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痛哥。
還學不學了！
我恨鐵不成鋼地在眾多安慰他感情破裂的評論下邊憤怒地評論了四個大字——【學習催更！】
然後關掉手機倒頭睡了。
不知道為什麼。
我覺得顧淮最近看我兩個室友的表情很不對勁。
我時常看到他偷偷盯著我兩個室友上下打量。
以一種並不猥瑣，但極其疑惑的表情。
十分奇怪。
而他這種行為，對我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他盯著我另外兩個室友看的時候。
我心裡會莫名不舒服。
我暗暗觀察了好幾天。
直到那天午飯。
23
由於天氣太熱，食堂密不透風。
我們宿舍四個人索性都將飯打包帶回寢室。
我和顧淮最早一批回來。
各自坐在桌前靜靜吃飯。
室友孫野從門外進來，顧淮一眼盯了過去。
我奇怪地看向顧淮。
孫野究竟有什麼好看的？
孫野身形偏胖，留了一臉短絡腮胡，一副框架眼鏡架在短小的鼻梁上。
我皺眉看了眼鏡子。
有我好看嗎？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粗獷的爆雷聲。
「顧淮！你居然買到了這家雜糧煎餅！我排隊好幾天都沒排到！」
孫野拎著自己的涼皮晃蕩，盯上了顧淮手裡剛打開的煎餅。
「讓我吃你一口唄！」
我坐在旁邊冷笑一聲。
「他是不會給你吃的，因為他……」
我話音還沒落，就看到顧淮掰開半張煎餅塞進孫野嘴裡。
？
他這時候怎麼不小氣了？
為什麼他能把煎餅分孫野一整半？
卻不舍得分我口雪糕？
他們關系很好嗎？
好過我嗎？
我有些不爽。
這時我的另一個室友曹粒也從外邊回來。
這個室友身高偏矮，像我們宿舍的小弟弟。
他進來說想吃果蔬沒買到。
問顧淮桌子上的西紅柿可不可以賣給他。
我撇撇嘴。
「別問了，他是不會同……」
「送你。」
顧淮兩個字讓我徹底吃不進飯。
我扭過頭不去看他們仨。
筷子在米飯裡杵了又杵，半點胃口全無。
顧淮他什麼意思？
我又生氣，又覺得很委屈。
不知不覺眼淚就掉落在米飯裡。
顧淮他偏心。
24
我特別討厭他偏心的樣子。
我看到他借給孫野水盆會生氣。
看到他幫曹粒往陽臺高處掛衣服會生氣。
看到他觀察他們兩個更會生氣。
他好像和他們都很親近。
唯獨我。
連吃他一口雪糕都要被防來防去。
就在我傷心之際，我又迎來了另一個炸裂的消息。
隔壁體育生告訴我，我的室友孫野是男同。
「這麼明顯的體貌特徵，你都猜不出來？」
「很明顯嗎？」
「很明顯的豬啊！胖、絡腮胡、黑框眼鏡！」
所以在孫野又一次想吃顧淮午餐的時候。
我攔在他們中間制止了他。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道我出於什麼目的。
我的心跳很快，呼吸也跟著急促喘息。
「砰砰、砰砰……」
我張開雙臂擋住他。
「孫野！你能不能有點距離感！」
「什麼？」
「我說你，每次都覺得顧淮手裡的東西好吃，每次都問人家要，你考慮過顧淮的感受嗎？萬一他不想要給你，萬一他根本不想分享，萬一……」
「我可以分享。」
顧淮在我身後打斷了我的話。
「室友之間，本來不就應該分享。」
一道閃電從我腦電波經過。
現在面對孫野。
他知道分享了？
怎麼面對我的時候就不懂分享。
我腳向後退兩步，看看孫野，又看看顧淮，嘴唇微顫，扭頭跑出了宿舍。
太丟人了。
我在做什麼？
人家兩個關系很好。
不。
人家三個關系很好。
顧淮本人都不介意的事。
我又介意什麼。
而且除去曹粒不說，就算孫野真的是男同，顧淮萬一知道呢？
他萬一是在知道的情況下不介意，又或者也對曹粒有意思呢？
那我剛剛在幹嘛？這又關我什麼事？
我好像小醜。
我向宿舍樓下狂奔。
雖然不知道去哪，但我就是想跑、想逃、想捂住眼睛不去看他們三個。
想忽視顧淮對他們的友愛。
在我跨出宿舍一樓大廳門的最後一秒。
顧淮從身後拉住了我。
「宋安，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扭頭看他，咬著唇說話。
「沒生氣。我生什麼氣？是生氣你總分東西給孫野吃？還是生氣你幫曹粒掛衣服？我都不生氣，你對他們兩個做什麼我都不生氣，真的，我一點兒也不在意，一點兒也不在乎，你愛幹嘛幹嘛，你就算跟他們兩個的誰在一起了，那也與我無關。
「宋安，那你哭什麼？」
我……
又哭了？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了？
好像自從遇見了顧淮。
我就總是哭。
不是被他親哭，就是被他氣哭。
我的情緒都給了他。
顧淮拉著我往宿舍樓前的那棵大樹下走。
我被他扯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站定後一把拽進他的懷裡。
