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到底了，也就不怕了。」
「你還沒習慣嗎?」
張姐沉默：「習慣了。」
我：…
「那你還請律師告他們?」
我歎了一口氣。
「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張姐：「說人話。」
「謝延說，賠償金至少三個億。」
張姐松了一口氣，從冰箱裏拿出剩下的半個西瓜。
吃了沒幾口，就憂心忡忡地看著我。
「我剛剛收到內部消息。」
「下周節目最後一期時，節目組還會給你下黑手，他們準備用你的流量，徹底帶火這套綜藝。」
「你知道的，優酪乳臺的套路一直都是這樣，紅的拼命捧，至於像你這種的，當然是拼命踩。」
我了然。
「沒事，到時候姐讓它賠得傾家蕩產。」
謝延那小子目前沒有敗訴率。
張姐也放下心來。
「出門小心點。」
「下週一去劇組報到。」
「好。」我禮貌答應下來。
10
果然。
周——到，節目組就迫不及待地發佈了集合的消息。
這次節目錄製的地點，居然不是在室內，而是改到了室外舞臺。
現場觀眾從原來的五十人，改到了五百人。
並且，為了增加觀眾的參與感，節目組還每人贈送十個雞蛋。
這操作6翻了。
舞臺周圍還有各種各樣的道具。
這檔節目之所以能如此火爆，除了玩得夠大，節目組不斷生事以外，趣味性和可看性也不少。
它並不是簡單的問答節目。
每一期的內容都不一樣。
而最後一期，通常是壓軸環節。
嘉賓需要參與各種遊戲，輸的一方接受贏的一方提問。
任何問題都可以。
為了保障真實度，節目組會全程開啟大型真話器。
上一期，就有個嘉賓提問後被曝出自己是小三。
也有嘉賓通過這個節目，獲得觀眾喜愛。
我看著節目組贈送的雞蛋，低頭給謝延發了一條消息。
【再加一條。】
說實話，我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
但是錢多。
扛著鏡頭的攝影師恨不得把鏡頭懟到我臉上。
一旁狂熱的粉絲還在高聲吶喊。
「退圈，白嬌，退圈。」
好嘛。
惡評，不聽。
我捂住了耳朵。
坐在我旁邊的趙言之含笑看了我一眼。
視線落在我身上的中華小當家旗袍上，微微紅了紅臉。
「白嬌姐，你不難受嗎?」
我含笑看了一眼他。
「難受?雄鷹般的華夏女人從不難受。」
我的聲音通過身上的麥傳了出去。
穿透力足夠讓所有人聽見。
不得不說，節目組為了從我身上搞事情，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節目開始前，所有人的粉絲都在為自己的idol打call。隻有我的粉絲席位上，好傢伙，全都是我的黑粉。
一旁的賀綿綿驚訝地捂住了嘴。
「姐姐，你的粉絲席居然也坐滿了呢。」
隨後，她吐了吐舌頭，有些懊惱地伸出手捶了捶自己的腦袋。
「我是不是說錯話啦?」
彈幕裏都是安慰賀綿綿的粉絲。
【綿綿別自責，本來就沒說錯啊，白嬌就是沒什麼粉絲。】
【哈哈哈，如果我沒看錯，那些都是黑粉吧。】
【笑死，開始期待今天的節目效果了。】
【昨天白嬌真話器壞了的熱搜都看見了嗎?】
【個人感覺有些奇怪，怎麼就那麼巧合?不過因為這件事，昨天這個節目又登上了收視率榜首了。】
我哪裡聽不出賀綿綿是在諷刺我?
「是的，華夏人，坐在華夏不是很正常嗎?」
「這隻能說明，我們的祖國足夠強大。」
她無語。
11
我撩了撩頭髮，坐在嘉賓席上。
節目很快就開始了。
燈光閃爍。
主持人站在圓形玻璃電梯裏，緩緩升到舞臺中央。
粉絲們也激動起來。
短暫的開場白講述完畢後，主持人開始了錄製。
嘉賓兩兩一組。
我和趙言之一組。
遊戲規則是，撕名牌。
賀綿綿追著趙言之大笑著來了一場老鷹捉小雞，引得雙方粉絲互嗑起來。
我和王玥交換了個眼神。
我輕而易舉地撕掉了賀綿綿的名牌。
王玥也沖上前，趁著趙言之不注意，撕下了他的名牌。
pass掉兩個癲公癲婆後，我們開啟了追逐大戰。
賀綿綿還在一邊紅著臉向趙言之道歉。
趙言之一臉疑惑。
「你撕我名牌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你也沒撕掉，道什麼歉?」
賀綿綿生氣地跺了跺腳就走了。
我拼盡了全力，和王玥來了一招秦王繞柱。
跑了五十多圈後，我反方向轉過去，趁其不備，撕掉了名牌。
之後的兩場遊戲，是「猜成語」和「我來比畫你來說」。
趙言之和賀綿綿都是最先被淘汰的。
說實話，漏看一點都以為這個節目隻有兩個嘉賓。
我輸了一場。
王玥輸了一場。
我抽到的粉絲是賀言之的粉絲。
正當我還在想她會提什麼刁鑽的問題時，她說：「你身上的背帶褲套裝鏈接可以給我一個嗎?」
12
節目終於臨近結束。
但是不得不說，沒有我的黑料，多少有點平淡了。
因此，節目最後，主持人給了每個人一次向對方提問的機會。
王玥的提問卡給了我：「我感覺你和網上傳說的不太一樣，以後可以做朋友嗎?
