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就一起發瘋吧。
忽略那些信息和電話,我打開了昨晚發的那條朋友圈。
也許趙西淮的微信上並沒有什麼好友的緣故。
他回復我的那條,我的朋友圈裡沒人能看到。
許可評論了好幾條:「好搞笑啊堂姐,你拍張別墅遠景外觀的照片就算攀上高枝了?」
「勸你不要那麼虛榮,你如今早就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了,認清現實吧。」
「還有啊堂姐,你如果當真缺錢的話,我倒是有認識幾個富豪,介紹給你?」
我沒回復她,隻是下床,穿過露臺的玻璃門,走到外面漂亮的露臺上。
莊園別墅佔地大的驚人,
我隨手拍了一張照片,又發給趙西淮:「三哥,這張照片可以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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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西淮並未回復,片刻後卻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三哥。」我有點緊張,聲音都發黏了。
「身體怎麼樣了?」趙西淮的聲線很性感。
「好多了。」
「下樓去吃點東西,想吃什麼讓傭人準備。」
「嗯,我知道了。」
「許梔。」
「在的三哥。」
「以後想做什麼都可以,不用問我。」
「三哥?」
「你既然跟了我,當然有隨心所欲做事的特權。」
「謝謝你。」
「許梔,不用對我說謝謝。」
「嗯。」
「晚上等我一起吃飯。」
掛了電話,我打開微信,將剛才拍的照片發到朋友圈,
發完就退出微信鎖屏去洗漱。
洗漱完去衣帽間找衣服的時候,我卻有些意外。
偌大的衣帽間裡,清一色都是色調很淡的衣裙。
沒有五顏六色的奪目璀璨,從黑白灰的簡約到淺色系的清新。
就算再愚笨,我也能猜出一些什麼。
這大約是趙西淮特意交代過的。
媽媽去世還不到兩周。
至少這一年內,我都要避開色調鮮艷的衣飾。
眼眶忽然一陣的漲痛,我靠在牆壁上,仰起臉,忍住了即將奪眶的淚意。
女人總是會被微末處的細節所打動。
但我卻已經不再是那個單純到像個傻子一樣的許梔了。
趙西淮這棵枝繁葉茂到遮天蔽日的大樹。
不會為我許梔一人私有。
我不會肖想其他。
永遠都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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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鐘的時候,我接了周燃的電話。
他根本不信我真的攀附上了趙西淮。
哪怕那張照片的拍攝角度已經證明了一切。
「梔梔,你媽媽的事情我很抱歉,但這真的不是我的初衷。」
「我很不喜歡你這樣倔強任性,隻是想要逼你一下而已。」
「但不管怎樣,事情因我而起,我不會逃避,我會承擔責任。」
「你想怎麼承擔?」
「我會想辦法說服長輩,保住和你的婚約。」
「梔梔,你如今無依無靠,父母雙亡,又生的貌美,就如錦衣夜行,沒人庇佑你的話。在京城這個圈子裡,你會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的。」
周燃這一次姿態放得很低,字字句句都帶著蠱惑:
「你看,我們到底認識多年,和旁人是不同的情分。你跟我在一起,至少有個安身立命的所在,也能衣食無憂。」
「周燃。」
我笑了一聲打斷他:「我和別的男人已經睡過了,你介意嗎?」
耳邊一片死寂。
幾秒種後,周燃的聲音才氣急敗壞響起:「許梔,你是故意氣我才這樣說的是不是?」
「你是不是想說,你現在住在三哥的家裡,你和三哥發生關係了,就憑那兩張照片你以為我會相信?」
「可可說了,她找人專門查了你的照片,都是網絡上曾經有人發過的。」
「你不會以為三哥那天晚上幫你說了一句話,就臆想自己真的攀上三哥那根高枝兒了吧?」
樓下傳來車子引擎的聲響,我看了一下時間,六點半。
趙西淮回來了。
我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慢悠悠開口:
「周燃,你急什麼呢,你不是也說了我長的漂亮?既然如此,憑什麼三哥就不能看上我?」
「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許梔,你覺得你如今的身份夠得上三哥那樣的人物?」
「夠得上夠不上,也不是你說了算吧。」
「你別執迷不悟了許梔,現在除了我,沒人護得住你。」
「周燃,你真有本事的話,就把我這個前未婚妻搶回去啊。」
「你要是能搶贏,就算做不成你未婚妻,我也心甘情願給你做情人,怎麼樣?」
周燃自負笑了兩聲:「許梔,還沒人敢和我周燃搶女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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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那一瞬,趙西淮正好推開了臥室的門。
我隻開了一盞壁燈,光線昏黃氤氳。
他站在門邊,片刻後才看到窩在沙發上的我。
「還不舒服?」
趙西淮走過來,伸手摸我的額頭。
在他的手掌落在我額上時,我也輕輕握住了他清瘦的腕骨。
趙西淮看向我。
我也看著他。
他還繫著領帶,應該是剛從辦公室出來就直接回的家。
「三哥,我幫你解開領帶吧。」
趙西淮沒應聲,卻也沒拒絕。
我從沙發上跪坐起身,專注地幫他解開領帶。
又疊好,放在一邊桌子上。
趙西淮亦是抬手,將扣得一絲不苟的襯衫衣扣解開兩粒。
然後,直接俯下身吻住了我。
「剛吃了藥,舌頭都是苦的..!
