馗畫像差不多了。
所以我心如止水地坦然被他盯著。
我可真是個不被上司美貌所屈服的好社畜啊。
肖立軒瞧了我半天，突然笑了。
哦，我心跳又漏跳了兩下。
這不怪我，本能。
肖立軒：「蘇小魚，你倒是一直沒變，走吧，我請你吃飯。」
我：「？？」
憤怒地舉著 U 盤，「不是看案子嗎？工作要緊啊！」
狗老板，為了趕工作，我肝了一下午，你跟我說加班就為了吃飯？
給你一榔頭哦。
「……」
於是肖立軒先跟我處理工作。
他對工作要求很高，一頁一頁地跟我對，等停下之後，我一瞅，好家伙十點半了。
肚子更是很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
肖立軒又笑了下。
嘿，小子，你嘲笑我是吧。
我酸溜溜地說：「都是餓到現在，你怎麼肚子不叫。」
「你給我吃過了的。」
我：「？？」
老板，您老人家又發什麼癲？
可誰讓他是老板呢。
老板說啥就是啥，不接受反駁。
04
我吭哧吭哧地跟著老板上車，坐上了副駕，乖巧地系上安全帶等發車。
這也算員工福利之一。
公司不算大，如果有哪個員工不方便了，或者加班晚了，肖立軒會幫忙開車捎帶一趟。
我因為跨專業入職，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很不適應，加班特別多。
肖立軒也沒少送我。
他問我：「還去上次那家燒烤攤？」
我想了想，臉有點綠。
前天剛吃完那家，嘴饞貪吃了點，腸胃炎折騰到現在還沒好利索。
有的人，表面上人五人六，其實背地裡隻想打標槍。
我哆哆嗦嗦地說：「還是回家吧。」
肖立軒突然臉紅了紅，好半天低低地說了一句：「好，回去說也好……」
我拉肚子兩天沒睡好了，白天摸魚玩蛇剛好了點，下午又連著晚上的加班。
這會子坐車裡，暖氣一吹我就犯困。
我這人有個優點，睡眠質量頂頂好。
我媽老說我，趁我睡著把我連床一起扔出去，我可能都不會醒。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愣是好半天沒回過神。
我出租屋啥時候擺了這麼大的沙發？
「肯定是我起床姿勢不對，再睡會兒。」
我倒回去，聽到一聲慘叫。
媽咪！
鬧鬼啊！
這沙發空蕩蕩的，明明就我一個人。
我一個蹦子跳起來，從大衣裡抖出來了條黑黑的啥玩意兒。
我拿腳踢踢。
「哦，原來是蛇啊。」
然後，蛇在我的面前，變，成，了，老，板！
05
我人傻了。
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又倒回沙發閉上眼，從一數到十，再從十數到一。
邊上窸窸窣窣，肖立軒來探我額頭，我跟觸電似的連滾帶爬躲開了。
肖立軒的手懸半空。
「抱歉，嚇到你了。」
我冷汗連連，可不就是嚇到我了。
誰家老板是蛇變的啊？！
還帶我回家，您老人家是請我吃飯，還是拿我當飯啊？
我腦海裡瞬間過了好十幾個民俗故事。
——女主角的下場都不太好的那種。
我越想越害怕，眼睛滴溜溜地往門口轉，估算自己強行破門逃跑的成功率。
「這、這……你家嗎？」
肖立軒退開幾步：「你剛才一直在睡，到你出租屋樓下叫你也不醒，我就擅自先把你帶回我家了，不好意思。」
「沒沒沒關系。」
我這時候難道還能跟他硬槓不成？
肖立軒起身：「醒了就回去吧，你的外套鞋子都在玄關。」
老板人走開。
我一個鯉魚打挺蹦下床，還不忘幫老板把沙發墊子拉平整，貼著牆往外走。
老板的家走北歐風格，裝修十分簡單，唯一獨特的點，就是掛了滿牆的蛇的照片。
小黑蛇。
從剛破殼的小蛇開始拍，一眼掃過去，照片記錄了它全部的成長。
就跟我媽把我從小到大的藝術照掛屋裡一樣。
看得人心情怪復雜的。
老板還挺自戀。
肖立軒端著餐桌上的兩隻面碗，去了廚房，看起來並不想跟我道別。
我在玄關飛速換好了自己的衣服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