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們找遍了一樓和二樓，想來五樓碰運氣，沒想到真的撞上了哈哈哈!」
「喂，你們識相點趕緊把鑰匙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四個健壯的男人擋在我們面前，表情陰冷地放著狠話。
看來他們是聽到了賀甜甜和我的對話....
鬱微皺起眉頭，「闖過關卡我們都能活，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來搶東西吧!」
邊上的飛機頭嗤笑了聲：「少廢話，誰知道你們能不能闖關成功?機會還是得握在自己手裡最安全。」
巧了，我們也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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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拿出藏在身後的匕首，準備直接來搶我手裡的鑰匙。
然而，沒等他們靠近，齊叔和鬱微三兩下，就把他們全部撂倒了。
【玩家存活人數23人。】
隨著電子音的播報，一陣空靈的吟唱響徹了宮殿。
倒地的那伙人，突然神色驚恐地爬了起來。
「怪物...有怪物!」
我下意識地轉頭往後看，結果卻發現小人魚手拿三叉戟，脖頸處戴著鐵制項圈，正陰冷地凝視著我。
他說：「江瓷，我找到你了。」
好帥，帥得我想飛孩子!
但狗命要緊。
他微微抬手，黑霧凝聚，身後就出現了一大批腐爛的人魚。
就在這時，長廊兩邊的牆壁傳來了寒寒窣窣的動靜，無數隻血紅的眼睛亂轉，腐爛扭曲的手臂從裡面伸向了我們。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
一切發生在一瞬間，我們默契得拔腿就跑。
窗外的天色暗沉下來，海水如同濃稠的黑墨，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夜幕悄然降臨，真正難熬的時刻到來了。
副本《沉沒人魚》的要求之一，需要我們活過今晚。
為今之計，我們隻能找個地方躲起來，盡量挨到天亮。
一樓是大廳，二樓地形不熟，三樓有boss的房間。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當即決定燈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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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一起容易團滅，我們分成了兩組。
鬱微和我藏在衣櫃裡，齊叔則帶著賀甜甜躲到了，隔壁房間的橫梁上。
【玩家存活人數20人】
【玩家存活人數12人】
自從小人魚出現後，短短一小時，玩家人數就少了一半。
那些怪物在到處找著我們，好在它們一個都不敢進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玩家隻剩下8個，可離天亮還有6個小時之久..…
我捂著嘴巴，大氣都不敢喘。
悽冷的月光鋪滿房間，鐵鏈摩擦的叮當聲，讓人汗毛直立。
大boss來三樓了!
白天的小人魚，看著兇狠，眼中卻是有溫度的。
但剛剛的他，好似隻剩下獵人鎖定獵物的無邊殺意。
我總感覺，他跟之前不一樣了。
鬱微握緊匕首，時刻準備戰鬥著。
保險起見，我兌換了無敵持久衝鋒槍。
希望它真的可以持久...
這個念頭一冒出，我手裡多了個詭異的成人用品。
彈幕：6
鬱微：哈???
她瞪大眼睛，就差跳起來問我怎麼回事了。
我在心裡瘋狂辱罵系統，隨後那東西被換成了一把冷硬的槍械。
真服了...…破系統說是恐怖遊戲版，結果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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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鏈聲戛然而止，一道黑影籠罩在了衣櫃前。
等待被發現，不如主動出擊。
我當機立斷，一腳踹開櫃門，和boss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他舉起三叉戟，鐵器閃著森寒的光，嚇得我心跳停了一拍。
身體的反應比腦子快，我端起槍，毫不留情地扣動扳機。
砰砰的槍聲響起，數十顆子彈沒入他的身體，他卻好像沒有痛覺一般，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果然，壁畫上不死不滅的斐爾就是他!