我含混地輕喃,趙西淮仿似低笑了一聲。
卻吻的更深了幾分。
也許是他的吻太溫柔,也許是我苦得麻木的心被這個吻安撫了。
到最後,我已不知不覺地沉淪。
趙西淮輕捏住我的下頜,拂去唇角的水漬,澀啞著在我耳邊輕聲道:「梔梔一點都不苦,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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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圍了一條厚厚的披肩,坐在露臺上看星星。
趙西淮洗完澡,穿了睡袍過來找我。
其實晚餐前那個吻之後,我就已經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
但當他真的把我抱在懷中時,我還是不免緊張。
與周燃之間有過親吻和擁抱。
但更進一步的發展卻並沒有。
因為我大學還未畢業,而父母向來管束嚴格。
所以和周燃並未偷吃禁果。
關於這件事,周燃也曾有過些許不滿。
說真的,我從未想過自己會與趙西淮有交集。
哪怕之前有過幾次短暫謀面。
但也不曾肖想分毫。
可如今,我卻與趙西淮有了這樣親密的接觸。
更甚至,很快就會成為他的女人。
「在想什麼?」
趙西淮將我鬢邊凌亂的髮絲拂開,沉聲輕問。
「三哥,我在想,那天晚上你為什麼肯幫我。」
「是一時好心,還是….」
「我沒有那麼多好心。」
趙西淮直接打斷了我的話:「你什麼時候見我管過閒事。」
縱然一直告誡自己千萬要清醒。
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不免心跳增快。
我垂了眼眸,手指無意識地絞著他睡袍上的帶子,
就連掌心都沁出了濕黏的細汗。
「我不懂…..」
再抬起頭時,我大著膽子與他對視:「三哥難不成也是見色起意?」
趙西淮菲薄的唇勾了勾,指腹摩挲著我的眼尾,
眼底淬著深深淺淺的笑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忽然就鬆了一口氣。
但轉念間,卻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趙西淮隻是看上了我的臉。
趙西淮,隻是,看上了我的臉,而已。
是啊,我一個家破人亡的孤女。
難道還奢望金字塔尖上的男人,是因為喜歡和愛慕,才伸出援手嗎?
但這樣或許更好。
他圖我的臉。
而我攀附著這根高枝兒,達成我自己的心願。
也就不會覺得心有虧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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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梔。」
趙西淮將我放在柔軟大床,再次拂開我鬢邊的亂發。
他居高臨下望著我,那雙眼的眸底卻又好像蘊著幾分認真。
「如果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你年紀還小,我不想逼你。」
「當然,就算你反悔..」
趙西淮笑意很淡,聲調平和。
卻又帶著上位者的氣定神閒和志在必得。
「我也不會為難你,相反,如果你需要幫忙,我依然會幫你。」
我躺在床上,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京城這地界,掉下一塊板磚都能砸到一個二代三代。
可趙家是權貴中的權貴,趙西淮是太子爺中的太子爺。
他想要什麼,不用張口,多的是人爭著搶著送到他跟前來。
可這一刻,他卻對著一個一無所有的女孩兒,
說出這樣的話語。
就算是哄騙,就算是以退為進的徵服女人的招數。
亦是會讓人心動。
畢竟,對於趙西淮來說,他根本不用這樣大費周章。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
隻是主動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向我,貼緊。
「三哥,我不後悔,我是心甘情願的。」
肌膚相貼時,心跳仿佛有了實感。
我羞怯地咬住嘴唇,不敢睜開眼看他。
隻是在即將水到渠成那一瞬。
我很小聲地開了口:「三哥,我不會,有點害怕,你慢慢教我,好不好?」
16
又是一個落雨的春夜。
隻是那一次,我站在趙西淮的車外。
一心隻想對他說一聲謝謝。
未曾生出半點攀附的心思。
但這一次。
我與他糾纏沉淪,已是再不能撇清幹係。
春雨漸漸成勢,雨滴敲在玻璃上,一聲一聲。
我的頸側,胸口,被吻出連片斑駁紅痕。
腰際,大腿,指痕密布。
甚至連纖瘦的小腿處,都有了很淡的一處咬痕。
京城的春雨濡濕這個世界每一處。
就連我的眼底似也含了潮濕的春情。
而趙西淮,緊扣住我的十指,眸底布滿了深濃的欲色和饜足。
最後那一瞬,他低頭深深吻住我。
我聽到他沉沉喊我名字:「梔梔。」
那一刻,我恍惚生出錯覺。
自己好像是被愛著的。
17
京城的春天總是短暫。
連綿的春雨停歇之後,仿佛一夜就入了夏。
今晚有個小宴會,很難得,我也在被邀請的行列中。
趙西淮尊重我的意願,京城圈子裡,除卻他私交甚篤的兩三好友。
沒有旁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
但如今我家的債務還清,許家的老宅也收回。
圈子裡的風向隱隱也變了。
到處都有傳言,說我傍上了不知名大佬,已經今非昔比。
有人找我旁敲側擊地詢問,我倒是也不曾否認。
隻是對於背後大佬的身份,一個字不肯洩露。
也因此,更引得眾人好奇不已。
就連周燃都氣急敗壞地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
今晚的宴會,周燃會參加。
我那個吃裡扒外的堂妹許可也會參加。
當初許家沒出事的時候。
許可在我面前裝的乖巧可愛。
但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妹妹。
竟早已和周燃有了苟且。
又在我最難最痛苦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落井下石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