從眼邊的淚，吻到嘴角。
「你佔有欲這麼強啊。
「我不和他們這麼近了，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我隻是普通室友距離，以後會更注意。
「別生氣了，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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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宿管大爺看著我們皺了十七分鍾的眉。
「現在的娃們都怎麼了？
「這不是兩個男娃嗎？」
那天回去後我一直躲在被窩裡笑。
好像怎麼也不想入睡，隻想回味顧淮的吻。
好甜啊。
顧淮的嘴。
怎麼一次比一次好親。
我好像也不是那麼介意他和室友們了。
反正他們都沒和我親。
第二天顧淮早餐、午餐和晚餐。
我一臉嬌羞地吃著，手機傳來一則消息。
在顧淮面前，我點開了外放。
是超市老板。
【娃，你要的東西到咯！過來買吧！】
诶呀！
雪糕終於進貨了！
我興奮地跳起來，卻被顧淮摁壓在了床上。
他一臉陰沉、眼神卻有些慌亂。
「不、許、去。」
我急得身子亂扭。
「讓我去吧讓我去吧！我去買又不花你的錢！我實在是太想吃了！我不吃真的要受不了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我光聽到消息口水都流出來了！」
我給他展示嘴角。
他一臉隱忍。
「我昨天都那樣親你了, 你還不信我會給你吃嗎？
「大爺都要信了。」
「不是我不信，是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要等。」
我完全被他禁錮住。
顧淮又壓著吻了上來。
「我不想那麼早傷害你。
「先親一下緩緩。」
26
我是不會放棄的。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事情。
顧淮他這不隻是不想現在分我吃雪糕。
他連我自己去買雪糕都不讓。
真的是讓人捉摸不透。
他究竟什麼意思？
算了。
我不管他什麼意思。
這個雪糕我一定要吃到！
本來我最開始也沒有說非要吃。
但一般情況下, 人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要去得到。
中古的孤品往往賣得很好, 限量版的球鞋人們也擠爆了腦袋去搶。
我現在越是吃不到嘴裡這口雪糕。
就越想吃！
於是半夜。
我趁室友們睡著。
偷偷翻出了宿舍。
因為如果我明天去買, 顧淮又攔我怎麼辦？
今晚超市不開門，我就去超市門口坐到明早開門！
窗外有腳踩的欄杆, 我扶著窗戶倒著下爬。
後邊是特別厚的草坪，快到地面了，摔不著。
我挺身向後一跳。
屁股精準落在顧淮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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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抱著我。
抱緊我的腰向上送。
「回去。
「就知道你要跳窗。
「別想半夜偷偷去買。」
我被他關進我的床簾裡, 有些毛躁。
「你到底為什麼不讓我買？你要是想讓我吃你的，等你同意了我到時候再吃就是了。」
顧淮耳尖通紅。
「那東西, 吃多了，對身體不ẗũ̂ₘ好。」
他怕我肚子受涼？
三十多度的天到底什麼弱雞才會受涼啊！
真男人永不言棄。
我不會輕易妥協。
第二天我趁顧淮排隊買早餐偷溜。
他轉眼出現在食堂門口。
我被捕。
第三天我趁顧淮打籃球往校外跑。
他一個籃球滾到我腳下。
我被攔截。
總之接下來的幾天裡。
我都發了瘋地找機會往校外逃。
全部以失敗告終。
後來我急得牙痒痒，半夜做夢都夢到吃雪糕。
夢裡把宿舍床的鐵欄杆當成雪糕。
抱著又舔又啃。
猛舔了一口後, 張大嘴用力咬下。
我牙「卡茲」一聲。
捂著臉疼醒了。
深夜坐起來在床上崩潰。
我！要！吃！雪！糕！
再後來我甚至出現了幻覺。
看到陽臺掛著一根細長的雪糕。
我早上醒來迷迷糊糊, 衝上去就要啃。
顧淮從身後抱住我, 連同我的兩隻手臂一起緊緊箍住。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安你幹嘛？那是我的襪子！你就那麼急不可耐嗎？我說了我會給你。」
我神情恍惚, 腦子也有些虛幻。
28
最近精神不佳, 想學習清醒腦子都沒有博主看。
於是我私信我喜歡的那個斷更學習博主。
忍不住罵醒他。