我低下頭，翻滾出去，堪堪躲開致命一擊。
衣櫃應聲碎裂，要不是動作快，我真的會死。
另一邊，鬱微將匕首刺進大boss的胸膛，卻被他一把抓住摔暈了。
我擔心地望向不遠處的鬱微，委屈道：「寶寶，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冷笑：「寶寶?我可不像斐爾那麼好騙!」
什麼意思，他不是小人魚?難道有兩個boss?
他俯下身子，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對視著。
「江瓷，你就是靠這種低劣的手段，擾亂他心神的嗎?」
我滿臉疑惑，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是...大哥，你誰?」
「記住，我叫西維斯!」
他猩紅的眸子中，倒映出我的身影，一字一句認真地對我說道。
【恭喜玩家江瓷，與boss親密接觸成功，獎勵親密值50。】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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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又打不死，我要這獎勵有什麼用?
我擺爛了，還剩60親密值，換個通關線索死個明白吧。
我想知道失落石碑在哪兒。
然而，我用完後，系統卻給了我一個大手電。
西維斯瞥了一眼我手裡的東西，漫不經心道：「你剛剛試過，應該知道這些東西對我沒用。」
我和鬱微對他造成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那啥，不用白不用，我的黃泉路能亮一些也是好的…...」
說著，我幹笑兩聲，默默按下了開關。
手電的流明很大，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
西維斯被光晃得睜不開眼睛。
他大喊道：「這是什麼?江瓷，我命令你關掉!」
他痛苦到放棄了對我的桎梏。
西維斯畏光!
破系統這次還挺靠譜!
他脫力地蜷縮在地上，漸漸失去了意識。
看直播的觀眾激動非常。
【瓷姐，你是怎麼知道大boss弱點的?】
【我靠，這個副本我看了幾十次了，還是頭一回看見boss受傷!】
【能不能超前點播，我想知道斐爾和西維斯的關系!】
我松了口氣，正打算趁機扛起鬱微開溜時，沒想到西維斯又醒了。
他坐起身，扭頭望了一眼窗外，又望向我開口道：「江瓷，這是幾百年來，我第一次親眼看到夜色。」
我滿臉疑惑：「你現在是斐爾?寶寶，你難道是雙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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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規則限制，我隻能向看過壁畫的人，講述我的故事...我能開口講完就代表著，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害斯特裡安王國覆滅的兇手了吧。」
我點了點頭。
斐爾慘然一笑：「西維斯就是在那時候產生的，他是我對人類的無盡憎惡。」
「白天由我掌控身體，晚上的控制權則是他，我每天都會在他出來前戴上鐵鏈，想要阻止他殺人，但都是徒勞。」
也不算吧，起碼能聽見他移動的聲音了。
要知道，大boss無聲無息的靠近才是最可怕的。
我拿起手電朝斐爾的臉上晃了晃，
「你們靠亮度區分白天黑夜，所以他怕光?」
「有點人性的是你，一點人性都沒有的是西維斯。」
「難怪我白天那麼肆無忌憚，你都沒真的想殺我，一到晚上開始下死手了。」
斐爾淡淡地應了聲，想到往事，神色十分悲傷。
我安慰他道：「寶寶，其實不能全怪你，你隻是和船上的老畢登對視了幾秒，你也想不到他會在海裡撒追蹤藥粉啊!」
「寶寶好，人類壞!」
斐爾銀白色的尾巴悄然變成了粉色，但表情依舊嚴肅。
「族人們總說人類殘忍貪婪，我卻沒在意，追根究底還是我對人類世界的好奇害死了大家。」
解鈴還須系鈴人，可惜能幫斐爾解開心結的人，早就不在了。
想到斐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困在這個副本幾百年，每時每刻都要被非人的疼痛折磨，我的心髒就酸酸的。
心疼男人，是不幸的開始，我感覺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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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天亮還有一小時，我的手電快要撐不住了。
為了任務，我沒有一點私心地祈求道：「斐爾寶寶，我可以摸摸你尾巴嗎?」
斐爾沉默著，不願意搭理我。
我嘆了口氣，失落地垂下腦袋。
「唉，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算活著出去，副本重置，我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你了!果然，隻有我在舍不得罷了!」
斐爾面露猶豫，他扯了扯唇角，對我小聲道：「好了，你摸吧....」
他的魚尾，手感軟軟的，摸上去沒有魚類湿滑，和我想象中不太不一樣。
斐爾說，這是在放松的狀態下。
如果進入戰鬥狀態，魚尾的鱗片會變得堅硬。
我腦筋一歪，聯系到了其他地方。
於是，我的手就控制不住，在他育兒袋的附近繞了一圈。
魚鰭和耳朵也是不容錯過的。
「寶寶，你是一塊小蛋糕!」
斐爾：「...!