「當然。」
賀綿綿的提問卡給了趙言之：「可以加一個微信好友嗎?」
都是圈內的人，倒也沒有人懷疑。
隻是也有CP粉嗑起來。
趙言之點頭。
「好。」
我的那張提問卡，卻給了主持人。
即便他強行說道：「隻能對嘉賓使用哦。」
我還是不為所動。
「上期節目裏，我的真話器真的壞了嗎?」
他不回答，我就直直地看著他。
直到許久後，他盯著觀眾炙熱的眼神，擦了擦額頭的汗。
「是的。」
「嘀嘀嘀嘀嘀。」
真話器響起。
觀眾一片唏噓。
沒想到節目組還有黑幕。
為了迅速扯開話題，主持人將話筒遞給了趙言之。
13
他將提問卡給了我，耳尖微紅，看了我一眼。
「白嬌姐，你知道『5201314」是什麼意思嗎?」
所有人都安靜了。
王玥雖然有些驚訝，倒也沒有什麼舉動。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賀綿綿眼裏閃過一絲厭惡，隨後抬起臉無辜道：「恭喜白嬌姐啦，我們言之可是富二代哦。」
此話一出，觀眾們眼神都變了。
【靠，趙言之怎麼會喜歡上白嬌啊?】
【白嬌挺好看的，說實話，沒有那些黑料的話，兩個人看起來也很登對。】
【登對什麼,這小子哪裡配得上白嬌?】
【果然是拜金女，不知道私底下怎麼勾引趙言之的。趙言之雖然是頂流，但是說實話真的是娛樂圈白開水的存在，被家人保護得很好。】
就連年輕的主持人看著我，也是滿眼鄙夷。
我一臉疑惑。
怎麼?以為我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根本不可能。
我舉起話筒，放在嘴唇前。
「知道。」
趙言之眼裏劃過一絲驚喜，就聽見我繼續道：「5是五個堅持；2是兩個要領，0是對毒品零容忍；1是一個中國原則，3是三個重要思想；1是一個共識；4是四個意識。」
我的話音落下，場上所有觀眾都沉默了。彈幕瘋狂跳動。
【黑色的白嬌越看越紅。】
【宣佈現在不再是白嬌的黑粉了，而是紅粉。】【說真的，姐，真的不考慮退圈考公嗎?】
【天生考公聖體，這麼堅定，一看就知道不會被輕易考驗住。】
趙言之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回答。他漲紅了臉，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14
節目結束後。
我剛要上保姆車，就被兩個身材高大的狗仔攔住了。
他們把攝像頭懟在我面前。
「白嬌，白嬌，你能說一下上個月4日你和一個男人去酒店，三個小時後才出來的事件嗎?」
「是金主嗎?還是男友呢?」
「有人爆料那個男人是有妻子的，你是小三嗎?」
張姐忍不住想要推開他們。
但無奈他們的狀態實在是太過於激進了。
一旁朝著停車場走來的賀綿綿看了我一眼。
「你們不要再為難白嬌姐啦，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一旁的狗仔是賀綿綿的粉絲，立馬反駁。
「綿綿，你還是太善良了，當小三還能有什麼苦衷，不就是為了錢唄?」
她的一句話，反倒是定下了我的確當了小三似的。
我歎了一口氣。
「那天晚上，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被我扔出的炸彈驚住。
就連賀綿綿也沒想過，我會這麼說。
原本開車離開的幾個觀眾也聽見了，默默打開了相機。
這也，太炸了。
有幾個甚至開啟了直播。
有人激動道：「你剛才的話可以重複一遍嗎?」
我點頭，那怕啥?
「我說，那天晚上，不止他一個人。」
「還有十幾個女人和二十多個男人。」
剛湧入直播間的網友炸了。
【這麼炸裂?】
【群?群?】
【不是吧，是可以進去的地步了，白嬌居然這麼敢曝?】
【自己都不放過，這姐……】
【想過有人會坦誠，但是沒想過有人會這麼坦誠。】
15
狗仔更加激動了。
「你的意思是?」
我淡淡道。
「那裏在播放『青年大學習』內容。」
「我們是去上課的。」
狗仔愣住了。
觀眾也呆住了。
沉默許久後，正在看直播的網友評論。
【6.】
【我就知道，這姐是真的一腦子紅色思想。】
【我感到慚愧。】
【當初我還罵過白嬌，真是對不起，半夜恨不得起來扇自己幾個嘴巴子。】
【我錯了，姐，你原諒我。】
#白嬌，洗白#
#白嬌，我隻是去學習青年大#
#黃色的腦子，紅色的字，我為自己羞愧#
16
幾天後。
我看見謝延的微博發了一條帖子。
【喜歡的女孩被其他男生表白，該怎麼主動出擊?】
他的粉絲不多。
幾個流浪粉絲看見後，看了一眼他的頭像，評論。
【色誘吧。】
【生米煮成熟飯，最快了。】
【相信我，再不出手，你就隻能在人家結婚的時候隨禮了。】
當晚，謝延聽從網友的建議，主動出擊，在跑腿網站上定制了一套男性情緒服裝，在燈光下微透的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
解開的襯衫扣子露出精緻的鎖骨。
脖頸上掛著一條黑白相間的毛絨項圈。
頭頂上是黑白雙拼色的狼耳。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謝延微微有些臉紅，不確定白嬌是否會喜歡。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白嬌的。
小時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他受到欺淩時，挺身而出，一把趕走了那群欺負他的小孩。
她語重心長地把還在地上被迫跪著的他拉起來，歎了一口氣。
「記住了，寧可站著死，絕不下跪。」
從此，他成了白嬌的小跟班。