【為了你那破點兒感情學習都不學了！瘋了吧？我現在該叫你推開哥、忍住哥、還是心痛哥啊？
【成天在這裡推推推、忍忍忍, 你是推拿的還是忍者？
【是男人就給老子上！既然對方都想了你還忍屁啊忍！
【神經病, 神經病吧你, 你神經病吧！】
一通暢快。
我以為對方要拉黑我。
沒想到對方回我。
【我試試。】
29
就在我萎靡不振到達極限的一天。
和顧淮去食堂排隊取餐。
老實說我已經放棄了白天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計劃。
山窮水盡的這天。
我看到孫野挺著大肚子大搖大擺在食堂裡八字行走。
一周前。
我曾問過孫野是否是男同一事。
他說他不是。
我問他為什麼這樣打扮。
他說他以為這是潮流，跟他在國外的小舅舅學的。
最後我拍拍他的肩，告訴他要有小舅夫了。
孫野此時越走越近、他手裡舉著的物品也越來越清晰。
那赫然是一根雪糕！
還是我最開始想吃的綠色心情！
孫野離我還有一大段距離，然而我已經垂涎欲滴、望眼欲穿。
一周下來我精神狀態堪憂, 臨近崩潰。
想吃雪糕的欲望已經到達頂峰。
看清楚他手裡是什麼後。
我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孫野！我要吃你的！」
顧淮大驚。
「你真是餓了！你不是說他沒有嗎！」
撇下餐盤來追我。
衝到孫野面前的最後一刻，我被顧淮再次從身後箍住雙手。
我兩眼發光，眼裡隻有那根綠色雪糕。
長脖子使勁向前一伸。
張嘴。
咬住了雪糕。
蒙圈的孫野呆呆開口。
「吃……吧我還有一個。」
然後他就看到顧淮把我扛到肩上從食堂擄走。
我兩隻手腕被抓住。
嘴裡叼著那根綠色心情。
好吃得我哭了出來。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實在是太好吃了！
即使沒有手, 我的舌頭也可以盡情舔舐攪拌嘴裡的綠豆雪糕。
香濃可口！
簡直是人間美味！
顧淮鎖了宿舍門, 把我摔在床上的時候。
我還在努力叼著雪糕拼命吃。
暈暈乎乎看到他把手放在褲腰上。
我的眼角是感動又欣喜的淚水, 控制不住地向外湧。
嘴角還殘留著化了的雪糕漬。
腦子已經快樂得不知道Ṭū́₌飄到哪裡去。
雪糕太好吃了。
根本聽不到顧淮在說什麼。
直到他扳正我的腦袋, 把雪糕從我嘴裡拔出來。
我瞳孔放大，剛想發出疑問。
嘴巴就快速被再次撐到更大。
嘴角……要裂開了……
一段時間後……
「顧淮, 你知道我嘴巴小還這樣。」
「不是你一直希望？」
「我什麼時候希望了？」
「你、時時刻刻。從你那天讓我幫你買……買……」
他好像說不下去了。
我捂著微疼的嘴巴疑惑。
「買雪糕開始？」
「雪糕？」
我指著地上掉了半截沒吃完，早就化為一攤綠水的雪糕。
「還我媽生綠色心情！」
顧淮身體僵直。
「綠……綠色心情是這個啊。我還以為是……哦那是紫……」
「顧淮你腦子裡都是什麼！之前這麼多天你以為我要去超市買什麼？你以為我要吃的……唔……」
怎麼還……還不讓人說了。
他耳尖爆紅，堵住我嘴。
聲音顫抖又羞澀。
「別再說了。」
……
30
我和顧淮在一起了。
因為我漸漸意識到。
我之前生氣他和其他室友。
原來不僅僅是友情裡的佔有欲。
還有其他感情。
隻是還有一件別的事。
我的學習.
談戀愛不能耽誤了學習。
我想那個學習博主不管如何。
聽從我的以後就不用再糾結。
我也終於可以好好跟著他學知識。
開心地登錄賬號。
看到他又回了我私信。
【那天我差點又要不忍心了，還好他又刺激到我。我成功了。】
那就好, 以後好好更新吧。
然而點進他主頁。
晴天霹靂。
看到了一則置頂聲明。
【和他在一起了, 為了好好經營這段戀愛, 此賬號無期限停更，空餘時間都要去陪寶寶咯～】
「？？？」
顛公！
超級戀愛腦！
我點進私信一通狂罵。
把畢生所學的所有帶媽詞匯全盤、超長輸出。
氣得我手抖。
我沒見過這麼戀愛鬧的學霸。
和顧淮吃飯我手都在抖。
「你怎麼了？」
「沒事, 剛被一個小腦裹布的氣到了。」
然後抬頭發現顧淮情緒也不太高漲。
兩個人都沒動筷子。
「你呢？你怎麼了？」
他撇嘴皺眉。
「被網暴了。」
「誰啊？哪個不長眼的罵ṱũ̂⁴我老公？」
伸脖子一看。
熟悉的 99+私信。
哦。
原來是我這個不長眼的。
……
31
原來這個每天 emo 文學的, 是我老公，顧淮。
我也結合之前的誤會搞清了他每天忍忍忍、是在忍什麼。
後來顧淮說他沒忍住那天。
我哭得梨花帶雨。
我問他。
「不是說看到我哭就舍不得，怎麼又舍得了？」
他反手把我壓在門上。
「以前看你哭就心疼，害怕弄疼你, 但我現在看到你哭，就更興奮。
「想讓你，哭得更厲害點。
「張嘴。」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