遊戲直播間的觀眾：
【斐爾好聽話，大boss的雙重人格真帶感，這豈不是可以有兩種感受?】
【想到一些叉子蛋糕文學，江瓷你好樣的。】
【死丫頭，累了吧，快讓我演兩集!】
我探索了一番，親密值到達100的提示音傳來，加上斐爾想揍人的心情好像快壓抑不住了，我才戀戀不舍地放過了他。
我這邊剛結束，鬱微突然盤腿坐起來，罵道：「天殺的，你可是摸完了，躺半天不敢動彈，累死老娘了!」
我：「抱歉...」
礙於恐怖遊戲的規則，斐爾隻能任由屠殺進行，關於石碑的記憶，也被暫時鎖定了，他給不了我們任何幫助。
外面到處是怪物，好在這個房間它們不敢進來。
我和鬱微絕對安全，隔壁的齊叔賀甜甜那邊，一直沒有打鬥的聲音，想來是還活著。
在漫長的等待下，窗外泛起微弱的光芒，充滿殺戮與血腥的夜晚終於結束了。
電子音響起播報：
【玩家存活人數5人，恭喜各位順利迎來清晨，請再接再厲!】
任務完成了三分之二，失落的石碑到底在哪兒?
我們進行任務的區域被劃定在海底宮殿，那麼石碑一定就在我們身邊。
我記得那四個人來搶鑰匙的男人說過，在一樓二樓沒有發現。
除去我們找過的四樓五樓，就隻剩下三樓了。
鑰匙裝在貝殼中，這很可能是一種提示。
而我的面前恰好有同樣的貝殼，隻不過是放大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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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快通關了。
我在初見小人魚的貝殼底部，找到了鑰匙孔。
不愧是SSS級副本，位置藏的很隱蔽。
我險些都懷疑自己了，還好沒放棄。
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石碑體積較大，甚至是埋在某個地方的。
但從來沒人說過，它不可以做成迷你的。
石碑通體灰黑色，放在古樸的木盒中，隻有巴掌的大小。
說是石碑，但上面一個字都沒有。
【恭喜各位《沉默人魚》副本通關成功，存活人數五人，十分鍾後，系統將送為各位送出通關獎勵。】
電子音消失，賀甜甜和齊叔推開門，兩臉茫然。
「通關了?發生了什麼?」
濃重的血腥味撲向鼻端，我將他們上下打量一番，並沒發現傷口。
賀甜甜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轉身去把外面的紅毛拉了進來。
「不是我們，是他的!」
是遊戲剛開始時，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小伙子。
他全身都是血，整個人紅得和頭發融為了一體。
他拘謹地朝我們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看上去十分恐怖。
據說，他在屍體堆裡躲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
而齊叔他們，在橫梁上全程都沒有被發現。
場外看著我們的陣容，發出了激烈的討論。
【啊啊啊有生之年，我竟然看到有人SSS級副本通關了!五個人，裡面三個新手，運氣太逆天了!】
【開場跳預言家的那位呢，新手真的有保護期!】
【紅毛活到了最後，果然做好事是會被老天眷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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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深海的宮殿有無數寶藏。
而斯特裡安王國的石碑，詳細紀錄了寶藏的位置。
斐爾隱藏的記憶隨著副本結束被解鎖，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悲傷起來。
灰黑色的石頭，在他的手中發出耀眼的藍色光輝，慢慢匯聚成了一處坐標。
我問：「寶寶，斯特裡安真的有寶藏?」
斐爾苦笑，「曾經有，我們的文明。」
「人魚幾千年來的歷史和珍貴書籍都存放在那裡。」
「人類以為是金銀珠寶，他們用盡殘忍的手段逼問出位置，可在見到的那一刻大失所望，於是暴力摧毀了那裡。」
同樣作為人類，我在這一刻替他們感到恥辱。
斐爾站在瑰麗的花窗旁，沐浴在耀眼的光明之中，仿佛神祇。
房間靜悄悄的，他突然抬頭望向我說：「江瓷，你能殺了我嗎?」
我一愣，但想到他的不死之身。
我便把這句話當成了，他無奈的傾述。
活著是對斐爾的懲罰，我不想他再經歷詛咒的痛苦。
如果他能抵達死亡，說不定我真的會動手。
系統留有的十分鍾時間，隻剩下一半。
斐爾緋紅的眸子，染上回憶的色彩：
「我好奇海洋之外的世界，浮出海面引來人類，所以海神說，必須有人毀掉這雙看過外面世界的眼睛，我才能獲得死亡。」
「江瓷，我不想再殺人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他手裡憑空多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我後退了幾步，不住地搖頭。
「斐爾，你應該知道，這對我也是一種殘忍。」
斐爾笑了笑，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蠱惑道：「江瓷，能死在你手裡，是海神對我的恩賜。」
他快要碎了，錯過這次機會，他將會再次陷入遊戲的輪回。
我們四目相對。
良久後，我下定決心道：「好，我答應你!」
我顫抖著接過匕首，按照斐爾期待的那樣，將匕首刺入了他的眼睛。
斐爾解脫了。
他在臨死前對我說的最後兩個字是「謝謝」。
我用袖子想擦去他臉上的血跡，卻怎麼都擦不幹淨。
我輕輕撫摸著斐爾銀白色的長發，聲音破碎地給他唱著哄睡的歌謠，有點難聽，不過他肯定不會嫌棄。
「小寶寶要睡覺，風不吹，浪不高，小小船兒輕輕搖。」
寶寶，好好睡吧，夢裡沒有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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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大一個帥寶沒了!
我傷心地抱著斐爾的屍體嚎啕大哭，直到其餘玩家換完獎勵才堪堪停止。
副本通關，除去生死，每個人都可以提個願望。
賀甜甜和紅毛不約而同選擇了，再也不進恐怖遊戲，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能一直幸運。
齊叔子然一身，他說要很多很多錢，去捐給山區的孩子。
鬱微在現實生活中很富有，因此她點滿了體力、靈敏、力量、美貌等等的所有技能點，想繼續在下一個恐怖遊戲尋求刺激。
他們勸我讓斐爾入土為安，但這裡是困住他的牢籠，我實在不忍心讓他長眠於此。
電子音問：【玩家江瓷，你想好了嗎?】
我篤定點頭。
「想好了，我要把遊戲boss斐爾帶離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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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100親密值，換了那顆不知道功效的伸腿瞪眼丸。
這是我在殺死斐爾前，唯一能想到的，救他出來的辦法。
事實證明，我賭對了。
他服下後，恢復了心跳，眼睛的傷口也在慢慢愈合。
我喜極而泣，隻是他遲遲不醒。
還好作為女主，我有足夠的金錢和精力可以等他一輩子。
暖風吹動窗紗，別墅前的梨花像雪一樣飄蕩在空中。
又一年春和景明之時，我養在浴室的那條小魚，終於睜開了眼睛。
我捏了捏他的臉頰，笑道：
「斐爾寶寶，歡迎來到我的世界，1v1的po文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